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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多了好吧。
马温柔不再理会马行天不切实际的臆想,转身离去,只听得马行天喊:“那你完了问问卫千秋啊!”
问你个大头鬼啊!
马温柔生气地跺了跺脚,气呼呼地回去了。
虽说马温柔表示不同意这门亲事,不过似乎这消息还是传得很快,没过两天秦湘就找上门了。
“马温柔你这不知廉耻的!”秦湘一路小跑进马温柔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大喊。
“怎么了这是?”她何时不知廉耻了?招他惹他了?
“我问你,”秦湘在马温柔面前站定,红着眼眶道,“外面传你要与卫郎订亲了,是真是假?”
一句话问的马温柔才想起前事来,忙道:“怎么会呢,我与千秋从小一起长大,要有什么非分之想,那还有你什么事。咱们以前不是都把这个事情说开了么?”
“可是……可是他们传得那样真,据说你和卫千秋两家父亲都同意了!”秦湘越说越难过,竟哭了起来。
“别哭啊,”马温柔此时觉得烦透了,“那成亲,是我和卫千秋的事情,又不是我爹他们两个成亲,他们答应不算数的,有本事让我爹嫁去。”
“那……卫郎他……”秦湘止住了哭泣,此时脸上还挂着泪珠,当真惹人怜。
“我有些时候没见过他了,他肯定也不同意,不然早就提亲了。”
秦湘半信半疑,瞧着马温柔,马温柔嘿嘿一笑:“不然,我让人请他过来,咱们当面问清楚不就好了。”
秦湘没说话,马温柔即叫人去请卫千秋。
不过卫千秋没请来,说是家中有事,让问问马温柔什么事,于是马温柔让人再去一趟,问卫千秋是不是真的愿意和自己成亲。
“这下安心了吧,咱们在这里等着便好。”马温柔对秦湘道。
“可他若说愿意怎么办。”秦湘还是有地暖担心。
马温柔摆摆手:“不可能不可能。”
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派去的人才回来,面色有些红,回话道:“卫公子说,小姐若是愿意,他没什么意见。”
话刚说完,秦湘就又哭起来:“你瞧瞧你瞧瞧,你还说你们两个不是两情相悦!骗子!再也不相信你了!”
说完便梨花带雨地跑了。
马温柔追了两步,叹了口气,回身问从卫府回来的下人:“卫千秋他吃错什么药了,会这么说?”
“卫公子其实说的是……当然愿意,小的怕秦小姐伤心,才擅自改了卫公子的原话,请小姐责罚。”
马温柔挥挥手,那人便下去了。
为这事心烦了没几日,马温柔便碰上了新的麻烦事:不知哪个番邦的公主来朝,皇帝陛下要宴请大臣,马温柔的名字在邀请之列。
其他的大多都是叫官员来,允许官员带家眷,偏偏马温柔是指名道姓的。
马温柔相当不解,她和皇室那是半分瓜葛都没有,如果非说有,牛大力的母亲是公主,她又常去拜访。可是她和谢绮的关系还不如和门口守门的德顺的关系好,所以应该不会要她去吧。
马温柔还在困惑,马温玉却已带了消息回来。
“我听说,要点你名让你去的,不是陛下,是那个柔然来的公主。”
“柔然来的公主?”马温柔不禁疑惑,看样子此次来朝的公主是柔然的,可还是那句话,她和公主什么的没有交道,更别提番邦来的了。
马温玉点点头:“那公主来这里已经有几日了,据说中意卫千秋,但是卫千秋最近不是在筹备和你的婚事么,可能……”
“筹备和我的婚事?”马温柔很生气,八字没一撇,怎么就筹备上了呢?她说要嫁了么?
马温玉一看马温柔脸色不对,忙笑嘻嘻道:“别着急别着急,哥哥也只是听说,具体到底怎么样,咱还不知道呢。”
“那什么公主的,要是为难我,怎么办?”
“你还怕别人为难你?”
马温柔拍了一下马温玉:“我怎么不怕?人家是公主,我什么都不是,我一欺负她,人家后台多硬啊,而且皇帝陛下也不会帮我的吧……”
马温玉揉揉她的脑袋:“放宽了心,柔然素来与我们为敌,不过军事力量又差我们很远,打不过我们的,那位公主此次前来正是为此,他们柔然内部发生了些动乱,害怕我们趁虚而入,才让公主前来和亲。她若是敢欺负你,我们都站你这边。”
“真的?”
“真的呀,况且,那公主也有些刁钻,不降我们天朝放在眼里,屡屡出言不逊,也许皇帝陛下也想你去收拾她呢。”
马温柔一听,便高兴起来,自己从不是怕别人为难自己的人,若对方有人撑腰,可能尚还有所顾及,不过要真像马温玉说的,那就好办了。
宴会当日,马温柔盛装打扮,看起来也是贵气十足,赵留春再三嘱咐宴会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过马温玉也是朝廷命官,赵留春便一同跟着进宫了便是。
赵留春撩起马车的帘子,打量着宫里的陈设,不禁感慨:“我原以为咱们府里已够奢华了,没想到这宫里头更是……”
“宫里头想不到的东西多了去了。”温月华道。
马行天一家用了两辆马车,马行天与马温玉同乘一辆,女眷们乘另一辆。
下了马车,赵留春更是一步不离温月华,生怕自己什么动作出了错,惹人笑话,有什么宫妇官夫人问话,也是除了回答问题,旁的一句不肯多说。
虽是如此,也惹来一片夸赞。
宴会开始时,一群舞姬在表演,牛大力与卫千秋坐在一排,中间隔了几人,马温柔在他们对面,秦湘坐自己旁边。
“你说卫郎是不是在看你。”
“他是在看你。”
“可是你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
“你更好看。”
秦湘忙掏出一面小铜镜,左右照了照,又忧心地放下,哭丧着脸对马温柔说:“温柔,你知道么,那个柔然公主也喜欢卫郎,你说若她求陛下赐婚,我可怎么办呀。”
“不会的不会的,卫千秋不是那种会出卖色相的人。”
“你说,要不你嫁与卫郎,我也不与你争,我去做小,总好过被别人抢了去啊。”
马温柔被吓到,惊恐地看着秦湘。
秦湘捏着帕子,泪眼朦胧:“我这几日想了很多,你也知我喜欢卫郎不是一两年了,我不信他不知道,可这些年来,他对我着实算不上亲近,也许是我痴心错付……”
马温柔一听,这是要看开了?忙安慰道:“天下男子千千万,不行咱就天天换,舍一个卫千秋,还有千千万的美男子等着呢。你这么漂亮又有才艺,京城谁不说你的好,说什么‘娶妻当娶秦千金’,不愁不愁,将来可有卫千秋眼红的时候呢!”
秦湘像没听到一样:“现在我也不盼着他能喜欢我了。”
马温柔欣慰地点点头,秦湘继续道:“他若是真喜欢你,我便让给你,只你跟他说说,收了我做个小,我肯定不与你争,你也不会容不下我对不对?”
马温柔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秦湘这是被迷了心窍么?
叹息间不经意一转脸,却看见一个番邦打扮的女子正盯着马温柔看,而且眼神绝对算不上友好。
马温柔估摸着,这位就是公主了,对她做了个鬼脸,后者果然瞅了她一下,不再看她。
可再一转脸,就看见牛大力一脸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也看着自己。
看来今天注定是她马温柔多灾。
舞姬下去后,那番邦公主开口道:“本宫虽是柔然人,可对贵朝的文化也是相当感兴趣,尤其知贵朝起名字十分讲究。进京这些日子,倒听闻贵朝有为叫做‘温柔’的女子,十分感兴趣,便冒昧请求陛下邀请这位姑娘参加今日的宴会,本宫再次为自己的冒昧表示歉意。”
说着,站起来用标准的汉礼行了礼。
皇帝大笑两声:“这般聪慧的公主,柔然王也舍得送来和亲?若是朕,一定好好藏着。”
“陛下过奖了,本宫已是兄弟姐妹中最为愚笨的一个。只是今日着实想见见这位叫‘温柔’的姑娘。”
“马尚书?”皇帝冲马行天使了眼色,马行天起身应下,又对马温柔使眼色。
马温玉不停地给马温柔眼神鼓励,马温柔拍拍秦湘的手叫她别担心,自己理了理衣服站了起来。
“马温柔谢主隆恩,谢公主殿下抬爱。”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牛大力若有所思看着自己,卫千秋不停给自己使眼色。
不过都拉倒吧,关键时候还是得看自己。
柔然公主道:“名字与众不同,气质也果真独特,一起身,本宫便觉英气非凡,恐怕连我柔然壮士都要逊色几分。”
“哪里那里,不及公主半分。”
皇帝嘴角微微翘起,忙端起茶盏掩饰。
“我们柔然,可不需女子柔情似水,要的便是骨子里的刚烈,谁敢侵略我们,便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看来公主对天朝的文化还要加强学习啊,公主只知我们天朝女子似水,却只知其一,未闻其二。我们的女子,的确崇尚‘柔’,可是,并不是只有‘柔’的女子,才是值得称道的。前朝女将军童氏,在家如何不是个温柔女子?上了战场不也一样英姿飒爽,令敌人闻风丧胆吗?公主可曾听过有人说她的不是?我们的女子,但凡出嫁,就不会有二心,对贞洁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我听说柔然女子人尽可夫,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况且,我们的女子,大是大非面前,从不顾及自己的小利,更不会在身负使命时,有闲心言语为难他人。可见公主是不太懂我们的‘礼’的,不过即便不懂,人在屋檐下,公主也不害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