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长辈
乔伊不知道老道做了什么，按说齐应该对救了他命的老道感恩戴德才是，可莫名，乔伊看的出来，他似乎在跟老道生闷气。
老道还在齐走之前，给了他一个包裹，并交代他，不用再来找他，但尽快脱离现在的身份。
乔伊开动脑筋想了半天，古人一贯敝帚自珍，门派里的内功心法更是一门的核心机密，那老道能知道齐的内功路数，岂不就是齐的师门长辈。
“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道尖嘴瘦腮，长得一张聪明人的脸，本事也很大，奇门、武功、医术无一不精。
这样的人隐居在黑崖山山下，乔伊觉得很正常，她从来没有去打听过老道的身份，现今却有些感兴趣了。
老道和乔伊正在合力准备中饭，老道把衣袖绑起来在炒菜，乔伊生火生的好，在晓庄生了好几年。
老道听见乔伊问，用力把锅里食物抄翻几次，嘱咐乔伊火可以灭了，然后他把铜铲子往自己腋下一夹，腾出手去拿锅盖盖住大锅。
他另一只手始终摸着他那一撇小胡子，他每次思考，都习惯性要摸着。
“说来话长，算了，还是以后再仔细告诉你。”
乔伊白眼一翻，一脚把火钳子踢进灶内，满不高兴的站起来冲老头吵吵。
“好敷衍，你怎么不说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呢？！”
老道被乔伊一句话逗乐了，他面对莫莫的时候一般都说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乔伊嘛，不说她现在也确实不小了，关键她从来歪理一套一套的，通常是她不耐烦跟他解释，倒是少有她好奇来问他的。
“哎，丫头，你该不会是想问齐到底是什么人吧？这么些年，你才对我是什么人起兴趣，你会不会太假了？”
乔伊马上声势就没有了，脚尖掂着地板玩儿，嘟囔的问道：“那个，齐去交差，会不会把我们供出来。”
老道又打开锅盖，从腋下拿回铜铲子，往锅里把菜翻了翻，边道：“他能怎么供，说被个陌生女子领到了竹林里，遇到了神医，然后第二天伤就好了，被赶出了竹林。”
乔伊想了想，没错，事实就是这样。
陌生女子也说的没错，啊呀，她这才想起来，她忘记自我介绍了。
乔伊走过去，夺过老道手里的铲子，弯腰从锅里铲起一块肉片尝了尝。
“嗯，可以吃了。开饭。”
“如此说来，你并不知道那女子和神医到底是何人？！”
端坐在正堂的朱霖，接到齐回来的消息就有些紧张，把李家庄的人都赶出了院子，才和秦孝恩一起，听齐的汇报。
秦孝恩又问：“那入口你可是能记得清楚？”
“是的。”齐回答。
秦孝恩朝着朱霖行礼，又说：“陛下，如此看来，确实需要您亲自去一趟。”
朱霖点头，他不远百里跑到这里来，还不是因为这件事必须他亲自来，虽然有危险，但却不得不去做。
“你去安排吧，齐留下。”
“遵命。”
秦孝恩总管他们一行人的安危，既然陛下决定亲自进山，那么带进去多少人，留下多少人，进去的人都负责什么，留下的人要注意什么，这些事情都要秦孝恩跟赵官一起安排好。
齐是皇帝自己的人，或者说每一个皇家暗卫都是皇帝花了心思培养的人才，皇帝还安排齐暗中做了点什么事情也许，是不能告诉他知道的，秦孝恩不知道有没有，但他知道，陛下不让他知道的事情，那他也必须是不知道的。
“其他人都死了。”
齐这一组人共四个人，以“齐心协力”四个字为代号，其中心是女的。
“是。力中了机关，折在那里，协也伤的不轻。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血腥味招来的熊瞎子，我们杀了一头大的两头小的之后都伤的不清，没想另有一头追来的熊，协和心都折在熊掌下。”
主要还是他们从那里出来都多少伤着惊着，疏忽间竟被狗熊抢了先，他们杀了也逃了，没想到还有追来的熊亲戚，最后就成了悲剧。
朱霖打量着齐的惨样，齐在他的暗卫中武功、轻功、藏身等都是最高明的，关键他还念过书，比别个沉稳、聪明。其实他不太喜欢齐，齐这样的不合适当暗卫，齐的年纪也大了，培养的新人也能顶用了，只是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他不得不再用齐一次。
想着这些，朱霖的声音就放的更亲切了，“你跟了我也有十几年了吧？”
齐赶紧跪下，他跟在皇族这么多年，对这些贵人们的套路哪有不懂的。
“启禀陛下，齐是您亲自从暗卫营里挑的，跟赵官大人一样，是您的第一批暗卫。”
赵官原本也是名暗卫，他已宫人的身份进入内宫，负责贴身在朱霖身边保卫，而齐则负责全部隐藏在黑暗里不能让人看见的暗卫，做朱霖的刽子手和影子。
齐做到今天，确实十几年了，他也已经二十又八，马上就要到三十而立的年纪，一般他们这种暗卫，不是在三十岁之前死了，就是三十岁左右被安排转业，齐也差不多该转业了，他自己心里清楚朱霖对他的不喜，也知道惯例。
这次的事情之后，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本来齐是不在乎的，但现在不一样，师门凋落，齐当年听说他还有位小师叔祖做了某位贵人的门人，他卖身皇家就是想找到这位，好得到他的帮助，重新获得师门的传承。
如今师门的传承已经被他埋在了竹林外，可师叔祖却不同意他重建山门。
“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
“启禀陛下，齐今年已三十。”
齐当年卖身的时候，报大了一岁半。
“你将来有什么打算？”
朱霖问着话，目不转睛的盯着齐的脸。
虽然他心里不喜齐，但齐这么多年替他卖命，功劳苦劳他都记得，他心里也一直想与他之间能有始有终的。
“启禀陛下，齐想用自己的名字，买处庄子，娶上一门媳妇，给自己留个后，然后可以守着媳妇儿子安度余生。恳请陛下恩准！”
“哦。”朱霖兴致阑珊，他知道这不是齐原本的愿望。
齐本是江湖人，朱霖以为他还会回到江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