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浪潮
（二十三）浪潮
白羽惊讶万分，拉住白游的袖子。
“不留活口？你在说什么，白游，城市里还有百姓，再说了，刚瑟瓦的军队和中联官员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
白游看了看她，摸了摸她的头。
“丫头，你累了，好好休息休息吧，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不！”白羽执着地摇了摇头，“优助还在外面，我要和你们一起去！你如果还当我是妹妹，就别敷衍我。”
白游看着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是ab九部商量的决定。中联的叛徒和刚瑟瓦的军队，必须一个不留，如果我们抱着能和敌军和解的想法，心存妇人之仁，那就是给自己制造麻烦，当初没有乘胜追击让我们失去了什那，现在不能再给敌人留下喘息的空间。”
“可是……”
“好了。”白游坚定地说，“这些事就交给我考虑，你赶快找到优助，快去吧。”
白羽看了一眼白游，转身离开。
……
鲜血……
那是一种，非常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味道。
骨玲喘着气，蹲在墙边，龙骨鞭缠绕在手上，她的脸上灰蒙蒙的，看起来有些累。
整个房子已经塌陷了一半，变得残缺不全，头顶上的天花板早就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周围是各种喧闹和叫喊，乱成一团，法术波射来射去，人们都在激烈地打斗，根本无暇注意。
优助站在本该是房间的另一角，身上都是血迹，他的头发散乱，双手都有着长长的爪子，如同魔鬼一样。
“这种气息，是怎么回事？”
骨玲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带着不可思议的震惊。
刚刚明明已经快要杀掉他了，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法术流震开，不同于以往的感觉，这股法术流不像是优助经常使用的灵转，更像是……爆破阵，那种充满暴戾血腥和杀戮的法术质感，竟然让身经百战的骨玲也寒毛树立。
“小子，你还活着吗？”骨玲说着，站了起来。
“怎样算是活着？”
那是一种非常冷漠的语气。
“走火入魔了？”骨玲嘲笑着，“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解脱吧，你会感激……”
好快！
“伽罗金身！”虽然如此，骨玲还是被优助一脚踢到了空中，骨玲一个漂浮术稳住身体，但是优助已经消失了。
“又来这招？”
她看到优助在包裹着自己的金色保护层外面不断地穿梭着，一道道法术流打向自己，同时他也飞快地在空中跳跃着用爪子击打着法术保护层，发出摩擦后的声响，即使没有打破骨玲的防御，还是让骨玲非常不悦。
“臭小子，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回事了？”
巨大的法术流在骨玲身边扩张开，一个穿着白纱的神像渐渐浮现出来，坐在莲花台上，高大而具有威慑力，甚至让整个大楼都显得不再高大，周围乱战中的人们纷纷停下来，看着这个奇观。
优助直冲向骨玲，如同一道射线，却被神像一下挡住，渺小的像蚂蚁一样被弹开，落在废墟之中。
“怎么会这样……”优助感觉浑身疼痛，身上的伤口也在止不住地流血，看着那高大的佛像，十分绝望……难道即使自己已经变强了这么多，还是没办法越过骨玲这座高山吗……
“这才是我最强的法术，神降南海。”骨玲站在地上，步步紧逼，神像随着她的步伐慢慢地靠近优助，带着强大的杀气，如同一尊移动的佛像，看起来非常震撼。
“这样级别的法术……简直不是人类了……”周围的人们看到这个场景，脸上都显露出了恐怖和懦弱，他们不敢对面如此强大的敌人，什那，从来都是这样……
看到周围人们脸上的恐惧，优助挣扎着站了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一步一步地靠近。
“为什么我们要恐惧……”优助捂住正在流血的肩膀，努力地聚集着法力，“为什么我们在强权面前总是妥协，等待别人来拯救自己？”
神像的手掌上拿着一个呈着柳叶的净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骨玲一只手竖起放在眉心，声音轻轻地说：“观自在灵术，净！”
把净瓶反立在空中，射出一道极其纯净的法术波，带着强大的光芒，直冲向优助。
“优助！”白羽恰好打开了门，看到了这一幕，她非常惊讶，向前冲了过去，却根本来不及保护优助。
巨大的冲击波把周围的碎石都卷了起来，白羽也被这一阵冲击弹开，骨玲站在神像的中央，看着几乎被炸出一个大坑的地面，等待着硝烟散去。
白羽也惊恐地看着炸开的地面，渐渐地，看到了那个被炸出的深坑，虽然没有看到优助，却也看起来触目心惊。
“看到了吗！”骨玲厉声说着，“再有敢反抗者，我保证他的下场会更惨！”
白羽感受到人们的害怕、怯懦，同时也感受到骨玲带来的强烈压迫感。
“你们还在想什么？胜利？自由？”骨玲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狂傲的自信，“在这个世界里，实力才是唯一的资本，没有实力的杂鱼，即便再多，也不过是炮灰而已，什么团结，什么努力，在力量的面前，什么都是不存在的，即便你们看着我杀死这个你们眼中的英雄，也什么都不敢做，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更爱自己，不是吗，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东西奉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呢，即便政权交替，时代更迭，可是，你们依然可以活下去，不是吗，在强者的庇佑之下，你们可以享受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要卷入这样的权力之争呢？你们的努力，在这样一个大时代里，就像一滴水滴落入海里，根本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骨玲的杀气和力量就如同一座大山，她的每一句话也如同石子一般残忍地打在人们的心上，反抗的阵线正在瓦解……
“水滴？”
骨玲惊呆了。
优助遍体鳞伤地从坑里慢慢地爬了出来，虽然身上都是伤，却没有一丝的害怕，他的脸上反而充满了坚定。
“每一滴水滴，都是海洋的一部分。”他一边喘着气，一边迎着骨玲巨大的压迫向她走了过去，“你不会赢的！”
“观自在灵术，灭！”
巨大的能量袭来，神像取出了净瓶里的柳枝，向优助的方向扔了过来，柳枝变成了一道巨大的能量，直冲向优助的方向。
“灵灭幻空！”
两道能量在空中激烈地碰撞，打出了非常大的震动，白羽惊奇地听见了优助使出的法术，十分震惊。
硝烟过后，骨玲的神像已经消失了，她惊讶地站在原地，看着优助。
“爆……爆破阵？”
……
黑衣的军团已经悄然进入了什那的大街小巷，无情地将眼见的灰衣军一网打尽，他们出手凶狠，不留一丝余地，ab的精英军团，俨然成为了这场乱战的收割者。
白游、日上樱、唐月、紫王、润晨君都已经来到了这座城市，指挥着什那的杀手们，一步步地接管城市的所有战略要地，而把最棘手的骨玲交给了反抗军去解决。
而城外，则是另一幅场景。
大势已去的考卡斯带着剩余的军队返回城内，他看到了城内的硝烟，知道自己受到前后夹攻，不仅是魔界的军队，就连他苦心经营的幻域，也已经开始背叛他。
“白自真！这个小人！”考卡斯带着军队冲回什那，却发现了大街小巷上乱成一团的景象，“这……快回中联，去看看骨玲他们怎么样了！”
……
护卫军总部。
一个护卫军的士兵把行李放进马车的后座，自己上了马车，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什那的军民正在混战，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哼，一群庸民。”他嘲笑着，驱着马车，赶往已经没有人看守的东门。
路显然已经被堵死了，到处都是在混战中的人，根本没有办法突破，他无可奈何，只好放弃了马车，拿起了行李，将一个长长的包裹背在身后，从偏僻的街道前往目的地。
突然，面前的路中间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那个身影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身上穿着白色的绣云战袍，只有一只袖子，手上拿着一把雪亮的刀。
“这么着急走吗？”白自真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说，“准备去哪里？”
“自真大人，我奉命去东门请求支援，请你不要阻拦。”他低着头回答。
“太着急了点吧。”自真叹了口气，“你的鞋子忘了换了，知道吗，夜行客？”
他身体一震。
“白自真！你有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插手你的叛乱，你也别管我。”
“但是……这里面，有一些误会啊。”自真的双眼玩味地盯着眼前的人，手里的绣月银澜渐渐地抬了起来，“我觉得，我有些不明白的事，你可以为我解释一下，比如，白氏的灭族？”
“你……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易容大师啊，千面夜行客，刚瑟瓦的魔术师？”自真慢条斯理地说，“恰好，在灭族的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个老人，或者，我以为是老人的人，但是，我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人，你说，会不会，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呢？”
“这是什么意思？”
“考卡斯否认了他和这件事有关系，但是，骨玲却告诉我，我要的答案，就在这刚瑟瓦军的营里，什么人，地位这么特殊，考卡斯要保护，骨玲却选择出卖呢？想来想去，也只有同为四巨头的你了吧？”
夜行客笑了，他把背后长长的包裹拿到了前面，握在手里，慢慢地解开。
“我原本想安静地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没想到，挡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你，自真。”
自真瞪大了眼睛。
包裹的袋子慢慢落下，露出了那银光闪闪的神兵利器，长长的手柄，无比锋利的刃，虽然自真没有见过，但是他全身的感官都告诉自己，那就是自己想的那个东西。
“方天画戟。”
眼前这个人，是白氏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