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撩高冷总裁 19
她真的走了，也许都没有回头。
顾望息站在原地，听着女孩离开的脚步声，慢慢握紧了双拳。
a市的夏天多雷雨，赵蔻蔻一走出这间旧厂房就听到了轰隆隆的雷声，即使并不特别害怕，她也还是心慌了一下。
她没有伞，就沿着左侧的走廊一路往前，左转，躲在一个拐角的阴影里不动了。
“系统，我要放弃任务吗？”赵蔻蔻贴着墙角站在狭窄的屋檐下，茫然地看着外头漆黑雨夜下的一盏盏路灯。
进入任务世界之初，系统就告诉过她，她可以随时选择放弃任务。
但放弃任务就相当于任务失败，她将留在任务世界直到任务对象死亡，然后在同一瞬间迎来灵魂的死亡，也就是它说过的永久死亡。
系统道：“为什么要放弃？”
“因为……”赵蔻蔻忍不住从拐角处往外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相邻的那间厂房大门。
隔着雨幕，她看到了顾望息挺拔的背影，他脚下横着一具具尸体，顾夫人母子跪在地上抱成一团，他的手下们也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这样的场景莫名叫人觉得压抑，好像在其中多待一秒钟都会窒息。
“我害怕。”赵蔻蔻说，“我怕回去就再也逃不掉了。”她也许判断不出顾望息对她是否有真正的感情，但能感觉得到他对她的那种令人退缩的偏执。
系统道：“怎么会逃不掉，只要你完成任务，就可以立刻离开，到时候你想回去找他都不可能。”
“……噫，你说得有道理。”
如果不是系统说，赵蔻蔻根本没想到这一点，但这种撩完就走的渣男即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系统又说：“而且就算你放弃任务，不再想复活，也不再管你和你叔婶的恩怨，并且接受永恒死亡这一点，你就没想过——”
被系统插了三刀的赵蔻蔻静静地看着系统卖关子，就是不肯如它愿地接一句“没想过什么”。
系统装b失败，语气自然地继续道：“无法离开任务世界的你难道就能逃得出顾望息的手掌心了吗？他说让你走，你就真走得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赵蔻蔻只能这么说。
系统又说：“除了顾望息给你的卡，你身无分文，下学期的学费谁给你交？你要辍学吗？然后刷盘子赚生活费？”
扎心了老铁。
赵蔻蔻于是被说服了，抖抖索索地握住小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顾望息的后背说：“好的，我决定继续为伟大的事业奋斗一下。”
说完她又软了，泣道：“但先让我离开一段时间缓缓，他说要肢解我这件事我还没缓过来呢就让我看一地的尸体！”
系统说：“……同志辛苦了。”
赵蔻蔻直起腰：“还行吧首长。”
插科打诨了一下，赵蔻蔻先前在厂房里那种恐慌到犯恶心的感觉就消失了大半，人也镇定了下来。
她摸摸口袋里的手机和身份证，正要转身离开，余光却瞥到那几乎是僵直地立在原地的男人突然踉跄了一下，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屈膝跪了下来，像一座高山毫无预兆地轰然倒塌。
那砸下去的速度一看就知道膝盖一定狠狠撞在了地上！
赵蔻蔻什么都没想就本能地跑了过去，冲进大门，双手还没碰到顾望息，就被屋子里的所有活人齐刷刷的注视给惊醒了。
她猛地刹住车，尴尬地倒退了一步，想转身就走又想问问顾望息怎么了。
单膝跪在地上的男人满头都是因疼痛而起的冷汗，漆黑的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赵蔻蔻，生怕眨一眨眼睛，她就又要走了。
顾望息仔细观察着赵蔻蔻的表情，仿佛在确认着什么，随即猛地喘了一口气推开旁人，大手一捞把她整个人都捞进了怀里。
系统：“黑化值-36”
这是有史以来黑化值下降得最凶猛的一次，赵蔻蔻被震懵了，呆呆地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不要走。”顾望息说，那声音沙哑得厉害，隐隐含着颤抖，一听就知道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痛楚。
赵蔻蔻回过神，上下摸索顾望息的身体，急急地问道：“你怎么了？哪里痛吗？我们去医院！”说着她就想掰开顾望息紧握着她腰部的手。
卫南齐突然插嘴道：“刚才顾康健用棍子打了顾总的腿。”他见赵蔻蔻看向自己，就又指了指门口那两根断成四节的木棍。
“为、为什么？”赵蔻蔻傻了，不敢相信，顾望息是那种乖乖被人逮着打的人吗？顾康健那怂货有这个胆子和能力吗？
卫南齐说：“因为小姐，您当时还在顾康健手里。”为了你的安全，顾康健想做什么，总裁当然只有配合得份。
他的未尽之语赵蔻蔻当然听出来了，她抿了抿唇，用力掰开顾望息的双手，然后抱住他的腰部硬是把人扶了起来。
卫南齐赶忙搭了把手。
两人扶着顾望息上了车，赵蔻蔻翻出毛巾打湿了给他擦拭脸上的冷汗，之前她一直不敢看顾望息，所以没能早点发现他的不对劲。
顾望息按住她的手，咬了咬牙才勉强让声音不至于断断续续地说：“不要走。”
赵蔻蔻低头，手指虚虚地从他膝盖上滑过，这双腿曾经被打断过三次，现在又因为她重伤了一次。
“我不走。”她说。
她不想再管什么反-社会人格的不真实、不可靠，也不想再纠结这个男人是不是又在扮演什么他认为有趣的角色，更不想去在乎他是否能真正爱上一个人了。
在完成任务前，顾望息，我们来谈个恋爱吧。
即使你偏执，即使你在儿戏，即使我将离开，即使此生再没有机会第二次相遇。
系统：“黑化值-5”
顾望息小心地抬起赵蔻蔻的下巴，在她被顾夫人打得泛红的脸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这是你说的。”再想反悔就不行了。
顾望息的腿伤有些严重，出院后还是要坐一段时间轮椅。
不过他似乎有些乐在其中，因为每天早上都能看着赵蔻蔻满脸通红地给他穿裤子，每天中午被赵蔻蔻推着轮椅去花园散步，每天晚上用腿残专用姿势做羞羞羞的事。
顾望息剩下的10点黑化值清除得不快也不慢。
冬天的一个早上，赵蔻蔻拉开窗帘看到了窗外的积雪，惊喜地哇了一声，指着外面扭头对还在床上的男人说：“哥哥你看！下雪了！”
顾望息不知道下雪有什么好高兴的，但赵蔻蔻高兴，他就笑了。
系统：“黑化值-1，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