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话 武从心起 中
“你做得很好,不错,还有二十分钟,支撑住你这次就算通过了。”齐赋冷峻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淡笑着看那齐征。
此时,齐征面若止水,身体上遍布强力水流冲击出的红色印痕,看上去痛感应该不会亚于竹鞭抽打,换做一些大人怕都是吃不住这整整一百分钟,可他一个八岁孩童却支撑住了,何等不可思议。
“老师,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我之前似乎彻底浸润在其中了。”齐征咂舌,没料到自己老师所谓的惩罚,是先苦后甜的。
“哼,你这小子。”齐赋看看齐征,转身朝内外庄中间的分界门走去,步伐从容。
一个时辰的时间对于今日来说实在算不得多长,天未亮就让齐征赶来,所以现在接近一个时辰,依旧是早得很。
至于那剩下短短二十分钟,对于身体、心境都是得到深化的齐征,也只是白驹过隙,眨眼消逝。
瀑布淬炼,其中蕴含的神奇奥妙齐征此刻也是全然明白了,随手抓起一根朽木,往身旁一块尖锐的石头上拍去,他道:“老师这种淬炼之法,确实玄妙的很,就如朽木拍击在硬石之上一般。”
千万莫要以为齐征个人没有任何改变,木头也是如此,出生幼木,看似坚韧不破,实则虚强实软,对上坚硬的石头,是一拍就碎,什么都没能留下,若以日积月累之说,倒是个极端。
但这朽木可不同,看似更加软弱无力,实际在虚弱的表层之下,是种物质无法发挥出的超然,一击拍出,瞬间就在石上留下木香棕痕,石头算是真正发生了变化,用肉眼都大可观察的出。
练武就更加不同,它要求的是一种身体与心境的超级结合,身体,实在心境足够扎实后树立起来的。
万丈高楼,平底竖起。
欲锻钢筋铁骨,纯心当先是然。
“你做的比较好,但我要告诉你,仅仅是比较好,不是最好,我们每个人都是资本家,但是你想要骄傲也必须要有骄傲的资本,你可以自己掂量掂量,你有没有这个资格。“齐赋冷厉说道。
齐征一窒,自己的大哥心性竟是如此的桀骜不驯,犹如放纵不羁的野马在奔腾。
只能是沉默,这句话,他算是记住了。
“明白?”齐赋追问。
“嗯。”齐征乖乖地点了点头。
······
“这是你开始习武的第一日,准确来说现在才过了一个多时辰而已,差不多了,你已经休息一分钟了,得继续了,心灵炽热的状态,可是强化心灵的难得境界,好好把握,别放跑了。“齐赋表情郑重地道。
“学生心里明知。”齐征回答道,他也不会不明白这种状态的难能可贵。
怎么说,自己也是死死在瀑布下待了一个时辰才触发了这所谓的‘炽热状态’,先不说效果如何,总之激发的前提是较为艰辛的。
“你坐在这儿,不要动。”齐赋对齐征说道,随即一跃,先前偌大的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小,变得细长,依旧是从那高不可攀的山峰上落下来,可是威势却明显减小了,乍一看,简直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水流罢了。
齐征见状大喜,立即想要奔入,齐赋却是笑笑道:“别急,再等一会儿。”
随后又看见那水流的粗细再度飞速减小,从原本的至少五六米缩短为了半米,又成了现在的一道小细流,紧接着,变化为一滴滴水滴,接连不断,速度却算不上有多快,但是整齐划一。
“这,就是我的训练?”齐征不禁疑惑,几滴水珠而已,有什么可训练的地方。
“呵,习武需练心,怎么,瞧不上几滴平凡的水珠?”齐赋眉头微皱,疑惑道。
“不,学生只是很想知道,这水珠如何作为我的训练方式之一。”齐征看着不断低落的水珠,愈发困惑。
“我抛个石头给那水滴砸下试试给你看,便知道其中所含洞天了。”齐赋伸出一指,单单是意念就将谭底一块黑色光滑石头搬起,瞬时砸向那水滴,石块触碰到的一刹那就分崩离析。
看来此水滴所包含的力量,绝对不止眼中识得的那般简单,定有奇幻之处蕴含其中,按照这一小滴的威力,不用估算,脱凡期三环的高手触碰了都是只有一个死的下场,并且是被即刻洞穿,无法反应。
“老师,这水滴不可能直接往我身上就这么落吧?”齐征说着,还用食指指了下自己的小脑瓜。
“我的学生就是聪明,不错,我启动这‘水心门’,只是让你观察,给你三日时间,若是可以观察的出水滴中奥妙所在,便可来告诉我,回答对了,我立即带你习武,但三日过了,哼,那就只能说明你天资愚笨,不适合习武了,明白了吗?”齐赋一仰头,望了望云雾缭绕的后庄群山。
“学生,明白。”齐征此时的语气都是有些卡顿,训练身体和训练心境的难度那时两码子的事情,前者何等简单,攀山过水,都是锻炼身体的绝佳方法,就算在没有多好的条件资源下都是如此。
可是训练心境,则是不同。
古能成心境超然者少之又少,虽说方法繁多,但终归是些枯枝败叶,多也起不到使人迷离的作用,方法,可并不代表效果,训练心境,需要天赋,也需要毅力,更需要的,是血液中一种对‘术’的领悟。
前二者具备的人从古至今可谓数不胜数,可对第三种,则是少之又少,寻不了几何。
“那你便去吧,这三日我会一直守在你旁边,你在那里都可以,就是不要离‘水心门’太远,若是饿了可叫我给你包子,你想要什么包子都可以,我知道你不太喜欢鱼肉肥豚。“齐赋继续道。
“好。”齐征回答得很爽快,大哥果然还是大哥,对自己真是无比了解,也好,自己可以安心领悟了。
齐赋背影对着他,他自己盘膝坐在潭边一块黑曜石般色泽的大石上,睁着眼,静静地盯着水中,之前谈论引起的喧闹,此刻全都化为了安静,齐征的双眼更是静如止水。
没错,这就是炽热状态带来的好处,换做之前任何一个时刻的他,都是不可能以这样的速度进入感悟的。
不过,哪怕如此,他看这静潭依旧是好无头绪,上方的波纹荡起就是那样自然,一切都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似曾相识,可是这种熟悉感,却无法激起齐征对蕴含其中奥妙的感悟。
无论如何,哪怕他用尽心力去看,依旧看不出什么,总感觉,这就是普通的水,简易无奇。
只有三天时间,三天中他不可能一直以这种状态去静悟,最好状态都悟不出,更别说平常状态下了。
弄不好,自己大哥嫌弃自己就不想搭理了,就走了也说不准。
怎么办?怎么办?齐征不断询问起自己,水滴依旧有井然有序地落入潭中,源头云雾缭绕的高山显得高深莫测。
再这样下去,可能一生都无法成为一位真正的修术者,也许只是因为自己真的太过愚昧。
但齐征不想这样,越是悟不出,就越是着急。
一日云飘四处,一天时间很快消去,他依旧毫无头绪。
齐域北疆,镇沅城。
这座城府,虽说和观余城这种单单人口就过三千万的超级大城比起来显得低贫了一些,但是在北疆这种常年战乱不断的边境,那就是一座豪华盛城,人口流动可谓极其频繁。
所以也就造就了内部商品阁广泛分布的现象,这些商品阁,售卖的都是一些珍宝,下至普通秘籍,上至令分元期巅峰的高手都会眼红的兵器、灵丹妙药等,放在人少的地方足以引起一场疯狂战乱。
一位黑袍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模样,走入一家商品阁中,看了看内部宝物,随即开口道:“给我准备十柄白珍铁锻造的魂器。”语气中毫无吝啬,充满渴望。
“什么?这,这人要魂器?”
“不是吧,老爷我活了这么久,魂器是一辈子都没见过啊。”
“天呐,魂器的价值可不菲呢,也不知道是哪位大爷出手,哎,富豪的手笔我难得一见啊。”
······
内部许多选购宝物的客人们纷纷投以感叹,要知道这魂器可不是普通的东西,那是非常可怖的武器,据说还只有传说中的仙者才能使用,威力无双。
“抱歉,这位客人,您来之前有一位藏冰域的客人已经先预定了。”众人的惊讶被一道声音打断,这人并不怀疑黑袍男子所说的话,要在他黑莲阁说大话,被护卫逮到可是会被直接打杀的。
他相信,没有人会来捣乱。
“嗯?藏冰域的?”黑袍男子脸上有了一丝不安,如今又有一位要与他齐域为敌的?
如今买魂器,绝对不可能为了收藏,绝对是为了战争准备的,并且,既然藏冰域的人选择在镇沅城买魂器,那就是在齐域面漆放炮,是恐吓,明摆着要携手罗域在齐域的土地上兴风作浪。
“算了。”黑袍人走出门外,逐渐离去,没有一丝不舍。
这人正是齐征的父亲齐项,他只身前来,只怕惊动夹杂在人群中的罗域人员,以免打草惊蛇。
一个人来买魂器,最多被当成哪家富豪而已,而且他的装扮十分隐秘,不会被轻易发现。
回到城中府邸后,他脱下黑袍,沉声道:“传令,给罗域写一封战书,十五年后开战,我这次定要他罗奉欠我齐域的,尽数还来。”眉心见已是有了一股无法遮掩的怒意,不过还是需要忍耐。
“是。”下方一护卫回答,随后离去。
他齐项之所以不马上开战,也是出于对藏冰域加入的忌惮,所以才延缓,不然他恨不得立马斩下罗奉的人头,然后痛饮几杯热酒,不过终归只是忌惮,开战,是一定的事。
罗域给他带来的伤痛太大了!
片刻,他的手中浮现出三颗洁白丹药,这,便是他战争的最大希望。
三颗丹药,可以为他齐域添加三位仙者级别的恐怖存在!
十五年后,他是决心要和罗域、藏冰域血斗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