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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盟主没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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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青楼中赚得苦团圆 药膏方道出某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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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此刻站在门外,借着幽黑的天色也难看到里面发生什么。只听温司艳似是惊喜之极,尔后是到处摸索的声音。不多时在屋里点了根蜡烛起来,二人的身影竟是拥的难舍难分。仿佛家人重聚,良久后温司艳颤声问:“这些年你到哪儿去了?爹娘他们日夜派人寻你,四下里找遍了。都说不曾见过一个小名叫姝姝的女孩。又有人说亲眼见着你落水了,请道士招魂也招了不下百遍。阿姐竟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活在这世上么?”

  温小白嘴微微张开,心想妈的,这什么狗血桥段。跑到青楼里来认亲了么?那小姑娘是她妹妹?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他刚才就不该手贱开那扇门!

  又听那小姑娘怯生生唤了句“阿姐”,吭哧了好半天才说:“我没落水,只是被人拐子、拐子给牵走了。他们用车拉着我,卖我。要教我唱歌跳舞,我也学不会。就变了脸色,骂我,然后又把我卖到别的地方。又给我换了好多名字,叫碧云、红珠,丹丹……就是不让我叫姝姝。”

  “竟然是这样,委屈了我的乖姝姝。”温司艳搂紧她,声音也变的冷静:“不要紧,这是什么地方?阿姐这就带你回家。”

  “阿姐,这是青楼呀。”姝姝担忧的望着她:“你也是被卖进来的吗?”

  “卖进来?”温司艳有些犹豫,应该是回忆起自己被迷昏前的片段了。“不要紧,纵是青楼也无妨。谁敢卖我南阳慕容家的女孩子,我回头就叫阿爹来把这座楼烧成灰。姝姝,你在这里呆了几天?可曾看清这里有什么人来往没有?若是看守的人不多,阿姐带你硬闯出去。”

  “人不多,只一个婆婆和两个壮汉子。”姝姝掰着手指道:“刚才还有个大哥哥,跟我讲什么相信啊思考啊什么的,说让我等等,就会有人来救我。然后他就推开门,让我到阿姐这里来了。”

  “还有这种事?”温司艳暗自点头:“你看清那位哥哥的长相没有。等咱们出去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他就在这儿呀。”姝姝不明就里的指着门口,桌上昏黄的烛光抖了一抖,连带着温小白的半张脸也在黑暗里颤了颤。

  别多管闲事啊,谁说老子在这儿了!

  “小白?”温司艳不可置信的问:“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说来话长。”温小白做了个“嘘”的手势,把脸上的尴尬掩饰过去。压低声音道:“我买完东西赶到绸缎庄,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倒在地上。有个穿花衣服的贼人,正在捆师姐。我看那贼人武功极高,不敢硬拼,只得暗暗在后面跟着。瞧见他驾车往这里来了,竟是想把师姐卖掉。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有人放开嗓子喊:“人呢?都去吃屎了?大强二强,老娘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货都不看,又跑去灌黄汤!回头跑了货,仔细你们的脑袋!”

  赫然是那老妪的尖嗓,三人立刻齐齐噤声,屋子顿时寂静如太虚。片刻后走廊尽头有摔打的声音传来,两个杀猪似的嗓子嚎道:“二娘,这新来的货色按不住。醒了就一直想跑,他说他是男人,是个采花贼!”

  与此同时卖花郎的咆哮声响起:“都他妈说了,老子是男的。快放开我!多少青楼还仰仗着老子做生意,你们是什么货色,也敢这么对老子!”

  那老妪举着烛台的身影一阵风从窗边掠过,“按不住就用迷药啊,没用的东西!管你是男是女,到我卿花楼都是货。老娘付了你的身价银,你死都是这儿的鬼。哪有让你走的道理!”

  耳边轰隆一声,不知卖花郎推翻了门板还是屏风,那边已然失守。杀猪嗓喊道:“二娘,快拦住他。他跑啦!”

  老妪哪拦得住,只觉得一个花袄身影直直撞过来,登时把她一把老骨头撞到了地上。尽管疼的散架,口中仍自喊着:“给我拦住他,我卿花楼没有白做的买卖……咳咳!”

  温司艳听见“采花贼”三个字,哪里还能冷静的下来。立刻起身开门,只瞥到花袄一闪而过。和自己在绸缎庄看见的如出一辙。便知道遇上拐卖自己的那个魔头了。当下便厉声喊:“你给我站住!”

  又逢手边无剑,那老妪手边倒是有个烛台,火焰早被跌熄了。咬了咬牙拾起烛台,也不管老妪如何惊叫,起身便冲了出去。

  这一趟自是跌宕起伏。温司艳气愤难耐地追出去百余步,那穿着花袄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方知是碰上了轻功了得的真采花贼。只得憋一肚子火返回卿花楼,见到温小白带着失散已久的幼妹姝姝。楼里一个老妪并两个壮汉早跑的无影无踪,想必是事情泄露逃命去了。

  及至天明报上官府,清剿了卿花楼的各色资产,又救出来几个被关的女子,皆道是中了迷药神志不清才被拐来的。对温小白及温司艳自然是感激不尽,不必细说。

  又在官府门口邂逅阿珠阿玉侍女二人,皆冻的鼻尖通红。见到温司艳又哭又笑,话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见到慕容姝姝更是惊奇不已。几人把绸缎庄的事情核对一番,都认定是个穿着花袄装扮成女子的变态作案,迷人、拐人皆是这名变态所为。又咬牙切齿的把其诅咒一番,在官府备过案,方才了事。

  温小白莫名其妙被捧成了救美英雄,又有阿珠义愤填膺附和 “我们在城门前见过那花衣女子,三公子早说她不像好人!”,于是又多了一向“未卜先知”的名号。自己也意外至极,又不好说自己去卿花楼是干什么的。内心竟逐渐郁闷。

  再加上温司艳对他千恩万谢,连和家人团聚的功劳都算在了他头上。并言明回山上要让慕容家亲自来人,向他致谢。一来二去,他只得打消了南下的念头。又跟着这帮人回到饶山,其中困惑,难以细表。

  回程仍是阿珠乘他的车,这次又添了侍女阿玉。

  温司艳刚和幼妹团聚,未免难舍难离。遂把这二人都打发到了后面马车上。可怜温小白的工作量又多二分之一,车后又堆了许多纸扎颜料糕饼,搞得他苦不堪言。连马蹄仿佛都钝了几分,阿珠却不以为然。路上忽然喜滋滋冒出一句:“三公子真是有心,或许能解了小姐与家中的宿怨呢。”

  宿怨?什么宿怨?温小白扬着马鞭,忽然想到进城路上阿珠说的一段话。这才有点醍醐灌顶的意味。

  原来失散的意思不是二师姐丢了,而是她妹妹丢了?

  “早年间小姐幼妹去元宵节看花灯,不慎走失了。家中上上下下都慌了神。找了一两年都音讯全无,又有人说亲眼看见小小姐落水,也有说瞧见大雪冻死的小乞丐里有像小小姐的。说的有鼻子有眼,后来也就不再找了。”

  阿珠轻叹一声:“小姐也因为这事和家中起了隔阂。她最疼的就是小小姐。后来她还曾写信问家主,道是姝姝丢了你们撒手不管。他日我丢了不也是重蹈覆辙?后来就入饶山派的师门了。”

  说着说着,她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从袖子里倒出一只瓷盒来,递到温小白手里:“三公子,给。舒容膏!”

  温小白只觉得好笑,“我要这玩意儿做什么?娘们儿唧唧的。”

  阿珠像看白痴一样瞪着他:“这舒容膏是祛疤圣物,小姐特意吩咐买了给你涂额头用的。话说公子额头这疤留了许久,自己居然都不在意了?”

  温小白连连应了几声,握着那瓷盒不知所措。经阿珠再三催促,才嗯嗯啊啊收进怀里。复又坐在马车上出起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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