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戒指 X 传说
桃坪口中的摊主是个老头，白发白须，一副世外高人的气场。这年头世外高人都一个模子，倒不值得惊讶，真正值得惊讶的是他卖的东西。
桃坪伸手指着黑布上的物件，
“老先生，这……”
“100白金币，概不议价。”
老先生声音中气十足，凭感觉而言，很有信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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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我对古董没什么研究，但对金属恰好懂一些，”
桃坪瞧着那枚材质特别的银灰色戒指，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戒指表面淡蓝色的奇异光泽，
“如果没看错，这种合金……”
这种特别合金是圣历后才出现的，而这里是遗物街。如此不用心的造假让他对这条街的整体质量有些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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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坐在地上的老头抬头瞥了他一眼，
“没去过外陆？”
“……确实没去过，不过老先生，这种合金绝对没有在遗址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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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轻轻，别学人把话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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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如此说，桃坪笑了笑，也不反驳，转身离开。和桃坪本人的自信无关，如果终焉遗址内有发现新型合金，联盟研究所不可能不知道，而爱勒贝拉不可能有机构比联盟研究所更权威。
那么，这位老先生就只是个手上功夫拙劣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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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是不是把我当成那种耍嘴皮子的骗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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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停下动作。
老头又瞥了他一样，眼神玩味，
“眼光有点，脑子却不行。”
“……”
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收获这种评价，习惯性扯起嘴角，
“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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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老先生老先生的，烦不烦！是不是不服气？所以说年轻人别把话说那么死，给自己找不痛快，”
老头啰啰嗦嗦教训了几句，
“我什么时候说这东西是遗址那搞来的？”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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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遗物街没错，可谁告诉你只有遗址的遗物才算遗物，”
白发老头指了指某处摊位，
“看见那家伙摊上摆的东西了吗？那些武器都是外陆拓荒者的武器，有的是淘汰下的，有的干脆是收尸捡的，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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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认真看了一会儿，随后朝老者微微鞠了个躬。
“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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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有些大的老头摸了摸胡子，
“考你个问题。”
“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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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珍贵的遗物是什么？先说好，别扯什么爱不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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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卖的东西真不真不知道，说话是够真的。
桃坪没去过外陆，对方既然知道这件事，答案自然不可能是外陆的某座遗迹。排除这个，联系遗物的定义……
“老先生，您不会是想告诉我，这东西是贤者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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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看来我是看走眼了，小子还有点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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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就是贤者……诶诶！！你走什么！？”
被拦下的桃坪叹了口气，
“老先生，您看我这打扮也该知道我钱包里有多少，就别浪费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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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刚才的话，你小子果然没脑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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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今天就多两句嘴，”
老头拿起身边的小酒壶，抿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放在黑布上的戒指，
“这东西……”
刚开头，老头便停下了，用力晃了晃脑袋，
“不行。”
“……”
桃坪想着要找什么借口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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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算不上大秘密，可怎么也算小秘密，不能白跟你说。”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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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有兴趣了！？”
“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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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个白……诶诶诶！！别走！站住！”
又被拦下的桃坪苦笑着望着老头，
“老先生，我真没什么钱，还约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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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个屁！那三小姑娘还都在书店呢！”
看来之前就被盯上了。
老头挑了挑眉，有些为老不尊，
“说起来，你跟哪个……诶诶！我说你小子能不能有点互动性！5个白金币！不能再低了，这可是只有一部分拓荒者才知道的秘密！你这什么表情！……算我倒霉！4个！真是最少了……”
不知道是闲的发慌还是求财若渴，亦或是桃坪的态度太没互动性，老头自导自演完成了惨烈的杀价过程。
不知道经过了第几轮自我杀价，老头伸出手，
“真是服了你了，253白金币。没遇见这么抠的！给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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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刺目的视线里，桃坪掏出了钱袋。
多抢了个灰币的老头惬意地抿了口酒，润了润有些干的嗓子，
“小子，洗干净耳朵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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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左右瞧了瞧，伸手挥了挥，示意桃坪蹲下来。被逼花了钱的桃坪蹲在小摊前，一脸无奈。
老头小心拿起那枚被放在盒子里的戒指，声音很低，
“这个故事流传在迷雾之森。很久很久以前，在这片大陆还被称为拉斯特时，【他】和过去的许多人一样迷失在了迷雾之森，【他】花了两年时间从森林离开，之后，【他】又花了两年时间将这片大陆变成了爱勒贝拉。没错，【他】就是贤者，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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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望着那枚戒指，等待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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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很强，但依旧无法挣脱时间的侵蚀，无法逃脱归灵的命运。死亡能夺走贤者的生命，却无法夺走贤者阁下的信念，守护这片土地的信念，”
老人的声音低沉下来，那枚戒指凑近了桃坪眼前，
“所以就有了这个。”
“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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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者的遗物。”
“？”
桃坪没有像之前一样走人。那枚戒指的距离他如此之近，某种别样的引力若有若无地出现在感知里，
“什么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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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将戒指放回盒子，脸上出现神秘的笑容，
“迷雾之森有这样一个传说，贤者在归灵前留下九枚戒指，集齐戒指的人将将知晓关于贤者的所有秘密。”
“……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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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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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一本正经说白痴传说的白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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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爱信不信。这个在你听来很不靠谱的故事已经在迷雾之森流传了数十年，我见过三个超一流拓荒者拥有这种戒指。明白？”
“老先生，我是没去过外陆，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这戒指要真像您说的这样，您开的价就不该是一百，而是一百亿，您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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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来之则安之，他现在倒不急着走了。老头眼皮上翻，做了个白眼，
“动点脑子行不行？我要能确定这是真的，还用跟你在这废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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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在迷雾之森传了几十年，你觉得会没人打这东西主意？”
脾气有些大，嘴巴有些臭的老头子唠唠叨叨说起了戒指的事。
据说，迷雾之森有很多这种戒指，当然，其中999都是假的。原因除了制作工艺简单之外，缺乏分辨方法才是重要的原因。
“……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分辨真假。是不是又觉得我在唬人？这枚价值是我年轻时在一次任务里拿到的，特别有眼缘，所以就留下了，最近实在……跟你说这个干嘛！滚滚滚，被影响我做生意！”
老头挥着手，满脸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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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望着那枚朴素到不能简陋的破戒指，没有起来。
尽管现在消失了，但他之前确实感觉到了戒指传出的奇怪波动。100枚白金币，对一般家庭而言，这的确不是一笔小数目，但对一个在联盟研究所担任要职的人而言……
他的手摸向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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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你给我站住！”
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满脸怒容的青年朝这里冲来，
几乎是瞬间，
真的只有瞬间，仙风道骨，看起来很有故事的老人单手卷起地上的黑布，裹住上面的几本破书和那枚戒指，一个翻身，人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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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坪蹲在地上。
咒骂着什么的青年从他身边跑过，银灰色的，散着淡淡蓝光的戒指被青年死死捏在手里。
桃坪看了眼那枚戒指，
又看了眼自己伸向钱袋的手，
“……”
姜还是老的辣。
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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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坪为自己的愚蠢感叹了一番，身后出现带着些熟悉的声音，
“桃先生，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