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中天子
第二章山中天子
幽州西南部有一座大山,山里有一个大林子,林子里又停了一辆大马车。
他们到了,歪坐在土坡上,还有一个年轻人躲在树下吐着。
白衣头领磨磨蹭蹭的,最后一个跳下来,也摆着架势,正儿八经的坐着,真像是累极了的模样。
那些早就坐下来的战士,看见这个样子,一齐哄笑起来,一个接一个的调侃。
“我说咱老大咋啦,这么累啊,不会刚刚碰着了什么小姑娘吧?”
“老大啊老大,咱们可说你些什么好啊,想不到啊,您竟然是这样的人。”
“……”
白衣年轻人听见这些,激动的站了起来,脸上有些发红,指了指他们“这我也不是怕你们心理不平衡嘛,一群混小子,没大没小的,连老大我都敢取笑。”
这下子,那些本来在笑的人笑得更大声了,那些本来没笑的人,现在也笑了起来。
突然,他回头淡淡笑道:“我已经叫卫流准备了晚宴,给咱们加餐,晚了就凉了不好吃喽!”
一阵骚动,那些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人,突然飞一样的跑了起来,争先恐后,就怕落在人后面了。
卫流做事可是有规矩的,一百个人,就只会准备八十八大份,说什么也不再多做,除非在厨房帮工一天,他才勉为其难做一顿难吃的凑合。
白衣少年笑了笑,也向着山城里走去,走得很慢,因为还要等一个人,那个人来了,他才能吃得安心。
他名叫袁越,今年过了年就满十六了,十三岁上山做了草莽,不到十二就有了千人的势力,现在真英山这一片,所有的匪徒都是他的手下。
不明不白的就做了匪徒,不清不楚的就做了第一把交椅。当老大,也免不了发愁,现在他们是成了方圆百里最大的一窝匪徒,可是北方各州都死命盯着他们,寻找着机会,就等着灭了他们。
在去年,幽州刺史就派人来过。那没脑子的说客出言不逊,破口大骂,大谈皇天在上,不孝子民之类的话。气得袁越把这人赶了回去。
幽州刺史大发雷霆,排遣校尉李晖率兵剿匪,三万正规军,标准的全身甲,大铁戈,黑风马,威武雄壮的部队。结果李晖在山门前就被暗杀,还没有打仗,就全部撤了回去。
从那次起,他们已经猜到山里有解决不了的强者,也就干脆放弃,不再进攻了。山里的小民在山里慢慢的过活,不怎么出去,倒也是相安无事。
不过,大唐军方对他们的渗透,却从来没有停过。尽管山里小心翼翼,日防夜防,可是还是出了一个叛徒。
东寨的陈河上个月带着几百人,叛逃已经十多天了。如果让他画出了山里的军力分布图,山里将永无宁日。那时候,也许就是到了穷途末路。
他们不是残忍的屠夫,却憎恨一切背叛他们的人。
“嘿,袁老大,我回来了,等等我!”那刚才赶车的红袍先生赶了上来,大声的叫道。
袁越停了下来,等着他。红袍先生名叫余红,听起来像个女名,不过在他身上,十足的男子汉气息。
这真英山大寨里,最厉害的是袁越,排第二的猛人就是他。一身的气功达到了地阶中位,关键是两只手把一杆三百斤灵宝开山斧玩得招招生风。
只是这人,走路奇慢无比,就算是跛了一只脚的野狗都比他快些。现在,袁越有些生气了,清秀的眉眼,瞪着余红,朗声大叫道:
“你要是再不过来,你的老婆可要和别人跑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老婆我清楚的很,整个大寨都没有人愿意要她。”
余红嬉皮笑脸的笑着,逗他们的老大,是这个寨子一个非常有趣的事,因为袁越向来对自己人很好。
袁越不知道从哪里拿起一副大大的射天雕硬弓,马上搭上了箭,箭头蓝蓝的,竟然像淬了毒一般。
这下子余红冒冷汗了,看来老大心情不太好啊,本来十余丈的距离,他几个起落就站在了袁越的身边。
“哈哈,老大,我开个玩笑,哪能让你多等啊,是吧!”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自然是相当相当好,完完全全没毛病,那叛徒已经被我亲手杀了,整个楼都烧干净了,如果有地图,也已经烧没了。”
“那就好,咱们俩去吃饭,再晚了,就被他们吃完了。”
“得嘞,咱们走着。”
袁越把弓收起来,脸上也有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然而,谁也不知道,因为他善心大发,放走的那个孩子,却为山里造成了灾祸。
那孩子被妇人带走了,刺史于青天又传令把他俩全抓走了,在州府大堂里,陈林哭诉:
“大人啊,你可得为家父做主啊。小民一家人全死在了这里,这些山里人根本没了王法。”
在大厅里正襟危坐的刺史大人清了清嗓子,低下头看着下面跪着的陈林,厉声说道:
“陈河,你本就是匪徒,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你们在山上落草为寇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王法!”
“大人啊,我已经洗心革面了,可不能就这样弃我于不顾啊!有你想要的东西,可是不能这样给你!”陈林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刺史大人摆了摆手,护卫、下人就退了下去,把门也带上了。走了下来,
大人从高坐上走了下来,看着跪坐在地的陈林,一脸鄙夷,低声说道:
“他们都走了,现在,你总可以说条件了吧!”
“哦,原来都走了,可以了,人都走了,都走了。”跪在地上的陈林恍恍惚惚的,脸色阴沉,轻轻的摆着头。
大人望着这场景,恨不得一脚下去,让这个畜牲一般的东西早点见阎王去。
突然,刚刚还像是发了疯一样的陈林,突然停住了,从袖口抽出了一把匕首,眨眼间就对着他的心口刺了出去。
大人倒下了,一把短短的匕首插在心口,鲜血从心口喷了出来,地上本就是上号的红木,这下子染得更红。
陈林疯狂的眼睛里,大笑了起来,本就是亡命之徒,并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害怕的,现在看来得伪造些情况了。
他用留在地上的血在墙上写了四个大字“叛心者亡”。
陈林笑了一声,然后捡起地上的刀,一把插进了自己的心口。
他也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