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蚀

  曾经的虚无之主都无法逃脱，无力感油然而生，终究是要输给卜算子了，很不甘啊。

  “怎么回事？”夏青薇醒来得最早，脑中有了一刹那的空白，不明就里，回忆不起来刚刚发生了何事，魔怔了似的，记不起东西。

  “才助你脱苦海，又让你陪我入火坑。”吴青柳无奈地笑着，“我见到了卜算子，就是那位神界的天尊，我们怕是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嗯？你我还不是好端端的？何必这么悲观。”夏青薇淡然地说道，“他此时不在这里，那就是还有机会。”

  吴青柳也希望事实如此，不知道司方还能牵制多久。

  不知道有何物值得卜算子如此大动干戈，连童子都差遣了出来，思来想去也只有冰魄神王的遗宝了，冰山与冰土，或许卜算子就是等人继承了冰魄遗宝，再谋夺过来。

  道理有些能说通，先散布出界战之地的消息，再引诱付玉娘前来，挑选出冰魄神王的继任者。若一切都在卜算子的算计之中，那未免也有些太可怕了，简直算无遗漏。

  渡厄圣人不见其踪，料想也被卜算子清算了，一石二鸟。

  “好一盘棋啊，输了就是输了，甘拜下风。”吴青柳走出了杀戮塔，没有去看司方与童子战到如何，只想看看神弃之都还留下了多少故人。

  留下其他三人待在杀戮塔内，拜托夏青薇帮忙照看温如玉与黄金比蒙，他们陷入了幻境中，还未苏醒。

  兽人大陆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至于黄金比蒙的那些后辈，怕是没一个能逃出生天。

  龙岛还在，但不见白银龙神；老战神栖身的大陆也没了。

  忽然之间，吴青柳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那熟悉之感源自飘墨，顺着那个方向，追逐而去。

  邻近了那处所在，只觉毛骨悚然，身躯本能地侧身一躲，歪过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一道黑影的袭击。

  “玉娘？”吴青柳见到了一条大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怨毒之色，这是盘踞在杀戮塔第九十九层的九冥蝰皇本体。

  “阴阳道人，还想蒙骗我们吗？”

  冷语相对，有着漠然。

  “是我，不是别人。”吴青柳拿出了取自冰山的碎冰，此物独属于冰魄神王，相信付玉娘不会不认得。

  大蛇收了凶戾之气，渐渐缩小，变成了一个女子，居高临下。

  “你个负心郎，死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奴家命都要豁出去了。”付玉娘没好气地骂道，转瞬之间变了脸色，哭得梨花带雨，可见其受了多大的委屈。

  “为什么要回来，回来送死？还不如逃得远远的，没准能活下去。”

  吴青柳没有辩解过一句，把付玉娘拥入怀中，久别重逢，头一回觉得怀中的娇躯，也有柔弱的一面。

  肩上有些疼痛，随后是麻木，原来是付玉娘一口咬了下去，毕竟是欠她的，吴青柳沉默着，只是抱得更紧了些，感受到佳人在颤抖，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她真的累了。

  世间女子皆是水做的，替付玉娘抹去泪珠，理了理散乱的额发，看着那憔悴的容颜，不禁让人心疼。

  “这段时间，苦了你啊——”吴青柳深情地望着佳人，在其耳边安慰着，吻上她的耳垂，轻轻撕咬着。

  “大恶人，还不忘占奴家的便宜。”付玉娘挣脱开来。

  吴青柳不知道手该往哪放，因为付玉娘主动缠了上来，还将丁香小舌伸了过来，肆意索取着，他被动地回应着。

  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因为其他人相继赶来了。

  “你出来久了，又没有什么打斗之势，她们怕你遭遇不测吧。”吴青柳紧紧握住付玉娘的手，并肩而立，不想松开，真的害怕会失去这些人，每一个都弥足珍贵。

  芙尔看起来很不好过，面容苍白无血色，弱不禁风，倚靠在小洛音身边。

  “都在就好。”吴青柳憋出一个笑容，摸摸小洛音的头，虽然没长高，模样没什么变化，但这小家伙看起来乖巧懂事了很多。

  “大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洛音哇地一声哭诉着，扑了上去。

  “没事，会过去的。”吴青柳安抚着，蹲下来，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就像是在哄着自己的小女儿，舍不得让她有半点不高兴。

  “叔叔，这柄剑断了。”芙尔有些卑微，将飘墨还了回去。

  “没事，这不怪你。”吴青柳没有什么心疼，通天之宝毕竟只是外物，飘墨被折断了，能斩断它的，必然是童子的斩运道剑，芙尔还能站在面前，就是万幸。

  召出了寄宿在其内的剑奴钟玥，黑裙女子看起来病恹恹地，不过还是恭敬地行礼着，飘墨受创，钟玥也不好受，但终归也没湮灭。

  “还能修复的。”吴青柳随口扯着，不想让芙尔过于自责。犹豫了再三，忐忑地问了出来：“还有哪些人在？”

  最终还是付玉娘开了口：

  “天狼尊，大虚鲸，老兔子都燃烧了神王魂，还有诸人不计代价联手，才堪堪挡住了卜算子次身一段时间，奴家则是去对付阴阳道人。”

  “最后，天狼尊，老战神，大虚鲸，自愿献祭神王魂，助司方摆脱了石躯，我们这才得以幸存下来。”

  吴青柳醒悟了，不知怎么开口，面对芙尔有着愧疚，明白了为何她这么虚弱，身有伤，心亦有痛。

  “叔叔，爷爷不止想保护我，也是为了保护大家。”芙尔强颜欢笑着，倔强地说道，不能一直缅怀过去，忽视当下。

  “姐姐，你还有我们。”洛音挣脱了出来，投向芙尔的怀抱。

  “冰魄神王没有看错你，我曾在你身上看见了一条生路，如今应验了；卜算子，终究是对我出手了。”一声幽幽地话语传出，有着隔断岁月的叹服，他终究是败了，不光败给了卜算子，也败给了虚无之海的先驱者——冰魄神王。

  “渡厄圣人？”吴青柳疑惑地问道，觉得匪夷所思，渡厄圣人还在，没有失踪，竟然寄托在一枚棋子中。

  “我早先就预料到会有今日，留下了诸多后手，可只有这一招起效，若非这枚魂种，我真的死在卜算子手中了。”渡厄圣人现身。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吴青柳只觉脑中一团乱麻，有些看不透这格局，理不清，很乱很乱，自以为推算出的真相，如今看来有着很大的偏差。

  已经濒临万劫不复的境地，再没有更坏的结局了，看到了渡厄圣人，犹如得见了曙光，据他而言还有生路，不妨听一听，不知他说的生路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