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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毕，四座震惊，柔然公主吃了瘪，脸色也不大好，不过好歹是一国公主，仪态上并没什么失态，缓了缓道：“姑娘真是巧舌如簧。”
“殿下有所不知，‘巧舌如簧’乃是贬义词，不可随意使用。”牛大力接着柔然公主的话道。
皇帝拍着手大笑：“好，今日也叫公主见识了我大天朝年轻子女的风范，公主亦展示了柔然人非凡的学识，可谓是相当友好啊。”
友好个猴子腚啊！
“拖陛下洪福，臣妾也能见这样精彩的较量，不若各行赏赐，嘉奖后辈。”皇后提议道。
“皇后说的是，理当奖赏。不知我这外甥想要什么赏赐？”
牛大力淡然施礼：“臣父已蒙陛下恩惠，臣亦有所沐，然臣无半分功劳，受之有愧，陛下言语嘉奖，已是莫大的福泽。”
马温柔眯着眼睛，心里头暗暗指责。
若放到几年之前，自己一定会觉得他真是书成了精，现在只觉得他简直不是个东西。前几日说话还那么不要脸，现在又装什么谦谦君子。
“可不赏赐，却有些说不过去，小将军莫要弗了圣意。”皇后慈眉善目，对牛大力道。
“如此，臣便不推脱了，可臣实在无所或缺，不如将赏赐送给马尚书家的女儿。”
马温柔被点到名，一脸茫然看着牛大力，后者面带笑意。
没得皇帝说话，皇后便抢先道：“女儿家的东西，陛下送起东西来也不知是否合心意，不如让臣妾决定，牛小将军的赏赐，一并给了她便是。”
皇帝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赞许地朝自己笑笑。
马温柔刚坐下，秦湘就凑过来道：“温柔你可真厉害，刚才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应付不了这种场子的。”
“小问题小问题。”马温柔擦了擦手心的汗。
从皇帝的表现来看，马温玉说的是真的了，果真是想叫马温柔来打击打击这位公主的，如此的话，那自己应该没说错了。
宴会结束后，太监叫马温柔去领赏，马温柔本想去找卫千秋把事情说明，无奈只好让秦湘去把卫千秋留下，自己去面圣。
皇后赐给她许多首饰，还有些布料，马温柔也不甚懂，谢过恩悉数领了回去，皇帝又单赐她一块令牌，说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说什么皇后膝下无子，瞧着马温柔甚是喜欢，叫马温柔时常进去陪皇后说说话。
马温柔领了赏，出门没几步便碰上了牛大力。而且很明显，根本不是偶遇，牛大力就是在等她。
“你等我？”
“嗯。”牛大力也毫不掩饰。
马温柔抬头看看暗下来的天色：“月黑风高的，你这样等一个弱女子，莫非有什么非分之想？”
“你何时是弱女子了？前些天不还说自己是女侠？”牛大力嘴角噙着笑。
“哼。”马温柔鼻孔朝着他哼了一声，绕过他便要走，却被牛大力叫住。
“我等你是有些事想问你。”
“改日吧，我叫秦湘帮我留住卫千秋，有些话要和他说，失礼了。”说完径直走了，牛大力原地站了一会儿，也回去了。
秦湘得了去留卫千秋的差事，自是十分欢喜，不料卫千秋却说去马温柔家里等就好了，也没被秦湘留下来。
马温柔对秦湘又是好一顿安慰，才引车家去。
“你当真要与我成亲？”屏退了旁人，马温柔质问卫千秋。
“你不愿意嫁谁还能逼你不成？”
“那日我遣人去问你，你怎么说的？”
卫千秋笑笑：“那日柔然公主在我家，缠上我了，正好你叫人去问了，我就顺水推舟，说我当然愿意，让公主以为我钟情于你，自然就对我死了心啊。”
可现在不止公主这么以为啊白痴！！
“那现在怎么办。”
“风头过去了澄清就好了。”
“成亲？你真要跟我成亲？我不同意！”
“我说的是澄清，就是告诉人家咱们不成亲。”
马温柔又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卫千秋的意思。
“那你看把秦湘弄得……人家都要给你做小了……”
卫千秋没说话，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先前我也是不得已，我父亲又不知哪动的心思要给咱俩说亲，我回去好好跟他说说，你也不要太着急。”
马温柔也不强留人，起身送了他出去。
牛大力最近也一直听说马温柔和卫千秋的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自己又拉不下脸来去问，宫宴上一见马温柔，便又想问了，这才等着马温柔。
不料马温柔却不理会他，甩开他去找卫千秋，这让牛大力还是有点伤神的。
站在原地将伤感消化了七八分，才回家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回去谢绮就问他。
“跟千秋说了会儿话，耽搁了。”
牛季玉在一旁道：“卫千秋？那小子最近不是张罗和温柔丫头的婚事么，怎么还有工夫跟你说话？”
“他们真的会成亲？”牛大力问。
“谁知道呢，横竖不关咱们的事，不过我挺喜欢温柔那丫头的，她又是温玉的妹妹，她若真要出嫁，咱们的礼肯定不能少。”
牛大力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牛季玉看了眼牛大力，对谢绮说：“夫人先回去吧，我有些话跟大力说。”
谢绮走后，牛季玉开口问道：“你对温柔那丫头有意思？”
“没有的。”牛大力忙道。
“若她不是尚书家的千金，给你娶了她来也无妨。马行天在朝中还能继续发展，可咱们呢，世代将军，兵权在握，皇帝一家子怕是早惦记上咱们家了，不然怎么瞧得上我做驸马爷？”
牛大力不说话，等着牛季玉继续说。
“马行天以后能混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不过他要是跟咱们结了亲，肯定没多少好日子了。一个朝堂之上一言九鼎，一个挥手就能调动百万大军，换做我是皇帝，我也该惦记。”
“儿子明白。”
牛季玉长长地出了口气：“你明白就好，前几日要收她做义女是我的不谨慎，可幸她也没同意。”
牛季玉看向牛大力，牛大力低眼看着地板。
“那你可有什么中意的姑娘？”
牛大力摇摇头。
“那你的婚事完后便由我作主，挑一家门第低的，性情好些，你也不是个浪荡性子，大概还能好好过日子。”
“儿子还小，不着急想这些。”
牛季玉若有所思：“牛家不比从前了，在京城那是响当当的世家，如今皇帝打压世家，咱们家偏又没什么福气，我没有兄弟，也就你这一个儿子，保住家族才是要紧的。”
牛大力点点头：“明白了。”
关于和卫千秋成亲的事情，马温柔又和秦湘解释了好久，才让秦湘放弃了给卫千秋做小的想法。
于是秦湘一高兴，就约了一众女孩子们去京郊玩耍。
这一众女孩儿们，也都是秦湘办的书画会里的人，瞧着早春天气风景俱好，相约一同去郊外吟诗作画。
秦湘死活非要拉上马温柔，马温柔无法，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但是内容，马温柔实在喜欢不起来，坐在一旁便开始犯困，中间好容易清醒还是因为内急。
马温柔理了理自己微乱的头发，起身要去小解，也没和众人招呼，自己绕开走了去。
没成想，一离了人群，就没了知觉。
醒来时双眼被黑色的布条蒙住，依稀有光透进来，双手双脚被绑了起来。
马温柔试着动了两下，然后便不敢动了，她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尿意。
“有人么？”马温柔尽可能大地喊了几声，过了好久，才了回应。
马温柔听得吱呀一声门开的声音，有人走了进来：“怎么了？”
“土匪大哥，行行好，我内急……”
“谁是土匪？放尊重点，我是山贼！”
“好好好，山贼大哥，你先松开我，容我去解个手，回来要杀要剐随便。”
忽然眼上的布条被拉开，光刺得马温柔睁不开眼，眯着双眼睛。
等到眼睛能适应光亮的环境了，马温柔仔细打量着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乍一看，觉得很是熟悉，仔细一看，发现更是熟悉。
不过身体上的感觉容不得她想太多：“大哥，我求求你了，先放开我……”
马温柔几乎咬着牙说完的。
清风瞧她不像装的，便松开她脚上的绳子，带她去了茅房，在门口给她松了手上的绳子。
马温柔解决完个人问题，又乖巧地跟着清风回到了原先关着自己的房子。
在清风要锁门之前，马温柔忙道：“这位大哥，我瞧着你好生面熟。”
“少来，套近乎。我这么俊逸非凡，是一般人能面熟的么？”清风毫不留情地锁上了门，然后离去。
马温柔坐回原来的地方，看着熟悉的窗子，陷入了沉思。
她似乎四年前被绑架，就是被关在这里的，当时正是黑夜，她从这窗子里，能看到圆圆的明月，当时心里还抱怨找不到江湖。
后来发生了什么，记不太清了，总之那个绑她的人又把她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