第十八章 是你就在乎
“你没事吧?”颜揽月见到他正正经经地站着看那地上躺着的人,眉头一皱。
颜不违将火把一挥转了方向,看向一旁坡脚的妹妹,柔声说道:“一会我背你走,刚才吓着你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却也颇为享受,颜不违背着颜揽月,在夜色下漫步前行。
待他们走远。
一阵风“嗖”地一声吹过,只见不远处那人倒下的不远处,闪过一道黑影,那人比起玉面公子,从身材高度上大抵差不多,只是他手里的剑却异常不曾入鞘,而是执在手里,走到那个死人面前,用剑挥开他长长的墨发,看清容貌后,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惆怅与忧伤。
空气里传来了他沙哑的声响:“如玉,想不到你还是记恨着我,和你的大哥一样”他说时将他尸首抬起,找了块地给他埋了,待到要刻自碑文时,他却犹豫了,他在墓前轻笑着,“如玉哪!公子当如玉,你不要怪我不给你刻字,要怪只怪你处处留情处处结恩怨,只是他们都没想到像你这番白嫩的公子哥,竟是会使刀子杀人的人,我与你本没有太多恩怨,你杀人我救人也杀人,只是行的道不同罢了”
竹叶飘落,林子还是一片静寂,兄妹二人终是抵达营地外,他们要求见太子,然而却被守卫拦住了。
轻歌坐在马车里,躺卧着,似是熟睡又似是睁眼,她的眼睛看不见但却从不是天生的看不见。
梦里,她又回到了邵城,梦里她只是个聪慧的丫鬟,她会弹琴,会下棋,会跳舞,甚至是算计权谋。她是邵城寻常人家的丫鬟,相貌出落不凡,却因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事,生生被挖去了双目,醒来时一阵痛哭,然而连哭也成了一种奢侈,没有泪水,她就只能够这样无力地躺卧着,没几人知道褪去纱布后的她的模样,她不是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可她却看不见那样美的自己。
对于看不见的人而言,那些只不过是奉承的话,讽刺罢了。
“怎么醒了还不起来?”马车外驾着车的血痕开口问道。
轻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轻叹一声,随之起身理理衣裳,端庄地坐着,仿佛间她看得见似的,她回答“我这不是醒了,也起了嘛”
“呵”血痕嗤笑,“还是这听不得我说你的不是呢!”
“我在乎的就是我自己的仪容,因为我见不得别人可怜我的模样!听不得的也只是这些,你说的我不会放心上”
“轻歌,你其实可以过得更好”
“我知道,但我不想离开你”轻歌很是诚恳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血痕知道自己劝不了她什么,只能够任由她自己:“若你有一天想要离开,记得告诉我,我会送你离开”
“我想”轻歌迟疑了会,而后肯定的说,“除非你成亲了,不然我怕是这辈子也不会离开你的”
“为何我成亲,你就从未想过你嫁人吗?”
“一个丫鬟,有什么资格谈论婚嫁”说时很是忧伤悲楚,她没资格。
“你从不在乎这些的!”
“我在乎”她肯定地说,“对你,我在乎。”因为你是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虽然给的冷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