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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修罗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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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猛者小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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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木环绕的地带,阿尔法的速度降了一大半,喘着气走走跑跑,汗水模糊了视野,他明显高估了自己实力,或者说他在清醒状态下和一个正常人就没有区别。可是现在还不能倒下,还不是时候,再远一点,不能让天香北新看见自己这副模样,不能…………

  穷追不舍的业火蟒遥遥喷出一股浊液,却因为牵扯伤势而偏了准头,洒在更前方一棵数人环抱的巨木上,冒腾出哧哧的腐蚀白烟,不久巨木轰然垮塌,砸在地面掀起浩浩荡荡的尘土,挡住了阿尔法去路。

  业火蟒啸叫着追了上来,当初强行交配数百次才诞下那么一颗蛋,到头来所有辛苦都被它一口咬得粉碎!一定要将这个小家伙碾成齑粉,再喷上一股毒液把他融得渣都不剩,以解心头之恨!

  阿尔法背靠巨木呼吸浓重,骨骼啪嗒作响,毛发茂密变长,狭长的手指不经意扣进了树干,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变回人类…………

  一簇箭影电光石火穿破了空间,在业火蟒下颚处引发爆炸,熊熊烈焰瞬间淹没了整颗头颅。

  紧接第二簇箭影没入业火蟒腹部开裂处,膨胀挤压的火浪将骨肉逐一烧焦分离,只听一声哀嚎,身体断为两截。

  业火蟒扭动着上半身想要逃离,一道人影穷追不舍追上了它,伴随着一连串金铁交加之音,业火蟒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就如砍瓜切菜在地面散了一地碎肉。

  叮——

  最终那人一刀砍在业火蟒头上,大刀应声而断,业火蟒也只剩下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死得不能再死了。

  “切,还说连千猎境巅峰的泰魔都能斩断,骗小孩呢这是。”

  那人一脸嫌弃地扔掉断刀,带着满身血渍往回走,身姿笔直如松,步伐稳健如山,眉宇粗黑刚劲,其真身却是一个年近十四扎着小辫的少年。

  少年走近看清阿尔法的面貌,眉毛一挑破口大骂道:“靠!这谁啊?我大老远跑过来还以为是北新和天香呢!”

  阿尔法早已一脸愕然地变回原样,喘着气小心问道:“你、你是人吗?”

  “屁话,不是人还是神仙啊!”

  说完少年捏着响指咄咄逼人俯下身,眼中燃着两团火焰,眉间挤出几道黑线。

  “说!天香和北新在哪儿,敢说不知道老子就揍死你!”

  几里外有一片高山地带,开裂着一条深渊天堑,天堑见首不见尾,云雾缭绕怪石奇峻,不少暗河从绝壁上涌出,灌入底部大江之中。

  半小时后。

  高山之上。

  “我揍死你!我揍不死你!你躲?居然还有脸躲!给我过来!不准使用源力!今天打得你满脸桃花开我就不叫天香!”

  “我错了错了!说好不打脸,脸上淤血不易散开,喂你又想干嘛,那块石头比你人都大,悠着点啊~”

  “我、我、我砸死…………气死我了!你自己来!要是撞不碎这块石头你就自个儿跳崖自尽吧!”

  天香本是个活泼古怪的女孩子,脾气再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可她一想到这几天经历的无妄之灾,就气得热泪盈眶火冒三丈。

  辫子少年叹息一声,慷慨就义地走上前,对着岩石来回撞了十几下,一下一个凹陷硬生生将岩石撞成两半。

  阿尔法坐在边上举着水壶啜饮,完了意犹未尽地擦擦嘴巴,侧手悄悄问向北新:“这个人到底是谁啊?”

  “张峄山,男,十四岁,咱们小队队长,淬体境六阶猛者,镇长家养子,彼岸镇小霸王,当前人生目标是夺得镇上所有女孩的芳心,名副其实的渣男…………”

  “北新你别说得太过分!我都听得一清二楚呢!”

  阿尔法怔了一下,猛者?张峄山?好像在那儿听过这名字,小队队长?是天香嘴中那个不幸身亡的家伙,原来他没死吗?

  北新看出他的疑惑,开口解释道:“当初在花池瀑,我们三人采集到紫荆花时,他发现了一只对魔力感知特别敏锐的诡灵鼠,不顾我们反对,硬要扔下所有晶械包括音石在内,独自追上去,结果一去不复返,我们找不到他人,也就先行启程了。”

  名为张峄山的少年高调叉腰,洋洋得意地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是闯入一只谛听境邪灵巢穴,不小心迷路了而已,怎么样,如今我可是活着走出邪灵巢穴的男人,厉害吧!”

  北新冷笑一声说道:“你刚才可是亲手斩掉了一头热血境的泰魔,那泰魔死前还干掉了一头霸体境的。”

  “啥!那大蛇竟然还干了个霸体境的?”

  张峄山下意识打了个冷战,他后来在蛇尸里发现了两颗熔心,也意识到自己是捡了个漏,却没想到这大蛇生前比他还要猛!

  六阶已是淬体境巅峰,再之后就是猛者第二境,所以张峄山和泰魔热血境二阶差距也不算太大,但泰魔的热血境一共有五个阶级,就算对手是霸体境一阶,也代表大蛇越过了四个阶级的差距,难道泰魔之间也流行越阶战斗?

  “怪不得那附近的战斗痕迹那么夸张,唔,这大蛇有我几分风采,死在我刀下也不冤。”

  张峄山饶是心头万马奔腾,脸上也装作满不在乎,他老爹可说过当猛者就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要有一股神挡杀神的气魄,哪怕实力差距悬殊,就是送死也要送得一往无前,送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送得好像对手才是受死的那一方。

  天香微红着眼,随手一指。

  “先给我跪那儿。”

  张峄山扑通一下跪得无可挑剔。

  “说,你为什么在附近。”

  “启禀大人,我回到彼岸镇后,发现你们两个人还没回归,又先后得知仙鸣山一带有「真名」引发的乱斗、液瘴谷发生过神魔大战,所以主动申请外出调查,看看顺便能否找到你们的踪迹。不过你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这也是张峄山埋藏已久的疑问,在这片妖魔猖狂的森林,即便是他本人也要带着两三件晶械和着一堆晶石才能自保,可北新和天香如今落得一无所有,就算没被什么怪物吃掉,也该饿死渴死中毒而死了才对呀?

  天香念起往事两眼一白,没好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怎么,就你一个人?镇长和尹叔呢?”

  “老爹在液瘴谷,尹叔恰巧在附近一带,我发现求救狼烟时便用音石通知他了,他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才能与我们相会。”

  闻言,天香和北新皆是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好了,起来吧。”

  “谢大人。”

  “回去再找你算账。”

  “没问题大人。”

  张峄山也松了口气,将身上的折叠弓与箭套卸下,站到高处眺望着附近一带。下方的大火已经蔓延至周边山脉,看样子不烧个几天几夜是不会停的,若是烧得太厉害,自会有各路妖魔前来灭火,倒也不用担心。

  “你们失联的这段日子,彼岸镇忙得简直一团乱,据统计永眠之森北境一共发生了三起神魔大战,老爹连修行都顾不上了,学堂陷入停课,人手都调在了侦察和预警上。”

  闻言,三人心怀鬼胎面面相觑。

  天香一手扇着凉风问道:“哪三起?查清异兽名了吗?”

  “第一起发生在骨解深渊,犬恶煞对夜麒麟,结局你们也看见了,那边那玩意儿就是夜麒麟的脑袋,真是大啊。”

  “骨解深渊?凶兽册上倒是对这个地名有几行潦草注释,什么深足万丈,尸臭冲天,总有沙哑的尖叫传出,传言若是夜晚站在边上往里窥视,但凡超过一分钟就会招来厄运,原来里面住着一位暴君吗…………话说夜麒麟又是什么?”

  “初步猜测是森林里层的住民,不知道来森林北境干嘛,不止是它,还有另一位外来司神在液瘴谷袭击了大山鬼,叫什么白、白……白霜蟾!对,可惜这一次被它得逞了,现场只剩下大山鬼的尸体。”

  “这样啊…………”

  天香闻言有些低落,他们好歹也在大山鬼底下遮风避雨过几日,免不了有一种依赖情愫。

  “最后一起听说发生在夜咏湖,暂时没查清状况,不过好消息是最后一场战斗也过去了十天,森林北境安静了不少,对彼岸镇威胁最大的一位暴君还在八百里开外。”

  北新思忖了一会儿,随口问道:“那液瘴谷的战斗发生了多久?”

  “仔细算来有十五个日子了。”

  天香下意识捂着嘴喃喃叹道:“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才在遗迹里看了大山鬼的战斗吗?怎么就过去十多天了?”

  北新却是摇头道:“画面上的场景也不一定是实时发生的,外界有一种晶械叫做光影石,也能将画面储存下来,这没什么稀奇。”

  “等等!遗迹?什么遗迹?”

  张峄山耳朵不是一般的灵敏,他目光“嗖”的一下锁定了天香,像是嗅到腐味的苍蝇,凑上前来大有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

  “快讲快讲,我可是忍了好久,还有这几日你们都遇到过什么,旁边这个小毛贼又是什么来头?”

  北新天香二人你摇头来我瞪眼,像是在商量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最终天香一气之下赌气扭头,自怨自艾道:“算了算了,还是都告诉他吧,咱们始终过不了尹叔那一关,不过这任务交给你来,我才生完气累着呢。”

  北新不情不愿地看向张峄山,尽量让脸瘫一点。

  “此事说来话长。”

  “你要喝水吗,我这有水润喉。”

  ……

  半小时后,北新揉着喉咙终于松了口气,从腰袋里翻出一本书背对众人,表明自己不再参与对话,他实在不习惯一口气将这么多话,还是在做出了一些删减的前提下。

  “这样啊…………”

  张峄山抱着臂膀若有所悟地沉吟着,信息太多所以一时难以消化。

  “原来这附近真有古代遗迹啊。”

  天香一听眼珠子都瞪圆了,难以置信地喝道:“你!你竟然早就知道!你知道怎么不告诉我们!”

  “嘿呀,我也是成为猛者才有资格知道的,彼岸镇的秘密多了去,要是泄露到外界又会惹来一大堆麻烦,只能实行信息封锁。况且这遗迹从来没人进得去,时间一久也就没多少人在意,就好比骨解深渊里的犬恶煞,谁会闲来无事去调查它的真面目?知道它在那儿也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话说你们…………”

  说完张峄山动作慢了下来,像是终于想起什么要事,声音悄然高了两度。

  “你们进了遗迹!”

  这简直比在暴君司神底下得以幸存还要惊人,那坨油盐不进的大铁块一直埋在地底,千年来没动弹过,搞不好比彼岸镇的来头还要大,如今竟然被三个孩子入侵了?而且最可气的是…………

  “居然没有得到一丁点儿传承秘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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