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着散着散到何方
人生来就很矛盾,一面承受!一面彷徨!犹如一片零碎的叶子,散着散着,散到何方?又如尘埃,久久不曾落定……
只是无论怎样迷茫,日子还得前行,生息尚在!终究还是活着!活着便是动静相宜,不多一份!不少一点!纵使神仙的法力让人艳羡,殊不知这并不能了却因果,就如我这般,有些本事护住自己,也没本事回到只那一株莲华的时光,时光再前些,还是一滴泪的时候,便更加不敢细去琢磨……即便疗人病苦的净光、也再无法周全缺失的心肠……由它飘零是苦,牢它束缚还是苦,苦亦是乐!乐亦是苦,曾有人家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我也拟道:“烦恼无果转菩提”绝处逢生!这世间看似不搭边地,情致大多相同,雅俗亦如此!去留亦如此!有无亦如此!都只怕痴了一点……我不知如何逢生!许还离那绝处相差甚远……
几日下来,半芷安静的很,我先道:“半芷!你怎么了?被南黎吓到了?”她摇摇头,我低头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她连忙解释道:“公主!半芷从未怪过你!”我小心问道:“那你……!”她似是明白我的意思,磕磕巴巴问道:“央儿,央儿是否钟意了别人?”我点了点头,面对半芷,我说不出谎话!这辈子!最不敢骗她!她松了口气,坐在床边,不知是欣喜些还是有些顾虑,自顾地失了神儿!我未曾打断她,只待她自己与我讲,我相信,她会的,她从未隐瞒过我什么!良久!她开口道:“央儿!南黎君他……南黎君他其实很可怜……我不知道自己是同情他的深情还是……还是喜欢上了他!我……我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当他难过时,我也会不由自主的难过,他开心时,自己心里也随着喜悦,我常劝解自己不是这样的,可终究还是骗不了自己,你回来的这些日子,他的情感如获重释,我既替他开心,也替央儿喜悦!因为你们都是我最在意的人呀!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呀…”这时的她已带有哭腔,扑在我的怀里,她哭着道:“那日南黎君对你百般柔情,我竟有些嫉妒!怎么办?央儿!我真的爱上他了!对不起央儿!对不起……我怎么可以为了自己,一件几日都冷落于你!……我怎么可以这样?”我安抚着她的发道:“半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你别怪自己……别这样……别这样!我、心疼!”还在襁褓里时便被她照顾着,她怎么可能嫉妒!只是愧疚自己的情感,才不敢与我道来!她知道我不再喜欢南黎才将憋在心里的苦说了出来,说到底!我终究还是错了!
有时候一切就像个玩笑似得,南黎不知在一旁站了多久,从纱帘旁走出来,有些憔悴有些讥讽的鼓掌道:“好一副姐妹情深!真是了不起!”半芷忙擦了擦眼角的泪,顿回道:“南黎君!南黎君!央儿!央儿刚刚醒来,还没吃饭,不如南黎君留下来,同央儿一块吃吧!”南黎君如火的眼神看着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半芷宣侍婢将食物摆在了桌子上,半芷将我从床边扶起,南黎君越过半芷,将我抱起,轻放在凳子上!随后解下了自己的斗篷替我披上,半蹲在我面前,一手攥着我的手,一手抚了抚我额前的发,道:“别着凉了!”双目交叉的片刻,又仿佛回道第一次见他时那般!一旁的侍婢显然有些惊呆!半芷差走了她们,自己也关上门退下了……
南黎在我对面坐下,替我夹了些菜,我只一口一口无味的嚼着!心思全然放在了门外的半芷身上,他看出我有些疑虑,放下碗筷道:“央儿!我放不下!”我抬眸道:“对不起……”看似很轻的三个字,我却是真心如此对不起,因为除了这三个字,不知该作回应!他道:“你从来都没爱过我?”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点头,道:“我以为我爱过……”他道:“我也以为央儿至少爱过……”接着笑道失落!道:“是谁?还是不肯告诉我吗?”我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说!”他突怒吼道:“到底是谁?你到底说不说?怕我会伤害他吗?”我苦笑道:“只是不想再做负心人了!南黎君!就算我与他,也不会有结果!”他逼近我道:“你的性子会放下吗?即使是错误!央儿会善罢甘休吗?”南黎还算是个能看透我几分的人,我未再回答,他道:“若是罢休!为何不能答应我?我们重新开始?就如刚刚认识……”我后退了几步,道:“你早就懂我,何必逼我!即使你要我的命都可以!只这点……”见我执拗!他转过身去,喊道:“来人!”外面进来一侍卫,我认得这个眸子,他死死盯着我的额间,似有敌意,南黎重重道:“将她关入牢中,严加看管!”侍卫将我带走时,他道:“慢着!”走到我的身旁,道:“后悔吗?”我却似轻松了些,道:“好好待半芷!”接着就被侍卫带走了,他愣在原地,任外边闯进来的半芷苦苦哀求,不见半点回应,半芷一急之下,道:“若南黎君执意如此!我便回天宫告诉天帝,你囚禁了公主便是死罪!”南黎抓住半芷的肩膀道:“你这样做,她会被天宫处死的!”半芷哭着摇着南黎的肩膀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不是喜欢她吗?怎么忍心这般对她!”说着扑到南黎的怀里捶打着他的肩膀,南黎不出声地像个木头人般任半芷捶打,不知是累了还是……半芷停了下来,趴在南黎的肩头,小声道:“我知道你也心疼……”南黎听半芷这般说,爱怜的将半芷紧拥在怀里,两个人很伤心地哭了许久……
我便被南黎关入了仙牢,仙牢的刑法不等,我只被禁起,无伤大碍!四周阴郁,墙上有些字画,不知是谁留下的,一段有些伤心的故事,一个很孤独的人、像是他的人生,只是这幅没完成的画,他后来怎样了?仿佛一个遗憾似的,无从问起,满满的墙壁尽是落笔,这样的一个有力量的人,充满阳光的人,定不会被打败吧!至少不会被自己打败!这种最微妙最难辨认的不足,并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觉知到的……补全别人不算什么!补全自己才是本事……我这般零落,若有这位墙上作画人的温暖与坚定,便也能圆满些吧!承得余温之力,愿回些力量,他…还在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