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失败品 X 害羞
从四角楼可以看到祆教总部—雾山，即使在烈日当空的正午，白色雾气依旧没有从那座山上离开。
这样诡异的一幕对忻都住民而言却是最正常的画面，如果某天雾山的雾真散了，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吓人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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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白雾笼罩的雾山有一处没有雾气的地方，位置是山顶，准确来说，是贤者石像所在的位置。
露出雾山的贤者石像立在最高处，俯视着这种城市。谷小艾呆呆望着那座石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蒂娜忽然从身边窜出，
“是不是很在意温度的事？”
“大型吸热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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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意思，”
明明应该是毫无常识的三无设定，却出乎意料的有常识。
“知道术式布置在哪里吗？”
“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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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无趣地撇了撇嘴，不再继续，
“人已经约好了，就在下午，准备的怎么样？”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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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没问题，可伊薇琳从早上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今天居然没有说过一句台词。这可不妙，”
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蒂娜抱住头，表情挣扎，样子却很可爱，
“上次她像现在这样时，在博物课上指着斯威夫讲师说了‘恶徒，你到底对我的朋友做了什么！’这种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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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很不妙。
也是此时，伊薇琳从教室外走了进来，蒂娜强行把她拉到了教室外的走廊，
“别废话，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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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琳不情不愿地说了公车上发生的事，最后莫名来了句断论，
“他用了发热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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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药？哦，那个失败品，不是卖了？……话说，你怎么知道他喝了发热药，晨练流汗不是很正常？”
“他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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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好像说了很可怕的话，应该是我听错了。”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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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沉重地摇了摇头，用表示‘好友误入歧途’的复杂眼神望着伊薇琳，
“我一直只把你当成笨蛋，现在终于朝变态的方向前进了。跟我说说，闻一个全身是汗的男人有什么愉快的体验？”
“才没有！”
伊薇琳否定了这个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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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就算是她，在男女的问题上也有些避讳。这样想的蒂娜很快就领悟到自己这位挚友有多么深不可测，
“闻包子时闻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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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更希望你是个变态，多少还有救。你就没有一点身为花季少女的自觉吗？”
是什么动力促使一个少女去闻陌生人手上的包子。为友人作为女人的人生画下句点的蒂娜多少有些累了，声音有些懒洋洋的，
“然后呢？你去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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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有些介意蒂娜说法的伊薇琳把反驳的话吞进肚子，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我没问，父亲之前让我不要深入药剂的事，可我还是有点在意，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从气味上看，他服用的剂量很大，应该很痛才对，不可能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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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认识，也只能用很痛来形容。偷偷试喝了一点，只有一点，然后她就有些理解试验用的兔子为什么会变得那么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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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很痛的男人胃口不错地吃了几个包子，甚至有闲心和白斑雀聊天，这些细节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作为研发者，她认为自己有责任告诉他发热药后续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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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纠结的样子，蒂娜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担心了，也许有他们把药改良了也说不定，不然他们为什么要买那种失败品？”
“不可能！”
伊薇琳用毫无回旋余地的声音发出断言，
“发热药的原理是用碱蓬草诱导灵力刺激肌肉，只要碱蓬草没有变，疼痛就无法消除。我们不是尝试过了？不可能改善，原理就是这样！如果改变主成分……”
碎碎念，
碎碎念，
有着一对翠绿色眸子的美少女不停说着，表情和平时有很大不同。蒂娜没有否定，伊薇琳在药剂上的天赋毫无疑问。
只要谈到药理，伊薇琳就不是那个满脑子食物和白痴台词的‘失足少女’，而是能让她拍着胸脯介绍给全世界的超级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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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
“知道了知道了，那最后这么样了？一上午心神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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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问题，伊薇琳的嘴巴停了下来，表情扭捏，好像在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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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到了！
真的惊到了！
蒂娜真的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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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能用吃相吓走追求者，敢在任何场合背诵奇怪台词的伊薇琳小姐竟然，竟然……
竟然害羞了！
害羞了！！
真的在害羞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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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哦！！大家快来看！
她恨不得朝走廊如此大喊。
这已经不是班级事件了！
是整个药理专业，
是整个修研院，
是整个国立大学，
不！
不！
是整个忻都的大事件。
伊薇琳害羞了！
结论：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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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伊薇琳自己都觉得害羞的事会是什么？完全无法想象！
把对方的衣服扒了？
难道把裤子也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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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做出那样可怕的事……
真是可怜的家伙，大早上就遇见这种无妄之灾，向你道歉，我朋友是笨蛋真抱歉！！
不打算深究的蒂娜听到了伊薇琳自顾自的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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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没吃饭，他可能听到我肚子叫了，然后就问我要不要吃。我当时还在想发热药的事，肚子又很饿，然后……然后把整个袋子都拿了。”
伊薇琳扭扭捏捏说着，捂住脸，双脚动来动去，看起来很害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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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蒂娜眼里，却是另一幅画面……
好逼真！
超级逼真！
这种普通花季少女遇见尴尬事的演技真逼真！
太逼真了！
感觉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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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啊？
她说的事的确能让一般少女尴尬一阵子。
但是
然而，
不过，
那是对一般人。相对于伊薇琳同学过往的光辉事迹，刚刚听到的那简直太普通了，普通中的普通，普通到无所谓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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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接受伊薇琳直接用嘴把那个袋子叼走的展开，这种展开才配得上现在这幅娇羞少女的姿态。
当然，
如果真是如此，她一定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和对方断绝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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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好友羞耻点的蒂娜差不多厌烦了对方的‘惺惺作态’，口气平淡地推进着对话，
“然后呢。”
“蒂娜，你整天说我是笨蛋，但你才是吧！这种事情多难为情！你就没感觉吗？！太没常识了！”
听出蒂娜话里的敷衍，伊薇琳同学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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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蒂娜叹了口气，反思了自己刚才，以及过去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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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好友，伊薇琳同学过去或许只是因为沉理而有些不谙世事，基本逻辑还是正确的。
如此想来，现在改变还不晚，只要好好引导，伊薇琳同学就能变成普通的少女。怀着固有偏见的自己就是父亲口中的那类愚人，
“对不起，我道歉，谁让你平时是那副德行。
好了，我会好好听你讲完的，之后呢？犹豫着要不要和对方解释，最后因为不好意思，直到下车都没有和对方搭话。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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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着好友畏畏缩缩的样子，蒂娜露出温和而包容的笑容。伊薇琳也腼腆的笑了笑，
“差不多。然后我就吃了那些包子，果然是刘记的包子，很好吃。等我吃完，发现他在静坐，所以不好意思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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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薇琳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蒂娜沉默而凝重的视线让她有些发毛。
蒂娜扶住额头，伊薇琳松了一口气，正要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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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食！！
把我的期待还给我！刚刚的道歉也还我！！都还给我！！
你果然从根源就已经歪了，彻底烂了！！什么害羞少女，接过包子你就吃了对吧！！是吃了对吧！！
什么差不多！！
差多了！！
一边感叹着什么果然是刘记的包子，一边像平时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哪里差不多了？！！
是这样吧！
对吧！！
怎么不说话！
你倒是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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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双手拉扯着伊薇琳的脸，大声发泄着不满。伊薇琳呜呜地发出呜咽，眼睛里泪水汪汪，像是要流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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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已经变形，却还是楚楚可怜到极点。这张脸真是瞎了眼才找了这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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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羞在哪！？是不是被你吃了？和那些包子一起被你吃了对吧！！味道一定很好，不然你也不会把它吃了！！
既然吃了就不要扭扭捏捏！装什么害羞！？你可是能当着全年级的面说那种超级傻话。
还是说你的脑回路太特殊，需要3个小时才能把羞耻传进脑子，那还真是特别的构造，连和你生活了那么多年的我都没发现！
那之前的害羞算什么？！新的整人方式？恭喜你，你成功整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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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的话像机关枪般爆出，动静把附近的学生都吸引到走廊。内容太过狠辣，已经到了让旁观者笑都笑不出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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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娜你这个大笨蛋！！”
伊薇琳挣脱开蒂娜的双手，说着类似小学生的台词，抹掉眼里溢出的眼泪，大步朝楼梯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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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还有一节课呢……
蒂娜抬了抬手，最后却还是放下了，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做。周围的议论在这时传入耳中，
“太过分了！”
“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
“蒂娜太过分了！”
“伊薇琳那么可爱，她怎么能这么做！”
……
这群只会看脸的白痴，不知道就别乱说！
蒂娜用狮子巡视地盘般睥睨的眼神扫了一圈，看到众人散开后才满意地挑了挑下巴，从鼻子发出不屑的声音
“哼。”
不愧是大姐大。
小艾出现在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