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谁和谁的心机?
“为了完善制度，我又与孙大厨制定了新的契约，那看似是一份普通的雇佣契约，但其实最后一行字与落款中间，却会流出一些空白，伙计们签约时，那里什么都没有，等他们画押离开，最后一条 规矩，便会悄无声息的补上，不会有任何漏洞。”
黄老板跪在地上，神情默然的说出了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而他此话一出，沈元湛与王瑾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之前听那些伙计们说什么霸王条约，当时他们就疑惑，这么多人前去应征，难不成没有一个识字的？
现在看来，根本是因为黄老板他们在契约上耍了个花招，所以没有被任何人看出不同之处。
虽然可能会有人疑惑那空白之处，但是谁 也不会想到，那会是一个陷阱。
“你们用这样的方法，究竟害了多少人？”展城主有些气急的问道。
他在溪城已经当了很多年的城主，可却从来不知道 ，这里面居然有这样恶毒的事情隐藏在市井之中。
黄老板茫然的摇摇头，“不记得了。”
是啊，不记得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死了多少人，他真的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一次次的将那些白骨运向乱葬岗时，心中从最初的恐惧，已经变成了现在知道理所当然。
不知不觉间，竟被孙大厨同化了，可惜的是 ，自己还傻傻的不知。
明明最开始……
自己只是想拯救父亲留下来的酒楼来着。
沈元湛看了看黄老板的复杂的神色，突然开口问道，“那孙大厨，究竟是什么来历？”
就算曾经不知道，可作为盟友，孙大厨不可能一点也不透露出来吧？
他可不信，黄老板就没有好奇过。
“孙大厨啊？他是名厨的关门弟子。”黄老板闻言想了想，倒是真的说了出来。
反正他已经说了这么多，也不差这一点了。
名厨之后？
沈元湛与王瑾顿时面面相觑。
这是哪家倒霉厨子教出来的逆徒？都不担心被坑得连渣都不剩的吗？
还是说……他们本就是一类人？
王瑾面色十分古怪的看着黄老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你确定？”
黄老板自然知道王瑾为什么会这样的表情，毕竟当初的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谁能想到，曾经的名厨关门弟子，现在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孙大厨曾经是名厨的关门弟子之一，一心想要继承师傅的衣钵，为了打败师兄师弟，手段不怎么光明，名厨认为他心术不正，所以将孙大厨逐出了师门。”
黄老板说道这里，忍不住有些唏嘘 。
本来应该前途一片光明，却 因为这样的原因，走上了偏执的道路。
“孙大厨为了向师傅证明自己，吃了许多苦头，最后才走上这样一条歪门邪道……”
黄老板的话，让沈元湛与王瑾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但是同情归同情，对于孙大厨的做法，他却并不怎么赞成。
正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哼，自作孽，不可活。”
沈元湛突然冷哼声，出声道。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他所在的地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说，毕竟从方才黄老板的故事中来说，孙大厨 也是个可怜人。
像是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沈元湛淡淡的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本就是因为心术不正才被逐出师门，有什么脸面去怪罪那名厨？”
他这话一说，本来被黄老板的故事代入先入为主的王瑾顿时一愣，随后恍然大悟。
对啊，如果不是孙大厨自己有错在先，怎么可能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想到这里，王瑾顿时对黄老板怒目而视。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蛊惑我们？！”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地上跪着的黄老板，脸上满是怒容。
他本来还真的以为这人真的改过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
黄老板闻言，顿时慌忙摇头表忠心，“我真的没有，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他心中却充满了骇然。
他的确是想影响王瑾和沈元湛来着，因为经营了这么多年，他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成为阶下囚。
所以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识破了。
但是黄老板心中十分清楚，这自然是不能承认的。
然而听了黄老板的话，沈元湛只是冷笑一声，对此不可置否。
反正至始至终，他都不相信黄老板会这么容易就醒悟过来，他痛哭流涕的表情可能是真的，但心中的悔意，却不一定是真的。
“废话少说，现在开始，我问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若是再胡说八道，那就去和孙大厨做伴儿吧。”王瑾恼怒的瞪了一眼黄老板，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现在已经回过味儿来了，他就 说嘛，自己只不过是问了一个问题，对方却扯出这么多的故事，原来不过是为了放松自己的警惕心，从未达到自己的目的。
见自己的计谋被识破，黄老板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若不是方才沈元湛打击孙大厨的手段过于凌厉，恐怕现在的黄老板根本不会这么好说话。
“你们做这事情，那些尸骨扔在哪里了？”
黄老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选择了沉默。
被看破了计谋以后，装可怜的表情已经被他收了回去，现在的他面色十分平静，这才像真正的幕后黑手。
“嘭”的一声，惊堂木在桌子上炸响，王瑾厉声喝道，“说！”
“……都扔在乱葬岗最高处埋着了。”沉默了很久，黄老板最终还是说出了口，不是因为 恐惧，而是因为抱着另一个心态。
他说得坦然，但在场的人却都不平静。
沈元湛心中难免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难怪当初去黄鹤酒楼之时，只找到少许的证据，原来是因为所谓的证物，早就被他们转移了。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人去找证据。”王瑾猛的站起来，就要往衙门外走去。
对于证据的重视，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现在还在审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