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荒漠酒馆
简洁的酒馆肆意着酒糟的味道,这是无尽荒漠外、黄沙满天之地唯一的落脚地。
在酒馆外的栏棚中,高瘦的骆驼背负着沉重的货物喝着沉浸着黄沙的清水摇晃着脑袋显得很是满足。
他站在酒馆的门口,除了能闻到里面的酒糟味道还有一股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同样的气味——汗臭味。
他打开不算厚的门帘借着一道不大的缝隙看到酒馆中的冷清。
“客官,快进来啊!”外面投进来的光照耀在坐在酒馆台前的女人的脸上让她慵懒疲惫的脸多了一丝兴奋:“外面风大!”
顺着说话的声音,他看到那是一种独特的脸,虽然说不上怎样的漂亮,但是有荒漠日狂热和荒漠夜的清冷。
这没有客人的酒馆传来的浓郁酒糟味和汗臭味,它证明了这里曾经的繁华,更证明了这里很久都没有清扫了。
“我要些喝的!”他走了进来对极其殷勤的女人说着:“什么喝的都可以!”
“小囡,又有客人来了!”那女人一遍招呼着他,一遍对着开着门的客房大声的喊着。
很快,那有着豆蔻年华般年龄却没有豆蔻年华般气质的少女从开着门的客房中走出来。
那少女的目光如荒漠中的仙人掌一样令人不敢直视,她没有说话一直在忙碌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酒,荒漠的酒被摆在脏兮兮的桌子上,闻着它的味道,他知道那是荒漠中的水酿造的,因为它酒味和那骆驼喝的水有着一样的味道。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他没有想到酒是如此的干烈,他更没有想到荒漠中的酒是如此的难以下咽。
一人饮酒醉,那更多的心醉,但是他没有,他只是渴——只是想要解渴而已。
三罐的酒已经见底,他从行囊中拿出世间通用结算物品——黄金。
在他打开行囊的那一刻,那一直坐在酒馆前台的女人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一刻。
“三盅,这是酒钱!”她从酒馆前台站起来摇曳着让人犯罪的身体大声说道。
那一直在旁边伺候着的少女小囡听到她的这句话后,她长了长嘴巴没有说任何的话。
“三盅?”他从脏兮兮的板凳上站起来疑惑的看着小囡又疑惑的看了看前来的女人。
“你是嫌多吗?”她说着话把洁白的手放在他的身上说道:“这可是良心的价格,你不信的话可以打听一下!”
虽然如此真诚的说,但是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行囊半分。
“三盅是多少?”他拿出些许黄金问道:“这些够了吗?”
人性贪婪在她的眼中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她从他手中接过黄金顺带还摸了他的手。
“是多了一点,你需要住店吗?”她看着黄金笑的很开心,而她的眼还不时的看着他的行囊说道:“这里可是个好地方!”
“是的,我需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他只能住在这里。
在一旁的小囡没有说话好像是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客房的味道是那样难闻,它像是夏天的澡堂给人一种难以呼吸的感觉。
小囡在简单的打扰客房,而她的眉头却没有皱一下,显然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味道。
困倦的袭扰让他躺在臭烘烘的床上闭上了眼睛,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却始终没能入睡,因为他不清楚那酒是多么的有后劲、多么能折腾人。
房门关、房门来……他躺在床上能听的一清二楚,他不想睁开眼睛也懒得睁开眼睛。
突然,那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渐渐的接近他,在脚步声中还带有荒漠狂野的仙人掌的香味。
荒漠的酒馆很是闷热,但是那冰冷的手却缠在他满是干了的脏汗的脖颈上。
那一丝的清冷让他很是享受,这让他想起无数个夜晚被抱着入睡的温暖。
“你还有钱!”
突兀的一句话让他清醒了许多,他知道那抱着他的人并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人。
玲珑剔透的洁衣、婀娜多姿的身材、不甚诱人的香味……让她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穿成这样?”他从床上坐起来说着,但是透过那纸糊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女人穿的越少越好吗?”她没有害臊也没有避讳的说了出来。
“我不喜欢……”他咽了咽口水说着,因为她正在脱着她为数不多的衣服。
“哦,是吗?”她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腹部,她的身体也几乎要贴了上去。
他能听到她细微的喘息声,他想要推开她却始终没能做到,因为她真的很诱人。
“还是个男的!”她听到他的呼吸变得不均匀起来,突然之间推开他咯咯的笑了出来,在笑声中满是自得和开心。
“一两黄金,这个价格很公道吧?”她停止了笑声看着放在床上的行囊说着。
“可以……”他脱口而出,之后却有些后悔起来,但是他自责,因为他把一切都归结在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上面。
她的手伸了过来,那意思很明显,他打开行囊拿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多少的黄金。
“事先声明一下,我不会叫、床,你给多少我都不会叫的!”她接过黄金说着。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离开客房向酒馆前台锁着的抽屉走过去。
咯吱一声,一间客房的门被打开一道细微的口子,那房间里并没有点灯和酒馆前台一样的昏暗。
她关上锁住那抽屉之后,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了一个方向。
蹑手蹑脚……她行走几乎没有任何的声音。
咯吱的响声配合和荒漠边缘的微风,而客房中的酣睡声也同一时间传了出来。
唯一一盏灯不知道是自动熄灭还是被人吹灭的,月光从窗户的薄纸的细缝刺进房间中。
在月光下可以朦胧的看到地上洁白如月的衣裳还有那不算细白却妖娆的身体。
是的,她不会叫、床!客房中除了床发出的微弱吱哇声和喘息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异响。
这一夜的确很热,那热的不止是身体还有被荒漠折磨出来的寂寞的心。
她宛如是荒漠中的仙人掌承接着荒漠日的火热反衬着夜的清凉和生机。
不止何时,荒漠随着喘息的声音清冷了起来,客房传来另一种细微的熟睡声——那是均匀的熟睡声也是女人平静下来的声音。
月光在房中移动到最边缘的地方,地上的衣服洒落的到处都是,显然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窸窣的声音在客房出现,他还在熟睡,而她却不能如他一样睡到天亮。
油灯并被没有点亮,因为月光还在,她从床上爬起来身上并没有挂一丝的遮掩物。
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有看了看躺在床上仍旧熟睡的陌生而‘熟悉’的男人,随后从地上捡起那唯一一件不常穿的衣服打开了客房的门。
在后厨那有水的地方,她细细的擦拭着自己昨夜凝结在身上的汗痕还有来自他身上的脏东西。
洁白的衣裳被她叠了起来,她穿上白天常穿的衣服并盘着头发。
喔喔……的声音在酒馆外面响起来,骆驼摇晃着脑袋站了起来。
此时天已经微亮,她依靠在酒馆前慵懒而疲惫的等待着太阳完全升起的那一刻。
客房的门被打开,她并没有在意是谁出来了,因为这里并没有人欠她的钱。
骆驼已经被牵走,原本就冷清的酒馆又少了一人。
在晨光中骆驼不时的回头观望着昨夜睡觉的地方,因为那里有水——虽然那水并不怎么好喝,但可以解渴。
“快走!”那牵着骆驼的行人或者说是旅客催促着它赶路,他并没有回头也不曾去观望朦胧中的酒馆。
不多时,那收拾客房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慵懒的睁开眼睛却很快的又闭上了。
她知道小囡已经起来了,她没有意外,因为她知道那个女孩总是会在客人离开后起来去收拾客房。
一样的事情,一样的做法,一样的生活……而今天却显得和平常有些不一样。
在收拾好那离开行人的客房后,小囡推开一扇门。
那房间很乱犹如她的心一样很乱,虽然房间的乱可以用心去收拾,但心乱的时候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收拾;此时她只能把房门轻轻的关上来证明自己什么也没有看到。
酒馆前台并不算太脏。
“我把你卖了钱!”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这样做!”
“你不问卖给谁了吗?”
“卖给哪一个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是的,我需要钱——需要的很多的钱!”
“你要钱干什么?”
“当然是准备嫁妆,我要把自己嫁给一个好人!”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
“可是女人需要男人啊!要不然会很寂寞的,你也该嫁人了!”
小囡没有再说话,她坐在脏兮兮的长凳上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像是等待着自己最终的结局。
突然一道微弱的晨曦之光射进酒馆中,酒馆前台的女人站了起来,小囡没有起身却在打量着站在门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