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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去的她与还想活着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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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沉默 X 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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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酝酿了很久,没人想取走它,所以它留在了这。窗外的鸣笛打破了禁锢的空间,阳光从窗外重新射入,渐渐回升的温度加热了身体,却无法消除心底的寒意。

  造成无头男尸的是那个持棍男子,

  后者是切斯特亲手抓的,

  祆教的临界者或许救了那个人,

  最后是切斯特的‘荒诞’设想……

  ?

  这一切代表什么?

  距离答案也许只有一句话的距离。

  ?

  看到眼闭沉默的黛娜,犹豫着,切斯特还是继续了下去,

  “这么说有点马后炮,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对劲。问题和贤者之眼扯上关系,特勤局却只派了一个小队,负责联络的还是个刚结蛹的小屁孩……”

  田恬甜眼睛一瞪,

  切斯特换了个话题,

  “那个线索,到底是通过什么确认嫌犯搭乘那列火车?能力?研究所的特别技术?就我所知,特勤局的最低告知义务就包含这个,这次为什么不同?因为贤者之眼太重要?那为什么只让一个队伍负责?”

  “……”

  ?

  “还有,”

  切斯特的表情多了几分严肃,朝田恬甜看了过去,

  “甜丫头,嫌疑人在长安出现的事,你告诉过谁?”

  “……黛娜亲,前辈亲,几个领队,还有费特曼部长……”

  ?

  “老瞎子交待过什么?”

  “保持警惕,控制消息之类的,总之不要让太多人知……”

  田恬甜的声音越来越低。

  ?

  “现实情况是,虽然没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但不该知道的人全知道了。我没向别人提起过,那些领队也不会到处宣扬,你们呢?”

  没人回答他。

  田恬甜在这时开口,

  “那是我……”

  ?

  “你什么你!”

  切斯特十分干脆地打断了她,

  “不说你只是负责联络,就算你真的告诉其他人,别人凭什么信你?真把自己当大人物了?你的话有屁分量。”

  “你!……”

  田恬甜脸憋得通红。

  ?

  “害羞什么?谁的屁有分量?说来听听。”

  “你!!……”

  ?

  “别插嘴,说正事呢!”

  得了便宜的切斯特立刻转开话题,

  “我们在防卫上的确松懈了。虽然不确定能否阻止昨晚的事,但如果保持之前的警戒,应对也不至于那么糟糕……”

  黛娜睁开眼,同时站了起来……

  ?

  —

  房间内;

  血腥味填充在空间各个角落,木桌下多了个不大不小的血泊。

  桃坪将刀子移开切口,细细的藤蔓从白皙的皮肤里钻出,缝合着手术切口。很漂亮,如果只有一两条,或许会成为新时尚也说不定,可当数目变成数十条,布满全身的话,就没有任何美丽可言,只会不寒而栗,最后惊叹于某人顽强的生命力。

  ?

  现在的程清相比【人】,或许该称为植物人,货真价实的植物人。

  “如果是头骨或脊椎,你受的苦可就全白费了,”

  桃坪将那件不怎么需要的背心重新盖在她身上,整理着解剖工具。他的身边有快小板子,上面固定着无数贴着编号的碎骨头,白色的碎骨上粘着奇怪的粘液和发干的肉丝。

  ?

  程清用藤蔓代替了失去的骨头,从外面看,她的身体形状有些畸形。

  “嘶嘶,”

  笑声和身体一般扭曲,透着非人的意味。看来用藤蔓代替的肋骨还原度不怎么样,

  “那你不就死定了?光是想象一下你的不幸,这些疼痛就变得别有意义,多美妙啊!嘶嘶……”

  ?

  胸腔异常的回身带着非人的质感,听声音就不是个聊天的好对象,唯一完好的脸上有两颗被血丝侵占的眼球,它们高高凸起,满是不详。

  残缺畸形的躯干,

  扭曲变形的声音,

  充血膨胀的眼球,

  女子诠释着非人者的含义。

  ?

  桃坪整理着制造非人者的工具,血液在他的脚下汇聚,却没有沾上衣服,或许已经沾上了,只是黑色的衣服藏起了血污,

  “不考虑把牙齿和下颚取下来?还有耳朵之类的,”

  说着,

  他取出钱袋,把所有金币倒在矮桌上。

  “女人的脸可是比命重要,连这种道理都不懂,看来是没什么女人缘。”

  ?

  美丽的脸庞装在怪物的躯壳上,如果闭上眼,或许能当睡美人,不过想来没人愿意唤醒这样的公主。

  “我有女朋友哦。”

  “嘶嘶!……那她还真倒霉。”

  ?

  “我想也是,”

  桃坪把藤蔓编成的小小摇篮抱进箱子,动作很温柔,

  “最好让藤蔓把空间占满,免得等会儿磕碰到,你也不想错过那一幕吧?”

  “你真有自信在高阶修行者手底下跑路?”

  ?

  “自信谈不上。昨晚试了下,只要不是无视人命的那类,机会很大……那可真是刺激,我的手现在还有点疼。”

  他关上箱子,踏出空无一人的房间。

  没有收拾的房间里,桌底下污秽的血开始凝结,血腥味在阳光中发酵,带着腐臭,桌子的正中央,半根白色的肋骨反射着灯光……

  ?

  踱步在溢满阳光的大街上,青年脸上带着游客特有的笑容与新奇的眼神。那张好脸蛋为他赢得了不少注目,倒是没人在意他提在手上的大箱子。

  手腕上缠着绷带,些许红色隐约可见,鼻子好些的,还能闻到血腥味。在忻都人眼里,这大抵是娇生惯养的表征。

  ?

  “怎么样?”

  “监视中。”

  ?

  “说起来,明天的头版新闻我想好了。”

  “那就把它们藏好。”

  ?

  “你的思想……我是说观念,应该对尸骨无存这种事比较抗拒吧,”

  他看向来来往往的行人,浸泡在阳光里,恐慌并没有浮现在他们的脸上,可能是被压制了,也可能……

  如果是后者,

  爱勒贝拉,

  贤者的爱勒贝拉大抵是完成了,

  “好歹是同类,既然结果一样,助人为乐可是会有好心情的。全部收集后,应该会火葬……你讨厌火葬吗?”

  “真是让人作呕的虚伪。”

  ?

  “全世界都把好人当虚伪,我已经习惯了,”

  如此说着,他大大迈出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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