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正在寻找
荒漠的酒馆起火了，在艳阳下升起浓浓的狼烟。
马蹄的声音围绕在酒馆周围，很快在烈火下她带着所有的钱骑着马飞奔在无尽的荒漠中。
湿淋淋的小囡在失火的酒馆后面笑着，她的笑声中还带着对外面世界恐慌。
“你是属于我的！”在浓烟中，他异常气愤的从客房中逃了出来对笑着的小囡说道。
“有什么证据？”
“这就是！”简单粗鲁的文字在薄薄的白纸上留下黑色的印记。
昨天晚上，她偷偷的拿走了他的行囊——拿走了里面所有的钱和东西只是无声的留下一道白纸。
小囡看着白纸没有再说话，因为上面的黑字写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把自己卖给面前这个人。
在男人面前，女人总是弱势的一方，小囡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她知道荒漠中的规矩比那白纸黑字更有力量。
“她可以陪你上、床，我也可以！”小囡站在他的面前说道：“我相信我可以比她做的更好，因为我会叫、床！”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这样的话。
“不……你没有她好，她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他摇了摇头并不承认小囡说的话。
他离开这里，但并没有叫上她，因为他知道她一定会跟来的——那一直生活在荒漠中的人都会有着如同仙人掌和黄沙般的契约。
十天的路程，水并不算充裕，她从来不主动说话只是跟着他的足记向前面走去。
当他每次给小囡水喝都情不自禁的回头看着那已经不存在的酒馆，他心中对她的怒气就会小上很多，因为他明白这些水是怎么留下来的。
秦城，这是屹立在荒漠之外的帝都，在高耸的城墙面前他撕碎了白纸。
“你自由了，从现在开始你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把粉碎的白纸洒落在风中对一脸疲惫不堪的小囡说着：“你可以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那繁华大道、行走路人、奇怪服侍……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那样的陌生。
“我是你的人！”小囡看着陌生的一切不知所措的说了出来：“即使没有卖身契约，我也已经不可能离开你了！”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他在心中想着那扬长而去的马蹄声摇了摇头。
街道，聚众斗殴、酒精肆意、摇晃人影、吵闹喧哗……这就是靠近荒漠帝都人们的生活——狂野、暴躁、好斗。
将军府，那极为简单的车马在街道上行驶着，它的目的很明确也很直接。
“教主，你来了？”停靠在街道上的马车，吕伟下车异常恭敬对一极为普通的人说着。
“我并不是什么教主，你认错人了！”他没有理会吕伟继续向前行走着。
吕伟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连看他的背影也提不起任何的勇气。
小囡和吕伟并立着跟随着他，她的目光不时的看向吕伟又不时的打量着一直不说的他。
秦都并不是他停留的地方，他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
在秦都外面，他停了下来看着身边跟随的吕伟和小囡说道：“她是孤儿，我不能带着她！”
“好的，我知道该怎么做！”吕伟看了一眼小囡，他应该是习惯性的回答出了这句话。
“不……我不是孤儿！”听到吕伟这句话，小囡有些惊恐——对未知命运的惊恐：“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我要去寻找……”
“女人吗？”
“不是……”
“我知道你喜欢有味道的女人，我可以变成和她一样！”
“我不能带着你，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不在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解释不清楚了。
“你是准备把我卖掉吗？”小囡看着他的眼睛问着。
他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那个曾经在酒馆中陪他睡觉、聪明且勇敢的女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走了，小囡也跟着他一起向前走，在秦都外面留下一辆马车和一直插不上话的吕伟。
“父亲，他是谁？”吕伟的儿子——吕子乔终于对着他的背影问了出来：“是哪个诸侯国的公子吗？”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对他这样？”
“诸侯国的公子地位太低了，如果他想要世间的任何东西都能得到的！”吕伟看着远去的背影对吕子乔说道。
“父亲，你可真会开玩笑啊！”吕子乔并不相信父亲的话，为了尊重父亲他并没有笑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他来了吗？”吕伟凝视着儿子的眼眸问道。
吕子乔哑了哑口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父亲的问话，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那么的了解自己的父亲。
“治国安邦、领军沙场、水利兴国、文人墨客……你没有一样精通！”这是吕伟第一次评价吕子乔。
“父亲，虎门无犬子……”这是吕子乔第一次听到吕伟评价自己，他没有想到自己在父亲的眼中会如此的不堪。
“我说的是实话，这已经是我最含蓄的表达了！”吕伟知道这样说会让儿子很不服气，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
“谁都不可能超越你，这不是……”吕子乔很是生气——正如吕伟想的那样生气，他带刺的话已经完全的表现了出来。
“不，有……师傅和他！”吕伟转过头向秦都走去，突然之间他又停了下来补充的说道：“对了，还有一个能说话的孩童！”
师傅？这是吕子乔第一次听到父亲提到这个词，但是他和其他人一样的认为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片刻之后，疾驰的马从将军府出来，吕子乔离开了秦都。
在秦都官道上，吕子乔拦住他和小囡的步伐。
“你叫什么名字？”吕子乔垮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人，显然他不满父亲会如此的推崇他。
“你想知道真名还是假名？”他完全不在意吕子乔话语中的怒意说着。
“假名？！”吕子乔把手放在腰间的配刀上面说道：“你是说我这样只配知道你的假名吗？”
“真名不能说！”他很真诚的说着：“假名是可以告诉你的！”
“好，那就按秦国的规矩办！”吕子乔抽出配刀指着他，随后又指了指小囡说道：“你觉得怎么样？”
“秦国的规矩？”
“对，你赢了——我的命就是你的！”吕子乔用挑衅的眼神说着：“你输了的话……”
“不，我没有兴趣知道秦国的规矩更没有时间留下来陪你玩这样无聊的游戏！”他向前走去完全没有在意那冰冷的刀刃。
那在一旁的小囡听到他如此的说话，她不由底下了头跟随着他。
“你是怕败吗？”吕子乔对于不应战的人没有一丝的办法，因为这是秦国的规矩。
“神棍是不会杀人的！”他没有转头，只是平淡的说着。
“比领兵沙场怎么样？”
“我不会兵法！”
“治国安邦呢？”
“我没学过！”
“水利兴国如何？”
“不懂！”
“摆弄骚文呢？”
“我只认识几个字而已！”
“那你会干什么？能干什么？”
“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正在寻找！”
刀入鞘的声音、马蹄归去的声音、得意和嘲笑的声音……它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和好强却没有伤害另一个人的自尊和自信。
当所有的声音都远去之后，他一如既往的向前面行走着，而小囡却犹豫的停下了脚步对着他的背影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他是在羞辱你？”
“是吗？我并不这样觉得，况且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这是胆小鬼，懦夫……”
“你留下来吧！我们并不是一路人！”他没有让小囡把话说完，这不是刻意的打断也不是为了找什么所谓的借口而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你知道荒漠中的仙人掌吗？”
“我不是秦国人为什么要不知道这些呢？”他说了假话，这是他第一次说了假话而且还是对一个陌生人说的假话。
他知道荒漠中的仙人掌，在那个酒馆的夜晚他就知道荒漠中的仙人掌意味着什么。
小囡并去没有解释，她知道他没有兴趣听，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去认真的询问。
不一时，后方的灰尘又扬了起来，小囡不能停下来回头。
一个行囊、十两黄金、一把利剑，那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和先前来的同一个人。
在同样的官道上，这一次没有任何的对话，但比上一次更加有敌意。
吕子乔并没有给小囡和他拒绝的机会，他丢下东西转身就离开了，但他眼中对于前面的那个人的鄙视更加浓郁。
“哈哈……”这几乎和之前是一样的剧本，唯一不同的是吕子乔不在含蓄而是尽情的嘲笑了出来。
“你有钱了！”他听到黄金落地相互碰撞的声音说着：“那些钱可以让你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小囡看着地上刺眼的金色有些心动，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多的钱——至少是这之前都没有见过。
在阳光下，她发现黄金的颜色和荒漠中的黄沙是如此的相似。
“你说黄金是不是用沙子做出来的？”小囡停了下来对着他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