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首演
很快，就到了演出的日子。
后台化妆间。
小鲜肉们嘁嘁喳喳的聊着，化妆师正在为他们化妆。
另一边，工作人员正在给凌箬霜和玺沐说一些演出相关的计划和安排。
“啊~~本来应该在家睡觉的我现在却要在这里陪着这群小鬼。”
此刻，白琪陌的嘴已经撅得可以挂一个油壶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钟旭尘打着游戏，笑盈盈的说。
“最重要的是，我不能看直播了！”
“嗯，更悲伤了。”
“我的男神~~看不到了啦~~”
“都在你眼睛面前晃了三年了还没看够啊，长得又没我帅，早该审美疲劳了。”
白琪陌狠狠的瞪了钟旭尘一眼，虽然他依然在专心致志的打游戏。
“初中起就天天看，我早就看烦你了，从现在起，友尽！绝交！”
“这才对嘛，多看看我，长得这么……”
反射弧可以绕地球一圈的钟旭尘突然间定格，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说谁？！”
“你！就是你！友尽！绝交！”
钟旭尘眼睛瞪得像两个铃铛那么大，白琪陌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
“哎，这一天天的你一个电话过来我哪次不是快马加鞭的就出现了，那个莫栩哲他干啥了？说友尽就绝交啊，做人要厚道好不好。”
“不好！”
“我……啊啊啊！我要死了！”
“你死不死关我什么事……”
一转头，白琪陌才发现他说的是游戏。
“……死了。”
手机往旁边一扔，钟旭尘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钟旭尘！！你活该！”
“对面那几个菜鸟哪是我的对手，还不都是因为你！”
虽然利索的跳了起来，但白琪陌已经吐了吐舌头跑出去了。
不远处，凌箬霜和玺沐正一脸黑线的看着这一切。
“唉，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正说着，手机响了。
是莫栩哲打来的。
“准备得怎么样了？”
莫栩哲现在正在另一个城市，晚上他也有一场演出，当然，是众星云集的那种。
“差不多吧，正在化妆，也快化完了。”
“他们状态怎么样？”
“跟打了鸡血一样。”
“是吗？那就好。”
“你呢？”
“挺好的。”
其实，不太好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也对，你都已经是老艺术家了，也没什么好紧张的。”
“那可不一定。”
“哈？”
“没事儿。”
莫栩哲笑了，坐在他对面的少年看着他，也笑了。
少年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那替我转告他们好好加油，还有，你不要太累了，那些杂事让他去弄就好了。”
“知道啦~”
挂掉电话，凌箬霜发现玺沐已经在打理着那些所谓的杂事了。
不管是莫栩哲还是玺沐，对她说话永远都很温柔，总觉得很温暖呢。
“跟你的心上人通完电话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开始准备了。”
这个少年的声音很好听，长得也很好看，绝对是男神级的。
“好，走吧。”
“等有机会，一定让我认识一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俘获你莫栩哲的心。”
“那是一定。”
莫栩哲的笑容里，不自觉的有些小骄傲。
大约能容纳三千人的剧场很快就坐满了观众，对于他们而言，首演就能有这样的规模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还有电视直播。
候场的时候嬉皮笑脸的孩子们终于有了些紧张感。
熟悉的音乐响起，到他们上场了。
像常见的街舞表演一样，这个舞蹈是四段不同的音乐组合而来的，但不同的是，它也可以说是一个小故事。
年轻的孩子们各式各样休闲的装扮一看就是青春阳光的基调，和轻快的音乐一起，led屏上学校大门前挂上了“欢迎新同学”的横幅。
上课，考试，比赛，野营……活力满满的校园生活也让很多向往大学的孩子热血沸腾。
“我们毕业啦。”
短暂的停顿，或许是以为结束了吧，观众席开始响起了掌声。
忽然间旋律变得沉郁，听起来有了些忧伤，这或许让大多数人都觉得有些小意外。
大一开学时的新鲜和向往，陌生人的初次相遇；大学四年里的渐渐熟悉，互助前行；毕业的喜悦，分别的忧伤，他们都有很认真的去表现。
这一次是真正的谢幕，掌声，很热烈。
一直守在电视机前的安爸爸和安妈妈也激动的和现场的观众一起为他们的表演鼓掌。
差不多七天的时间，总的来说，还不错吧。
之前电视台官博同步进行的图文直播里，评价也还不错。
第二天录像一出来，网络部就马不停蹄的发微博推微信，还放到了艺术团的主页上。
沐辰中学艺术团的粉丝量还行，再加上电视台、其他学生组织和学校官博的转发，点击量还不错。
但都说名人效应是最可怕的力量之一，莫栩哲转发之后，点击量就变得相当可观了。
对孩子们来说，这可以说是很大的鼓励。
“比我意料之中的还要好。”
吴老师和何老师对这次演出也是一致好评，总的看来，“校园之星”培训有一个很好的开始。
“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练到这样的程度。”
其实在一开始，莫栩哲对这次演出的期望并不高，可以说是临危受命，顺利完成就已经不错了。
“是啊，他们确实很努力。”
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更努力才行。
“下面的培训，你想好怎么弄了么？”
看来玺沐除了是学霸，还有工作狂这么一条副属性。
这也是让凌箬霜很头疼的问题。
她眉头紧锁的样子也很可爱呢，不过看起来应该还没有主意吧。
“之后一段时间内我不会给他们接演出了，回归到日常训练里。”
“为什么？”
“就像我说的，我没想到他们能练到这种程度。”
凌箬霜和玺沐都表示不理解。
“这本来就不是很难的表演，我只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上心，可我发现，他们真正上心的并不是这个培训本身。”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暂时……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你们或许没有察觉，但我很清楚他们当中的大部分人现在在想什么，因为当初，我也是这样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得先控制住他们的野心。”
“野心？”
凌箬霜总觉得，这个词听起来有点可怕的样子。
“他们这次演出确实完成得很好，但他们却忘了做好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原来是说这个。
吴老师说过，有老师跟她反映，他们当中有的人因为这个演出，该完成的作业没有完成，上课精神状态也很不好。
“也就是说，他们或许误解了我们的初衷，以为自己是要做像你一样的人。”
一语中的，这确实是野心。
“当初，我知道自己的未来一定是这样，所以我这样期望过，可现在他们不是。”
“要想一步登天，就得有一步登天的能力才行。”
在凌箬霜眼里，优秀的人，能做好的不应该只是一件事，而是他想要去做的所有事。
做像莫栩哲那样的人？
呵，现在还太早。
“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训练得还不够，他们的表现也只是与刚开始的时候相比好很多而已。”
例会上莫栩哲的培训计划获得了老师们的一致同意，但孩子们就有些不高兴了。
难道才尝到甜头，梦想的气泡就要破掉了吗？
“你不是说我们这次演出完成得很好吗？那为什么不让我们继续参加演出？”
“这一次只是对你们的态度和舞台表现力的一个综合考察而已。”
“又是考察？从一开始到现在每次都这样说。”
“不安排演出不会是找不到好的资源了吧？”
“我们只是想从你们中间找到真正适合这个培训的人而已。”
“那你倒是说说看，谁符合你们的要求了？”
说话的女孩子直勾勾的看着莫栩哲，嘴角的微笑好像在说：肯定是我。
“首先，他们要能够最好自己本职的事情。”
“本职？难道我们训练的时候不够认真不够努力吗？”
“我说的是，学生的本职。”
沉默，空气安静得可怕。
孩子们的唇枪舌战还真是有意思，吴老师看得津津有味，满脸笑意，并没有打断他们。
“明星那么忙，哪有时间写作业。”
果然，跟莫栩哲说的一样。
“可你们并不是明星。”
玺沐这盆冷水浇得是毫不留情，但却也是事实。
“那……那以后也会是的啊，你们不是答应给我们宣传包装安排演出的么？”
看来他们对承诺书里的内容的误解不是一般的深。
“是，但我们答应的第一件事是专业培训。你们现在连基础训练都还没有结束，只不过因为一次演出反响不错就想着当明星，是不是想多了？”
真相了，他们确实是……想多了。
“我们这里是艺术团，不是经纪公司，更何况，我们可是半个字都没说过要把你们培养成大明星。”
很明显，他们都没有仔细看过当时自己签字的那张纸。
“站都还没站稳就想跑，肯定是要摔大跟头的。”
这是例会结束的时候，吴老师丢给他们的一句话。
值得欣慰的是，整个例会上，他们之中还是有些理智的孩子的，对于这场战斗他们一直是观望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