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蚀

  “土著，土著，原来如此啊——”吴青柳这才明白虫皇为何那般称呼自己，虫族竟然并不是渊界的生灵，而是来自界壁之外。

  “你口中的黑曜，那是虫巢，属于虫族里的无上至尊，那不是什么光明，也不是生命之源，而是毁灭之源。一开始，你便错了。”虫皇点评道，那座虫巢是难以企及的遥远存在。

  “嗯？”吴青柳着实没想到，黑曜会是一座虫巢，超乎想象，那得有多大——栖居其中的虫族无上至尊，是一种如何无敌的存在。

  那般存在，是否就能无视纪元的覆灭？亦或是连纪元的送葬者，都无法力敌？

  “灵族，也是来自界外吗？”吴青柳揣测道，渊界两霸中的灵族，是否也有着相同的身份，都来自界壁外，那令人遐想的神秘所在。

  虫皇笃定地点头。

  “为什么与我说这么多？”吴青柳问着，虫皇她这是有些示好的意思，没有缘由，可不觉得是自己英姿盖世，令她折服了。

  “土著，你知道纪元轮回吗？”虫皇沉默许久，缓缓开口。

  “你未曾回答我，你与虫皇，到底又有什么关联？”吴青柳反问道，还不知眼前虫皇的根底。

  “说来话长，灵族中有一王六将，虫族中却唯有一尊虫皇，本尊因为要牵扯灵王，分身乏术，特创出三道分身，牵扯灵将。”虫皇答道，接言：“每一道分身都是吾之本尊，心念相通，你尽可问你的随从。”

  虫皇意指那只被复活的虫后，她所言非虚，大可放心。

  吴青柳为了稳妥，还是招徕了那只虫后，翻阅其记忆，那只虫后根本无力反抗，连半点畏惧都不敢表露。

  在虫后的认知中，虫族内划分的确如虫皇所说，有着一皇三分身，灵族一王六将的说法，也是一点不差。

  “我们可以开始谈谈了。”吴青柳见识到了虫皇的诚意，戒心收敛了许多，但还是保留了一些忌惮，怕被虫皇当枪使，成为与灵族开战的炮灰，成就她的无敌。

  “什么是纪元？什么是轮回？那些是什么？”

  作为土著，应是懵懵懂，对渊界的认知不如这些界外来客，吴青柳接连三问，扮演着一个无知之灵，听听虫皇想要说些什么。虫皇可是比他强，不敢深交，没有同等的实力前，就没有相应的地位；说漏了些什么，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被虫皇拷问而倾吐秘密。

  “渊界很是奇异，虫族的无上至尊曾留下简讯，要么死在渊界的纪元轮回中，要么侵占渊界，回归虫巢。”虫皇脸色肃穆，提及无上至尊，神态很是尊敬。

  “所谓纪元，便是囊括了渊界的某段岁月；所谓轮回，便是一切归回原点，周而复始。合起来解读，纪元轮回——便是渊界每隔一段岁月，便会有大动荡，重开天地，万物寂灭。”

  “我初来乍到渊界之时，这是一处死地，毫无生机，直至灵族也穿越界壁而来，有了对手，才多了些乐趣。”

  虫皇说着秘闻，从渊界这段纪元始，到如今的一些大事，涉及到了虫族与灵族间的争斗，相互角逐，界分两尊。

  吴青柳仔细听着渊界之始，辨别着这个纪元与上个纪元的不同，渊界这个纪元有些弱了，或许是虫族与灵族抢占了先机，夺走了属于渊界的太多机缘，导致未有黄土那等存在出世，更没有凶兽群。渊界生灵又都是些弱者，灵智半开，夹在两方势力间，难以为继，还未成长起来，便沦为了猎物。

  还以为这个纪元多了些不同，是他的机缘来了，那轮黑曜令他向往，这会是属于他的纪元，不曾想那是个虫巢，是虫族的无上至尊在觊觎着渊界。

  灵族敢在虫族的口中抢食，背后定然也有着同等的存在，不知在哪里盯着，与虫族的无上至尊在对弈。

  纪元轮回的背后，他已经见过了上个纪元的真相，知晓有着一尊生灵灭世；无上至尊没有亲临此界，这已经有了表态，灭世生灵同样有着不俗的来历，令无上至尊都不能轻举妄动，遵循着灭世生灵的规矩。

  渊界的背后，当真深不可测；漩涡愈发大了，暗藏疑云，这里称呼为一处绝地更为恰当，吞噬所有的生灵，无论是来自界外，还是生于界内。

  “渊界生灵中你当为最强，与我一同灭掉灵族，如何？”最终虫皇说出了她的意愿，眼中有些异彩，似憧憬。“借用我虫族的海量宝物，能助你蜕变得更强。”

  “灭掉灵族，再灭掉我？”吴青柳冷眼相对，这无异于是在与虎谋皮，最后作了别人的嫁衣，待虫皇灭掉灵族，下一个清算的怕就是自己了。

  “不不不——纪元过去了大半，轮回即将重启，我与灵王，如此僵持下去谁也不能逃出宿命，抱着一样的心思，宁愿同归于尽，也不想成全另一个。”虫皇解释道。“你是一个变数，我也看不透你能成长到什么地步，或许能助我吞噬掉灵王。”

  “你不是来自界外？既然你能穿过界壁来到渊界，为何不能逃出去？”吴青柳问着虫皇，这不合乎情理。

  渊界似囚笼，界壁挡住的是界内的生灵。

  “你错了，能破开界壁是因为有着无上至尊的援手，进得来，但出不去；一入渊界，生死有命，无上至尊也过问不了，若渡不过纪元轮回，我们都会死——”虫皇叹息道，狱中生灵，怎不妄想超脱？

  “空口无凭，我需要信得过的依仗。”

  虫皇的话，吴青柳只信五分，敌强我弱，需慎行。

  “做我的亲王，如何？”虫皇思衬道。

  “除此之外，还有呢？我可不愿做入幕之宾。”吴青柳回绝道，拒了虫皇的好意，虫族怎都会想得到这个主意，他可不是吃软饭的主儿。

  “缔结魂契，约法三章；你助我成道，我助你登巅，共伐灵族，不得有半点异心，违者神魂俱灭。”这是他的条件，不算多苛刻，除了保全己身这一条，对虫皇没有其他任何束缚。

  “好。”虫皇没有什么犹豫就答应了，本以为会被提出什么刁难条件，这太简约了，不带一点条条框框。

  “我能帮到你什么？”吴青柳问着，“只能帮些力所能及的事。”

  “灵王自有我牵扯，你只需对付灵将，灭了一尊了，还有五尊。”虫皇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