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拜师鲁公堂
苏晨曦回到房间,独自坐到天亮,一点睡意都没有,脑海里都是与孤老头的那段对话,挥之不去,勾起了苏晨曦内心当中的孤独感。
接下来的数日苏晨曦都没有去玄女池,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默默的独自发呆,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开朗,反而多了一丝的忧郁与愁闷,面色有些忧色,无精打采的样子。花宇看在眼里,吃饭的时候见苏晨曦对着碗里的饭发呆,问道:“晨曦,你怎么了,这几天魂不守舍的?”
苏晨曦回过神来,故作无事的一笑道:“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
花宇略带关心的道:“是不是生病了?一会我请静心堂吴成峰吴长老过来给你看看。”
苏晨曦道:“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花宇笑道:“没事的,吴长老医术精湛,放眼天下,在医术方面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再说,你师姐把你送到我这里,我可不能让你少一根汗毛。”说着笑了笑。
苏晨曦见花宇如此,也就没有说什么,点了点头,吃完饭,花宇领着苏晨曦来到静心堂,只见吴成峰正带领几名弟子在晾晒整理草药,见花宇到来,吴成峰拱手道:“阁主。”
花宇也恭敬的回礼道:“打扰吴长老了。”
吴成峰看见花宇背后的少女道:“这位就是峨嵋孤明师太的高徒苏晨曦吧!”
花宇笑道:“正是,她这些天身子不舒服,精神不佳,食欲不振,所以特请吴长老看视看视。”
苏晨曦见吴长老慈眉善目,一脸微笑,礼貌的欠身答礼。
吴成峰见苏晨曦眉清目秀,秀丽可人,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忧闷之色,全身透露着一股灵气,心中暗自留神,走到苏晨曦旁边看了一眼,笑道:“嗯,果然有些抑郁之色。”
花宇躬身笑道:“还请吴长老巧施妙手。”
吴成峰笑道:“嗯,阁主放心,老夫自当尽力。”
花宇放心的道:“多谢吴长老。”
吴成峰伸手拿起苏晨曦的手腕,轻轻的号了片刻的脉相,道:“脉相平稳,四气谦和,通体无碍,只是她体内有一股障气逆流,没有大碍。”
花宇放心的笑道:“还请吴长老多施妙手。”
吴成峰笑道:“阁主放心,我开几副药数天之内自然无事。”
花宇再次拜谢,苏晨曦也感激道:“多谢吴长老。”
吴成峰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从明日开始按时到我这里服药即可。”
花宇道:“这个自然。”花宇又对吴长老说几句嘱托的话,带着苏晨曦转身离开静心堂。
回到房间的苏晨曦依旧坐在床上,双臂抱膝,默默的发呆,心里始终在想,这个奇怪的孤老头到底是什么人?他真的知道自己的父母吗?又和自己的父母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看到自己手臂上的胎记,会如此的激动?苏晨曦想的头痛欲裂,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把脑海中的一切都摇走,可越是如此越是难以平静。
花宇依旧放心不下,晚上又来探视,见苏晨曦坐在院子里抚弄着花草,一脸的忧郁,走进来安抚一番,又走了出去。
苏晨曦自此半个月每日都去静心堂那里服药,气色也渐渐好转,食欲也渐渐恢复,睡眠也安稳了许多,这些天来苏晨曦一直都没有去玄女池,已经将近一个月,虽然有时候会看到远处的玄女池,但是苏晨曦却是刻意的回避,不去看,也不去从那里经过,只是每日坐在院子里,按时去静心堂服药,慢慢的似乎忘记了那些心烦之事,反而在静心堂待的时间多了起来,吴成峰见苏晨曦机灵天真,可爱烂漫,心中颇喜,也愿意苏晨曦经常到静心堂。
花宇见苏晨曦慢慢恢复,心中也是高兴,经常时不时的去看看她,有时候到院子里没有看到她,就去静心堂,苏晨曦准在那里。
这一日苏晨曦来到静心堂,喝完药,吴成峰笑道:“今天这是最后一碗药了,不用再来服药了。”
苏晨曦笑道:“谢谢吴长老。”
吴成峰笑道:“哪里,你是阁主的贵客,更是玄音阁的贵客,老夫理应如此。”
苏晨曦开心的笑道:“那我以后还能来您这里玩吗?”
吴成峰笑道:“当然可以,你随时都可以来。”苏晨曦开心的又蹦又跳的跑了出去,吴成峰见苏晨曦天真烂漫,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日,苏晨曦又来道静心堂,和几名弟子在打包药材,准备拿到山下集市上去售卖。
这时鲁公堂堂主阚苏宜摇摆着衣袖,拖着肥胖的身躯,走了进来,那几名弟子,立马停下手,躬身道:“阚长老。”
阚苏宜厌烦的道:“去去去,忙你们的。”
嘴里大叫道:“吴老儿,叫老子过来什么事?”
苏晨曦惊讶的回头,正好与阚苏宜对视,阚苏宜“咦”了一声,看着苏晨曦顿了一下,又向里面走去,嘴里又大喊道:“吴老儿,死哪去了,老子来了。”
苏晨曦见这个阚苏宜体态肥胖,言语粗俗,心中一阵愕然,问那几名弟子道:“他是谁呀?”
那弟子小声道:“他就是咱玄音阁鲁公堂堂主阚苏宜阚长老。”
苏晨曦道:“那他是干什么的啊?”
那弟子道:“咱们玄音阁有四个堂口,分别是无境堂,鲁公堂,静心堂和警示堂,四大长老各管一摊,这个阚长老就是鲁公堂堂主。”
苏晨曦惊道:“他怎么这样呀?好粗鲁的样子。”
那弟子笑道:“你别看阚长老言行如此粗俗,其实他是我们玄音阁学问最大的一个,天下机关理学无出其右。”苏晨曦一阵默然,不置可否,反正看着不舒服,和自己没关系。
吴成峰从里面走了出来,笑脸相迎道:“阚兄,里面请。”
阚苏宜肥胖的身躯坐在椅子上,身上的肥肉都从椅子夹缝里挤了出来,那把椅子也显得摇摇欲坠,真让人心疼那把椅子,阚苏宜坐下道:“老子很忙,没功夫听你啰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吴成峰埋怨道:“你看你又心急,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这样的身体,最容易气血上浮,上次的事你忘记了?”
阚苏宜虽不耐烦,但又无可奈何的道:“我就急性子,你快说。”
吴成峰笑道:“你不是一直想收弟子吗?”
阚苏宜一怔,盯着吴长老道:“你什么意思?”
吴成峰神秘的手指坐在外面的苏晨曦,笑道:“你看此女如何?”
阚苏宜看了几眼苏晨曦回过头道:“看着挺机灵的。”忽然又疑惑的道:“这不是你静心堂的人嘛!”
吴成峰摇摇头道:“他是峨嵋的弟子,不过据我所知,峨嵋孤明师太并没有教她峨嵋武功,你何不收她为徒?”
阚苏宜怒道:“你个老东西,想陷我于不义,她既然是峨嵋的弟子,我怎么能收她为徒呢?”
吴成峰道:“你呀!迂腐,她虽与峨嵋有师徒之事,但没有师徒之实呀!再说我观此女聪明伶俐,颇有灵气,你看着办吧?”说着坐下,整理手中之事,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阚苏宜听了吴成峰的话,心里也在盘算捣鼓,见吴成峰一副淡定的样子,软下性子道:“这样不好吧!”
吴成峰道:“我知道你老阚这辈子收徒弟极其挑剔,别的堂口的徒弟都出师好几拨了,你现在一个徒弟都没有,你百年以后鲁公堂是不是绝后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的,再不收了,老天都帮不了你。”
阚苏宜略一思索还是犹豫道:“那要不要跟峨嵋说一声,毕竟是人家峨嵋的人。”
吴成峰想了想道:“这事你去和阁主说一下,让阁主出面。”
阚苏宜道:“要不你去和阁主说一声。”
吴成峰反而变得不耐烦道:“你平时不是挺急的嘛!怎么现在焉了,再说了,又不是我收徒,怪我多嘴。”说完向里面走去。
阚苏宜见吴成峰走了,起身拖着肥胖的身子,走到外面,远远的看着苏晨曦,越看越顺眼,越看越满意,就感觉苏晨曦全身都透露出一股古灵精怪,活泼天真的气质,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找的吗?苏晨曦感觉远处有人不停的注视着自己,浑身的不舒服,猛地一回头正看见阚苏宜注视着自己,很奇怪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副字画一样,苏晨曦心想,这个老头干什么?心中嗔怒道:“怎么玄音阁会有这么多的奇怪人。”
花宇正在守静堂看书,只见阚苏宜站在门外,庞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门,花宇见屋子光线一暗,抬头见阚苏宜站在门外,起身笑道:“阚长老,为何不进来?”
阚苏宜索性大咧咧的走进屋子,道:“阁主,老夫有一事相求。”
花宇笑道:“阚长老言重了,请说。”
阚苏宜道:“老夫想收一人为徒,请阁主替老夫斟酌一番。”
花宇惊奇的笑道:“今日的阚长老怎么了?阚长老一向我行我素,不拘一格,今日做起事来这么拘谨,收徒是件好事,只要你看重的弟子,你收了就是了。”
阚苏宜也觉有些拘谨,索性放开性子道:“阁主,老夫要收的这个徒弟,她就是现今在我山上那个女孩。”
花宇一听不尤的大惊看着阚苏宜,笑道:“你是说峨嵋弟子苏晨曦?”
阚苏宜道:“正是。”
花宇惊道:“她可是峨嵋孤明师太的弟子呀!”
阚苏宜道:“可是,据老夫所知,此女并不会峨嵋的武功。”
花宇笑道:“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峨嵋弟子,有门派之别。”
阚苏宜道:“所以老夫想请阁主斟酌。”
花宇不免有些为难道:“我如何斟酌?”
阚苏宜道:“请阁主向峨嵋说明一番。”
花宇看着阚苏宜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收苏晨曦为徒?”
阚苏宜道:“我观此女灵气十足,聪慧机敏,这正是我鲁公堂需要的传人。”
花宇点点头笑道:“那此事苏晨曦知道吗?”
阚苏宜道:“不知。”
花宇道:“此事毕竟有门派之分,我玄音阁虽与峨嵋交好,但也不能操之过急。”
阚苏宜道:“还请阁主体谅。”
花宇道:“你一定要收苏晨曦为徒吗?”
阚苏宜道:“老夫一生闲散,从未收徒,此女正是老夫要找的弟子,老夫不会看错。”
花宇不免心里也在踌躇,毕竟有些门派之别,再说苏晨曦只是暂住在这里,不过苏晨曦确实是与其他峨嵋弟子有些不同,花宇低头略微思索片刻,抬头道:“也好,那我就替你向峨嵋去封书信,征求孤明师太的意见,如果可以,就收为你堂口的弟子,如果不可以也希望阚长老不要为难。”花宇看着阚苏宜。
阚苏宜道:“多谢阁主。”
花宇亲自手书一封,派遣一名得力弟子赍书向峨嵋去了。
峨嵋孤明师太收到书中,阅览完毕,陷入沉思,一边的胡宝云道:“师父,信上说什么?”
孤明道:“玄音阁鲁公堂堂主阚长老要收晨曦为徒,征询我峨嵋的意见。”
胡宝云惊讶道:“可是晨曦是我峨嵋的弟子呀!这要是传出去,多少会让武林中人有议论。”
孤明道:“为师何尝不知,武林门派也从无此先例。”
胡宝云道:“那花阁主怎么说?”
孤明道:“花阁主说昔日孔子曾问礼于老子,一个是儒家,一个是道家,虽观念不同,但人心共通,门派不一,但大道相同。”说完看着胡宝云道:“你怎么看?”
胡宝云想了想,忽然笑道:“师父,我以为此事可行,第一,小师妹虽为我峨嵋弟子,但是并没有得到峨嵋的真传,第二,玄音阁的鲁公堂是天下数数机关理学之地,并不注重武功修为,所以并没有门派之别,第三,小师妹虽天真聪慧,但天性活泼好动,我想玄音阁正是小师妹的理想之地,加之阚长老既然愿意收小师妹为徒,我想这或许正是小师妹需要的大道归宿,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小师妹的身世坎坷,身份敏感,或许在玄音阁会更加的安全。”
孤明听胡宝云的分析,点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那为师现在就修书一封,送到玄音阁。”于是孤明修书一封。
花宇收到书信,阅览完毕,找到阚苏宜长老,将孤明师太的意思告诉了他。
阚苏宜张嘴哈哈大笑不止,兴高采烈的找到苏晨曦,在花宇的劝说和阚苏宜的软磨硬泡之下,苏晨曦终于拜了阚苏宜为师,在其他三位长老的见证下,行了拜师礼,从此苏晨曦就成了玄音阁鲁公堂的正式弟子,且是唯一的。
苏晨曦经常听说玄音阁的机关数数理学是多么的出名,多么的厉害,是天下第一奇术。现在一下做了鲁公堂的弟子,仿佛一下子在梦中一般,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而阚苏宜也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对苏晨曦也是疼爱有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整天乐呵呵的,以前阚苏宜走路都是摇摆着衣袖,低着头,现在走在九华山都是春风得意,昂首挺胸,衣袖摇摆的幅度更大了。
苏晨曦在吴成峰的医治下,恢复了往日的神气,现在又拜了阚苏宜为师,正式的学习机关数数,渐渐的忘记了孤老头与玄女池。
整日的在鲁公堂,变得足不出户,深深的被机关理学所吸引。
阚苏宜道:“所谓法由术出,机由心生,我鲁公堂世代守护玄音阁,机关数数至关重要,它虽没有武学那样的高来高走,但却是源远流长,同样的博大精深。”
苏晨曦静静的听着,阚苏宜又道:“机关学起源于鲁班,后来墨家将之发扬光大,我鲁公堂的祖师爷就是墨家后裔。”
苏晨曦不解的道:“师父,你说了这么多,可我依然不知道何为机关。”
阚苏宜指着门窗道:“那就是机关。”
苏晨曦惊奇的道:“门窗也是机关吗?”
阚苏宜不紧不慢的道:“机关也有简单复杂之分,有粗放细微之别。”
苏晨曦道:“那最高深的机关是什么样的呢?”
阚苏宜“呵呵”笑道:“为师之前说过,机关术不仅仅博大精深,它还涵盖了诸多学问,诸多领域,比如数数、地理、星象天文、阵法、五行,可谓是无所不包,包罗万象。”
苏晨曦依旧不解的道:“那我该从何处开始学呢?”
阚苏宜道:“走,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苏晨曦道:“去哪里?”
阚苏宜道:“带你去我九华山的禁地。”
苏晨曦一惊,以为要去玄女池,道:“要去玄女池吗?”
阚苏宜一副不屑的道:“那算什么禁地,我带你去的地方那才是禁地。”
苏晨曦道:“是哪里?”
阚苏宜不耐烦的道:“别问了,跟我走就是了。”
苏晨曦跟着阚苏宜走了一个时辰,到后山密林深处,只见阚苏宜指着不远处道:“看见不远处那十几株大树了吗?”
苏晨曦顺着阚苏宜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有十几株大树,道:“看见了,没什么特别的。”
阚苏宜神秘一笑道:“千万不要被你眼睛给蒙骗了,你再看。”只见阚苏宜对着那些树扔了一颗石子。苏晨曦仔细的又看,突然不知何时那十几株大树变成了几十株,又由几十株变成数百株,还在呈几何倍数的增加,迅速的范围越变越大,笼罩着整个后山。
苏晨曦大惊,揉揉眼睛道:“师父,我眼花了吗?”
阚苏宜“哈哈”大笑道:“这个机关叫做树影迷魂阵,暗合数数、阵法、五行,必须同时破解数数变化,五行走向,阵法变化,否则人一旦进去就再也出不来了,纵使你武功天下无敌也是无力回天,就算是千军万马,也会被困死在里面。”
苏晨曦惊讶道:“那九华山四周都是这样的机关阵法吗?”
阚苏宜道:“整个九华山方圆十数里都是这样的机关阵法,只是这些机关都是因地制宜而设,每个机关阵法都有数名弟子看守。”
苏晨曦不禁黯然想起,如果峨嵋也有这样的机关阵法那些朝廷鹰犬就不敢侵犯峨嵋圣地了,不由得一阵惆怅,阚苏宜也没觉察到苏晨曦的表情变化。
阚苏宜又道:“你明白了吗?”
苏晨曦道:“弟子明白了。”
阚苏宜点点头道:“那你就从这里开始学吧!等你什么破解了这个机关,为师再带你看其他的机关。”
苏晨曦露出倔强的表情道:“是,我一定会破解这个机关的。”阚苏宜露出欣慰的表情。
回到鲁公堂的苏晨曦,在阚苏宜的指导下,开始学习数数、阵法、五行,苏晨曦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每日吃饭也不到花宇那里了,吃饭休息就在鲁公堂,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每日就是看书,画图,习演阵法,阚苏宜将自己的宝贝交给苏晨曦,一本是鲁班后人所著的《木理机要》,一本就是墨家至宝《山河纪术》。
苏晨曦天天看着这两本书,将心得记录成册,整理成稿,阚苏宜见苏晨曦如此认真,也不去打扰她,静静的看着她,一有疑惑之处,阚苏宜就会详细讲解,如此一来,苏晨曦进步的非常之快,数月之间就将数数学到了能与阚苏宜一较高下的境界,苏晨曦提的问题连阚苏宜一时都无法解答,阚苏宜惊叹不已,对苏晨曦的学习天赋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在这数月之内,苏晨曦几乎是废寝忘食,身体几乎消瘦了许多,就连花宇几次去看她,心里都有种莫名的心疼,都劝她歇一歇,来日方长,不用那么拼命,可苏晨曦都是笑笑道:“没事,我感觉精神很充沛。”花宇见苏晨曦如此坚持,又是为她高兴,又是替她担心,除了让阚苏宜节制她,同时又让伙房弟子每日为她开小灶。
一日晚上,苏晨曦正在房里演习数数算法,不觉间已是深夜,苏晨曦起身伸个懒腰,望着窗外的朦胧星月,淡淡的灰云,犹如一层薄纱簇拥着一轮银月,月亮像一个少女含羞带怯,苏晨曦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饶有兴致的走出门外,只见一个人影远远的一晃而过,苏晨曦看不真切,不禁走上前去,远远看去那身影像是花宇,向玄女池走去,苏晨曦心中狐疑道:“花阁主深夜去玄女池干嘛!”于是小心翼翼的也向玄女池走去,苏晨曦已经数月没有去玄女池了,几乎快把玄女池的事情忘记了。
今夜见花宇如此,不禁又激起了苏晨曦的好奇心理,苏晨曦见花宇上了玄女池的台阶,慢慢隐入朦胧的夜色灰暗中,苏晨曦也来到台阶之下,不敢上前,站在阶下隔着不远距离,只听花宇对孤老头道:“你终于要说了吗?”
孤老头道:“我心已成灰,不想再去争了。”
花宇叹口气道:“那东西在哪里?”
孤老头摇摇头道:“如今那东西在哪里,我确实是不知,不过你可以去找一个人。”
花宇道:“找谁?”
孤老头道:“我的一个故人,石守坚。”
花宇疑惑道:“石守坚?他在何处?”
孤老头依旧摇摇头道:“当年只有他知道宝藏的去处,至于他在哪里我实是不知。”
花宇道:“那如何才能找到石守坚?”
孤老头闭目思索一番,睁开眼道:“皇陵。”
花宇皱眉道:“皇陵?”
孤老头道:“皇陵,至于在不在我就不知道了。”花宇突然想到了中了欺佛手的老姚,
花宇道:“今年的三四月间,我和峨嵋还有少林,忽然接到消息,说皇陵有一个奇怪的人,我们到了皇陵确实见到了那人,可惜那人已经中了欺佛手,失去了说话感知能力,一点线索没得到,难道那人就是石守坚吗?”
孤老头没有肯定的回答,道:“当年石守坚带着那批宝藏,出了皇城,以后就再也没有他的踪迹了,他最有可能去的就是皇陵,石守坚对我忠心耿耿,他绝不会有私心。”
花宇迷惑的道:“你为何今日要和我说起此事?”
孤老头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道:“这不是你一直想知道的吗?”
花宇道:“且不管这个老姚和石守坚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会再去一探究竟的。”
孤老头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这批宝藏?”
花宇道:“那都是民脂民膏,当然是广散于民。”
孤老头没有说话,坐着一动不动,花宇转身离开玄女池,孤老头睁开眼,眼神中满是坚毅与肃杀,似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苏晨曦见花宇下了台阶,从台阶下面出来,看着花宇渐渐走远,想要抬脚走上台阶,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转身向鲁公堂走去。坐在床上,想着刚刚听到了那番对话,苏晨曦越来越疑惑,什么宝藏?什么皇城?什么皇陵?谁又是石守坚?什么欺佛手?这个孤老头到底是什么身份?好多好多疑问,苏晨曦越想越乱,只感觉花宇越来越神秘了,好像在做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苏晨曦想不明白,索性倒头就睡了,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苏晨曦起来,坐在椅子上,看着书,忽然脑海中出现了张孝霆的身影,苏晨曦放下书,单手托腮,静静思念着,嘴角露出一丝甜蜜,想着两人每次短暂的相遇,好像是老天爷故意安排一番,不知道下一次见面又是什么时候。
且说张孝霆自从来到华山,就被向风与景涛一党百般欺辱与刁难,那四个长老也是对张孝霆不闻不问,任由他自生自灭,只有金平会和他说上几句心里话,可是时间长了,金平也会受到向风他们排挤,于是张孝霆为了保护金平,会有意无意的疏远金平,金平也深知张孝霆的用意,除了无奈之外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索性张孝霆就搬出集体房间,来到后山的一片空地上,搭起一间茅屋,自由自在,那向风一党见张孝霆离开,也是眼不见心不烦,加之被张孝霆在武功上赢了,也知道再欺负张孝霆也占不到什么大便宜,索性也不去管他,再加上几个长老已经对张孝霆产生了厌恶情绪,所以所有人就当华山派没有张孝霆这个人一样。
只有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张孝霆静静的一个人坐在茅屋里,思念着远方的家人,好兄弟孙康,还有那远在峨嵋的佳人。
张孝霆拿出龙吟剑,轻轻的抽出,银白色的剑身,泛着淡淡的银光,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刺眼,发出一丝“嗡嗡”之声,那银光照在张孝霆的脸上,增添了一分坚毅与执着。
张孝霆走出茅屋,来到空地上,十丈开外就是剑亭,张孝霆舞起《天麟剑法》,顿时一股气势弥漫四周,张孝霆从没有这种感觉,停了下来,看着手中的龙吟剑,脸上露出自信之色,又舞动起来,带动体内真气,越舞越快,剑势凌厉,身法飘忽,先前还是身随剑走,后面就是剑随身走,来回互换,自如顺畅,随心所欲,张孝霆越舞越兴奋,一连将《天麟剑法》演练了数遍,全无倦意,反而意气风发,神情饱满。
张孝霆又走近茅屋取出铺盖下的《璧阳剑法》《凌云步》秘籍。张孝霆开始犹豫不定,到底先学那本呢?抬头看向远方,看到高耸入云的阻云峰,张孝霆拿起《凌云步》秘籍走出茅屋,借着月光,犹如白昼。
张孝霆翻开《凌云步》,从第一重开始练起,名曰:尘落。照着秘籍上的记载,张孝霆屏住呼吸,气沉丹田,将真气缓缓注入双腿,顿时感觉到一股力量从丹田至会阴,再从会阴分开,进入两腿,来回循环,张孝霆用力一跳,突然身体高高跃起,已经离地数丈,朝前飞去,吓的张孝霆“哎呀”一声,一时收势不住,早已跳到剑亭,剑亭下方就是万丈悬崖,张孝霆一身冷汗,紧紧抱住剑亭的立柱,后背发凉,头皮发麻。
张孝霆吓的双腿发软,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片刻之后,起身寻思着,会不会刚刚自己用力过猛了,于是再一次屏住呼吸,气沉丹田,这次注入的真力要弱一些,又一跳离地而起,这次刚好落在剑亭台阶之上,张孝霆露出笑容,索性将真气再弱一分,又跳了一次,这次落在了离剑亭一丈之处,张孝霆心中大喜,连续减弱真气,又连续增加真气,减弱也近,增强则远,如此连续练习了数十遍,见自己已经学会了第一重,只要把真气内力再稍加控制一下就可以了。
张孝霆又翻到第二重,名曰:借物。借着上面注解,再一次运用内力,轻轻一跳,离地数丈,向前飞去,越过草丛荆棘,早已飞离数十丈,看看落地,张孝霆双脚轻轻点过荆棘草头,犹如蜻蜓点水,借力再次跃起,又是飞过数十丈,再次点过树枝,借力再次跃起,又飞过数十丈,张孝霆在空中连续借力数次,发现每次借力用的内力大小不同,飞跃的距离也是不同,于是张孝霆在空中借助树梢,一个回旋转身,再借力,连续借力数次,落到起初站立之地,张孝霆兴奋异常,惊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四肢,不敢相信自己会进步的如此之快,想到自己身上有了师父毕生的功力,这都是师父他老人家的功劳。
张孝霆又翻到第三重,名曰:凌空。张孝霆根据注解,运动内力,纵身一跃,身形不需借力,连续在空中翻滚旋转,带动身周空气,在自己四周形成一股气流,旋裹着身体,内力源源不断的从丹田游走与四肢百核,忽然张孝霆感觉有股眩晕之感,收住内力,落回地面,险些站立不稳,坐在地上,再次喘着粗气,休息一番,可能是自己连续运动真力过猛,造成的身体不适。
坐在地上,拿起秘籍翻看,又翻到第四重,名曰:踏虚,第五重名曰:悬空,第六重名曰:渡云,第七重名曰:穿云,第八重名曰:乘云,第九重名曰:飞云,第十重名曰:凌云。张孝霆坐在地上将整个秘籍看了通透,了然于胸。
起身又将前面的三重又练习了数遍,逐渐的熟练起来,没有了先前的吃力笨拙之感,身形渐渐的稳健下来,又尝试着将三重凌云步融汇贯通,来回互换,时而落尘,时而凌空,时而借物。
自此张孝霆连日来将三重凌云步来回练习,直到将三重互换自如,融会贯通,经过数月的勤加苦练,在聂从云毕生功力的帮助下,张孝霆终于练到了第十重:凌云,真可胃是神速。
张孝霆几个月下来,深知越往深层次练习,就越难,记得第一天就练习了三重,往后就越来越难,其实张孝霆不知,如果换作是向风景涛他们,不要说是第三重,恐怕连第一重都很难突破,就连当年杨青峰未离开华山之时也只练到第五重。如果没有聂从云毕生功力的帮助下,没有五七年的勤学苦练恐怕连第五重都难练到。内力越强就越能激发人的潜力,越能带动全身的脉络。所以张孝霆能在短短的数月之间练到第十重,也是正常。
张孝霆坐在茅屋内,接着暗弱的灯光,一只手拿着馒头在嘴里啃,一边看着第十重的注解,时而冥思,时而暗运内力。张孝霆放下半截馒头,走出茅屋,默念着秘籍上的注解,内力所到之处,脉络尽开,穴位舒畅。
张孝霆轻轻一纵,只离地数尺,不需借力,竟然停在半空中一动不动,随着不断的激发体内的内力,时强时弱,驱动着身体前后左右来回漂移,时而上下,时而左右,双腿并拢,张孝霆轻呵一声,内力忽然贯通全身,身体快如向上跃起,只听耳边风声“呼呼”响,早已离开地面数十丈,张孝霆控制体内内力,轻轻的双腿踏动,双臂微伸,又一声轻呵,迅速向前移动,速度极快,身法飘忽不定,时而停下,时而迅疾漂移,张孝霆看着下方的茅屋与剑亭,再次内力激发潜力,身体轻轻的回落。
快要落回地面之事,张孝霆又一次凌空而起,犹如离弦之剑,迅疾无比。张孝霆暗惊,难道自己炼成了凌云了吗?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于是张孝霆将身在半空的自己,轻轻的向悬崖深处飘去,慢慢的张孝霆看见茅屋与剑亭离自己越来越远,自己已经来到剑亭悬崖的上方,而且不断的向悬崖深处漂去,脚下再也不是平坦的地面,而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
张孝霆紧张的看着下面,停止内力的催动,让内力不断的操持平稳游走,让自己的身体飘在半空中不动,远远望去,犹如身在云端,张孝霆兴奋的露出笑容,就在这时,张孝霆脚下一空,感觉全身被抽空一样,身体迅速的向悬崖深处极速下坠,张孝霆顿时脊背发凉,身体不受控制,一股眩晕之感油然而生。
危急关头,千钧一发之际,张孝霆迅速的调整体内内力,第八重乘云,张孝霆双腿在空中连踏数步,稳住下坠身形,一招渡云,再一招踏虚,经过连番的调整,终于稳住身形,但是身体还是继续下坠,张孝霆又一招凌空,只见人在空中连番旋转,带动周边一股强劲气流,终于来到悬崖峭壁,一只手拽住一根树藤,再一跃,一个借力,数次借力,终于攀爬到悬崖的顶端,看到了茅屋剑亭,只见他满身是汗,浑身筋疲力尽,深呼一口气,一个落尘,双足踏出峭壁,凌空一跃,又一个渡云,终于落在剑亭之上,张孝霆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一丝力气也无,闭着眼睛,刚才好险,险些跌落悬崖,尸骨无存,好在有惊无险。
不过还是吓得不轻,双腿酸软,连做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过了好久张孝霆才起身,坐在剑亭之上,回望一边的悬崖峭壁,心中一阵后怕。
看来这第十重凌云,自己还要勤加练习才是,尤其是将这十重融会贯通,幸亏前面几重已经融会贯通,要不然自己真的就尸骨无存了。
于是张孝霆每日夜间就开始苦练,反复的练习,反复的互换,又过了数月,张孝霆的凌云步已经大成。
张孝霆看着远处的阻云峰,心中豪情万丈,一个纵身,早已在百丈开外了,张孝霆一声清啸,宏亮的啸声响彻山谷,只见张孝霆穿梭在山谷林木之间,速度极快,令人咋舌。
一日,张孝霆正在茅屋内睡觉,那向风景涛带着一帮跟班,来到剑亭,吵得张孝霆难以入睡,张孝霆索性起身,走到外面,正看见向风他们又在剑亭上烤野鸡,于是道:“你们干嘛?”
向风翘着二郎腿轻蔑的道:“你少管。”
张孝霆怒道:“程长老让我看管剑亭,你们赶紧走。”
向风立马跳了起来,骂道:“你这个小贼,老爷没管你,你反而管起老爷来了。”
张孝霆也怒道:“向风,你不要过分。”
一边的景涛丈着人多,轻蔑的笑道:“怎么?你想打架吗?”
张孝霆怒目而视道:“你们赶紧走,否则我就告诉程长老。”
向风怒道:“就不走,你能怎么样。”
说着顺手拿起引燃的干柴,向张孝霆的扔去,张孝霆让过,那干柴带着火焰,向茅屋飞去,落在茅屋上,迅速将茅屋引燃,张孝霆心慌,大惊,立马返身救火,将火扑灭,那景涛歼笑道:“来呀,多给他点。”一起哄,那数个跟班,将地上着火的干柴,纷纷向张孝霆和茅屋掷去,张孝霆一边躲闪,一边救火,应接不暇,措手不及。
向风见此,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喊道:“快去告诉师父,张孝霆放火烧山了。”
众人一溜烟的跑了,只见张孝霆的茅屋已经四处着火,大火很快将茅屋包裹住,张孝霆又恨又急,将茅屋内的包裹铺盖还有龙吟剑秘籍抢了出来,看着茅屋的火越烧越大,张孝霆牙冠紧咬,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一时间后山浓烟滚滚。
没过一会,只见程长老和几位长老快速的向这边走来,后面跟着向风景涛他们,金平也跟在众人身后,一脸焦急。
那程长老不问青红皂白,一巴掌打在张孝霆的脸上,骂道:“孽障,我华山有何亏你之处,你三番几次在我华山做出蠢事。”
张孝霆深知解释是没用的,于是强忍着屈辱,闭口不言,程长老怒道:“我华山留你不得,你将这里清理干净,赶紧下山,你已被逐出师门。”说完恨恨的转身离开。
张孝霆看着向风他们一副得意的样子,心中大怒,可又是无可奈何,只见金平走过来关心的道:“我知道跟你没关系,都是向风他们污蔑你,你一会去向程长老认个错,或许程长老消消气就不赶你走了。”
张孝霆平静的看着金平,眼神中满是心灰意冷的道:“师兄,你说华山如此下去还有希望吗?”
金平无言以对,叹了一口气道:“你不要这样说,他们只是不了解你。”
张孝霆苦笑道:“算了,你回吧!我想静一静。”
金平无奈的转身离开,张孝霆看着被烧为灰烬的茅屋,心如死灰,看着远处的阻云峰,张孝霆拿起包裹,背起龙吟剑,揣起秘籍,站在悬崖边,停顿了一会,又转身看了看剑亭,随即纵身一跃,一声清啸,跳下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