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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剑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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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皇陵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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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三人用过早饭,孤明将二人叫到房间道:“花阁主,你既然已经知道晨曦的身世,而且她的父亲就在贵山,在此还要嘱咐花阁主,这件事暂且不能让晨曦知道。”

  花宇道:“师太放心,晚辈已有分寸。”

  孤明又看着胡宝云道:“你和晨曦最是要好,切不可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胡宝云默然点点头道:“弟子明白。”

  孤明又看着花宇道:“花阁主,此处离凤阳还有两日的路程,就让宝云与你一同去皇陵,将那人带出来。”

  花宇道:“师太多虑了,晚辈一人足够,何况少林的宏惠大师也会前来接应。”

  一边的胡宝云没有说话,孤明看在眼里,道:“此事也多少牵扯到我峨嵋,就让宝云与你一起。”花宇见孤明坚持,也就应承了下来。

  花宇心中只是担心到时会出意外,担心胡宝云的安全。

  三人离开白杨镇,走到官道上,孤明与二人分手,独自往峨嵋而去。

  花宇与胡宝云走在路上,也算是二人难得的独处时间,虽没有了以前的拘谨,但也没有深聊,胡宝云埋着头,一脸的冷艳,花宇见胡宝云如此,以为她还为自己的事情而埋怨,先是有一句无一句的东拉西扯,见胡宝云还是一副默然神情,也就默不作声,感觉二人虽走在一起,无形中却是产生了距离。

  最终花宇开口道:“你有心事?”

  胡宝云抬头,脸上写着烦恼之色,道:“如果小师妹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作何感想?”

  花宇一听原来她是为这事而烦恼,也就放心了,安慰道:“世事难料,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想等苏师妹长大了,再慢慢说与她,她会接受的。”

  胡宝云默然道:“真没想到小师妹竟如此坎坷。”花宇也是默然无声,叹了口气。

  二人行了一天半的路程,离凤阳县城越来越近了,这天晚上二人来到城外五里的林中,见到了等候他们的宏惠大师,三人计划了一阵子,商定子时行动。

  此时正是深冬季节,林中不时有寒风吹来,三人坐在地上,暗运内力,抵御严寒。

  林中的夜色幽暗昏沉,斑驳的月光凌乱的撒在地上,月色渐渐偏斜,四周无声,万籁俱寂,宏惠抬头看看月色,冲二人点点了头。

  只见三人纵身一跃从林中飞出,直奔皇陵,三人足不点地,御风而行,花宇太虚功大增,轻功更是不凡,竟将宏惠胡宝云甩在身后一丈。

  宏惠心中暗惊,没想到武林大会少林一别,花宇武功会有如此精进,心中骇然。

  胡宝云亦是吃惊不小,只听花宇道:“大师,胡师妹,我先去将石守坚带出,烦你二人多多警戒。”

  宏惠道:“老衲知晓,花阁主好生在意,以防有诈。”

  花宇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胡宝云,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宏惠胡宝云二人相视点头,分开向皇陵绕去。

  花宇来到皇陵之中,不便停留,径直向石守坚所在的守灵之地而去,此时石守坚早已熟睡,花宇径入房间,抬手封住熟睡的石守坚两处大穴,拦腰夹起,又破门而出,一瞬之间,一气呵成。

  花宇带着石守坚御风而行,就在花宇以为大功告成之时,忽听背后传来数声破空之响,花宇一个闪身,抽出腰间玉笛,只听“叮叮叮”三响,花宇一看,乃是三枚佛珠,心中暗惊,身形一滞,落回地面。

  只见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花宇的身前身后,一高一矮,花宇如临大敌,凝神戒备。

  花宇隐隐感觉出今晚会有一场大战,显而易见自己进入对方全套了,这两个黑衣人武功极高,以一敌二胜算难料,何况手上还多了个累赘。

  花宇道:“你们是何人?”

  说话之间只见从后面又出现一个黑衣人,此人全身都被黑色宽大披风所遮盖,看不见面貌,但是花宇却能感觉到从这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来的逼人气势与煞气,花宇看着来人,肃颜冷视。

  来人道:“素闻九华山的花阁主乃是武林中天纵奇才,却也如何做起月下之事呀?”

  花宇见此人暗讽自己,心中惊奇的道:“这是何人?为何不以面目示人,又为何会认识自己?”

  不及细想,随口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身后的一个嘶哑的声音想起,道:“就算告诉你,你也插翅难飞。”

  声音是身后矮个子黑衣人发出,花宇听出此人的口音不像中原人,心中更是吃惊,花宇不敢久留,目光四下扫视,找寻机会冲出皇陵。

  但是花宇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好喝高个黑衣人虽然一动不动,眼神却是死死的盯着自己,不免心中一阵焦急,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宏惠胡宝云御风赶到,飘落到花宇的身边,宏惠凝眉道:“看来对方早有准备。”花宇点点头,没有说话,胡宝云握剑在手,亦是冷眉戒备。

  穿披风的人道:“少林的宏惠大师也来了。”宏惠不答。

  披风人又看向胡宝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峨嵋大弟子胡宝云,是也不是?”

  胡宝云亦没有答话,披风人看着三人道:“真没想到,三大派的人都到齐了,真好,太好了。”

  花宇道:“你们究竟是谁?”

  披风人显得有些兴奋道:“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走不了了!”

  花宇冷笑道:“走不走的了,就看你如何将我们拦住?”

  话刚说完,花宇向宏惠胡宝云替个眼色,随即花宇纵身一跃,向远处林中跃去,只见先前拦在前面的高个子黑衣人,几乎是与花宇一起动身,与花宇并肩而行,花宇倾尽全力要甩开他,可是那高个子黑衣人就像影子一样,寸步不离左右,只听那高个子黑衣人道:“哪里走?”

  花宇暗惊,听口音这个黑衣人与那矮个子黑衣人都不是中原人,更令人惊惧的是这个高个子黑衣人的武功高的深不可测,那高个子黑衣人也是暗暗吃惊,“咦”了一声,心中暗惊,没想到这个人年纪轻轻武功会有如此造诣,真是令人惊骇,何况他手上还多了一人。

  就在黑衣人暗惊之际,花宇已经拉开一丈距离,那黑衣人亦是发力追赶,瞬间又与花宇并肩,二人不出招式,只凭脚力,你来我往,你超我赶,只见两个身影在林中呼啸穿梭,稍纵即逝。

  就在二人拼脚力,僵持不下之时。这边宏惠胡宝云也在与另一个黑衣人交上了手,虽然这个黑衣人武功高强,但也敌不住这二人的围攻,败势已露,宏惠见此对胡宝云道:“你去帮助花阁主,这里老衲来应付。”

  胡宝云应声道:“大师小心。”

  说完跳出战团,那黑衣人见胡宝云要走,心有不甘,大怒道:“哪里走?”

  只见那黑衣人射出一道指力,向胡宝云射去,宏惠大惊道:“婆罗指。”

  一瞬之间,只见胡宝云将峨嵋的落叶飞剑挽个剑花,暗运真力。

  只听“铛”的一声,胡宝云只觉虎口一麻,那黑衣人亦是心惊,这时宏惠大师欺身而上,拖住那黑衣人,胡宝云借机抽身而去,那黑衣人与宏惠单打独斗,真是棋逢对手,二人你来我往。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披风人见胡宝云离此而去,也不焦急,也不担心,只是原地站着不动,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谁赢谁输也不是他所关心的。

  宏惠大师见对方竟然使出了婆罗指,厉声道:“你是金狮陀的什么人?”

  那黑衣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金狮陀的徒弟萨克陀,萨克陀也不搭话,婆罗指运指如梭,招招紧逼,宏惠也是放开手脚,施展出自身绝学。

  那萨克陀的婆罗指被宏惠一一化解,反而被宏惠步步紧逼,萨克陀心惊,连连后退,暗惊这老和尚武功如此之高。

  就在这时,宏惠掌风迅疾而至,逼得萨克陀又是连退三步,宏惠不愿恋战,找准机会,步法向后一掠,也向林子深处而去。

  萨克陀大怒,紧随其后,寸步不离紧盯宏惠,可是忌惮宏惠武功高强,只是不敢期身太近,此时还站在原地的披风人发出一丝阴沉的笑声,好像对他来说好戏才刚刚开始。

  胡宝云听声辨位,发现不远处有打斗之声,寻声而去,果然,花宇已经和对方交上了手,胡宝云本想助花宇一臂之力,这时宏惠也已赶到,对胡宝云道:“将石守坚带离此地。”

  胡宝云担心的看了花宇一眼,花宇道:“你先带着他先走。”

  胡宝云飞身而至,将地上的石守坚架起,御空而行,一路上暗中留下记号。

  这边花宇与那高个子黑衣人打难解难分,花宇心知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对自己不利,因为花宇感觉到对方的武功似乎还在自己之上,花宇索性使出太虚功,与对方拼内力,那黑衣人见此,心中暗惊,不敢小觑,花宇掌风已然袭来,那黑衣人不敢迎接,顺势一掌迎着花宇的掌风,随即掌风一斜,花宇自觉有股大力将自己的掌风带偏,收势不住,一掌拍空,那黑衣人顺势手起变掌为爪,想要扣住花宇的脉门,花宇顿觉不妙,也是变招,顺势握掌成拳迎着对方的招式迅猛击去,拳爪相交,二人各退一步。

  花宇立足未稳,对方再次攻来,花宇吃惊,暗运太虚功,又是连拆十数招,花宇体力有所不支,连连后退,虽然自己的太虚功已经练成,但是距离大成还有一段距离,加上对方是在武功高强,真是骇然。

  那黑衣人见花宇不支,再次期身而来,这边的宏惠打退萨克陀,一掌向黑衣人击去,那黑衣听见后面有掌风袭来,也是撤掌回身,与宏惠对了一掌,宏惠连退三步,心中大惊,那黑衣人亦是站立不稳,身体晃了一下,立在原地,宏惠花宇二人趁此机会,相视会意,纵身一跃,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之中,那黑衣人与萨克陀正待要追赶,只听树后面闪出一人,正是那披风人,道:“不用追了。”

  那黑衣人看着那人道:“侯爷,就这么放他们走。”

  萨克陀也道:“是呀!侯爷。”

  那披风人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那黑衣人道:“侯爷的意思是?”

  披风人没有说话,看着二人道:“此次多谢二位了。”

  那黑衣人道:“侯爷自有妙计,贫僧师徒惭愧。”这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多年的萨克陀的师父金狮陀。

  披风人道:“大师如此说,倒让本候惭愧了。”

  萨克陀道:“小僧多谢侯爷相助,否则小僧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恩师。”说着低头念佛作揖。

  披风人道:“大师武功大增,可喜可贺,此次重回中原武林,本候自有相助之处。”

  金石头摘下蒙面,稽首道:“贫僧全仰赖侯爷维持。”

  披风人摆摆手道:“好说好说。”

  萨克陀道:“侯爷,今次让他们将那人带有,岂不是吃了亏了。”

  披风人摇摇头道:“那人留在手上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金石头道:“不知侯爷的后手是何计划。”

  披风人笑笑道:“到时你们自知。”

  话分两头,宏惠与花宇沿着胡宝云暗中留下的记号,一路追寻,在二十里开外的关帝庙里找到了胡宝云。

  三人相见,胡宝云见二人都没有受伤,心安许多。

  花宇道:“此地不可久留,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

  宏惠道:“放心,贫僧下山之时,方丈师兄已经安排人一路接应。”

  花宇道:“辛苦大师了。”

  宏惠道看着二人道:“剩下之事都交给贫僧处理,你二人速速离去。”

  花宇胡宝云二人与宏惠作别,离了关帝庙,上了大路,此时天已大亮,胡宝云不由一阵担心道:“不知宏惠大师怎么样了?”

  花宇道:“有少林弟子接应,我想应该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又道:“胡师妹你不觉得奇怪吗?”

  胡宝云凝眉道:“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就像是一个圈套一样。”

  花宇道:“与我交手的那黑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可对方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走脱,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胡宝云道:“你的意思是这是对方布下的圈套,故意要让我们往里钻?”

  花宇道:“你说的没错,我和那黑衣人交手之时,发现他的武功路数不像中原武林人士。”

  胡宝云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昨夜我和宏惠大师与另一个黑衣人交手时那人用的是婆罗指。”

  花宇大惊道:“婆罗指?”

  胡宝云道:“正是。”

  花宇道:“这就印证了我的猜测了,这婆罗指是西域功夫,只有当年的金狮陀会此功夫。”

  胡宝云道:“据传那金狮陀武功极高,可是昨晚与他交手时,却被我和宏惠大师逼得只有招架之势。”

  花宇惊道:“那与我交手的又是谁?他的武功很明显要高于我。”

  胡宝云疑道:“会不会就是金狮陀?”

  花宇不敢肯定的道:“有可能是,也不能不是,不过此人武功高强,不管他是与不是金狮陀,都是一个很危险的对手,如此之人,站在我们的对立面,绝不是好事。”

  胡宝云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花宇道:“现如今石守坚已然在我们手上,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你先回峨嵋,和师太说明此事。”

  胡宝云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花宇点点头道:“这金狮陀再次踏入中原武林一定不简单,你回去后将此事也禀明师太。”

  胡宝云道:“我知道了。”

  花宇看着胡宝云道:“路上小心。”

  胡宝云道:“嗯,我走了。”说完转身而去。

  当胡宝云回到峨嵋的时候已经过去五天了,并将事情的经过禀明的孤明师太。

  而宏惠大师也将那石守坚带回了少林,并将他藏在了竹林内的佛塔之中。

  花宇在回到九华山之后,也将此事告知了四长老,花宇感觉虽然一切还算顺利,但是隐隐的感觉到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开始心绪不宁起来,果然,就在花宇回山的第十天,收到了少林的急信,花宇阅览后大惊。

  原来就在事发后的第二天,就从京城宫中传出,有人擅闯皇陵,皇帝大为震怒,龙颜失色,皇帝立即召见了东缉事厂的曹怀仁,命他立即办理此事。

  那曹怀仁原本就对武林门派心存不屑,甚至心存打击报复,欲除之而后快,接到皇帝这样的命令,真的是求之不得。

  那曹怀仁立即带领四大档头和大批锦衣卫,火速前往少林,因为少林是武林盟主,再说此次擅闯皇陵也有少林的份。

  一路上曹怀仁心趣极高,此次是奉旨办事,有了皇帝的口谕那曹怀仁自然是顺心顺意,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气。

  不过很快,道衍也从宫中得知了此事,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弄不好又是一场武林浩劫,腥风血雨,于是立马写书于东宫太子,让太子出面从中周全,一面飞鸽传书于少林,告知此事。

  花宇接到少林的急信,心烦意乱,心想少林必然也给峨嵋送去此信,于是立马收拾一下,见了四大长老,并且吩咐四长老与门中精英弟子一起上少林,众弟子纷纷疑惑,各自揣测,只有四长老对此事心知肚明,不言不语。

  这时苏晨曦跑了过来,道:“外面乱糟糟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阚苏宜严肃道:“你怎么出来了?”

  苏晨曦道:“弟子在院子里面听外面乱糟糟的,担心有什么事情。”

  阚苏宜将苏晨曦拉到一边道:“晨曦,师父要和花阁主下山一趟,你要在山上好好带着,不要乱跑,师父很快就回来。”

  晨曦见师父如此郑重的表情,心里隐隐的感觉到有事情发生,道:“师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阚苏宜道:“没什么事,师父就是下山一趟,很快就回来了,听话,快回房间去。”

  花宇也在一边道:“晨曦,听你师父的话,我们要下山办点事情,不用担心。”

  晨曦见众人不说,也就不问,默然的像房间走去。

  说完向四长老点点头,不一会,众弟子聚集完毕,个个一身劲装,手握宝剑,英气逼人。

  花宇看着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出发。”

  一众足有上百人,下得山来,上了一批彪马,在花宇以及四长老的带领下向少林风尘仆仆而去。

  回到房间的苏晨曦哪有心思待着,心想一定有事情发生。

  想及于此,苏晨曦嘴角也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挨到晚上,趁人不注意,腰间塞了几个包子,拿着那把匕首,出了院门,趁着夜色,下了山来。

  白天好像隐约听到有弟子说“去少林”,于是苏晨曦就一路欢快的往少林的方向跑,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这次下山一定好好玩玩,心里美滋滋的,心想:“你们不带我,我自己去,说不定还能碰到我那傻秀才。”脑海里浮现出张孝霆的影子。

  正当苏晨曦向少林跑去的时候,从林子里转出十数个人来,拦住去路,夜色昏暗,看的不甚清,只听为首的一人,道:“去哪里呀?”

  声音极其难听,苏晨曦顿时被吓得惊叫一声,随即后退一步,下意识的赶紧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就被那些人,抓了回来,苏晨曦惊恐的看着来人,这一看又是一惊,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带人大闹峨嵋山的西域番僧萨克陀。

  苏晨曦怒道:“又是你这个外番臭和尚,你要干嘛?”

  萨克陀阴笑着道:“你还认得小僧,万幸万幸。”

  苏晨曦怒道:“你这臭和尚手上占着我许多峨嵋师姐妹的鲜血,化成灰本姑娘也认得你。”

  萨克陀不怒反笑的道:“嘴皮子还是那么利索,不过现在不是和你斗嘴的时候。”

  向身后道:“把她捆起来,不许伤着她。”

  身后走过来两个大汉,三两下将苏晨曦绑住手脚,苏晨曦大骂不绝,正骂之间,口中多了一块布团,被仍在马背上,现在动也动不了,骂也骂不了,真的气急坏了苏晨曦,最后累了,只能养精蓄锐,伺机准备逃走。

  只听那萨克陀道:“这次回去看曹公公还有何话说。”

  旁边的一个锦衣卫总旗道:“大师说的是,曹公公丈着皇上的威势,把我们锦衣卫当奴才使唤,每次功劳都是他东厂的,事情办砸了挨板子却是我们锦衣卫,您说这公不公平?”

  一边的另一个总旗道:“是啊!他东厂直接对皇上负责,可我锦衣卫也是独立衙门,按理说咱们和他东厂是平级,凭什么让他呦五喝六的使唤,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之前那个总旗道:“就拿这次来说,凭什么他自己带人去少林,把大师您深更半夜的派到这里挨冻?再说了,这九华山处处是陷阱,处处是机关,这不就是坑我们嘛?”

  这句话说的十数个锦衣卫个个气愤不平,个个怨声起伏。

  萨克陀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想想自己为了给他办事,徒子徒孙死伤了一大堆,如今却被他屡次这般看待,心里就不是滋味。

  萨克陀回头看了看横在马上的苏晨曦,别过头道:“你们放心,有个这个宝贝在手,他曹怀仁这次功劳再大也没用,你们升官发财就不远了。”

  那总旗道:“大师何意?这只是个丫头片子,有何用处?”

  萨克陀看着你总旗,嘶哑的笑声犹如鬼魅般瘆人,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笑道:“用处大了去了,比金山银山还要值钱。”说完转身道:“走吧!上少林。”

  那总旗道:“大师又说笑了,曹公公要我们在此设伏,就拿了一个丫头,又会挨板子的。”

  萨克陀道:“放心,一切都有小僧担着。”

  说完上马而去,那总旗与十数人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着不是,心想看来这个番僧也不是靠谱的和尚,没办法只得上马尾随而去。

  横在马上的苏晨曦心里一个劲的焦急,可又是无法动弹,脑门上直出汗,转念一想,他们是去少林,一定会看见师父和花阁主,他们一定会救我的,想着心里才有些许心安。

  那萨克陀骑在马上心里也十分窃喜,窃喜的是本来没打算有什么收获,但是却是意外的捉到了前朝公主这条大鱼,这次算是一洗前耻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舒畅。

  一行人走到天明,正坐在路边歇马,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小和尚,正是去峨嵋送信的和尚,见前方不远处有十数人在歇马,个个宫廷装束,细看果然就是朝廷的锦衣卫,还有个西域打扮的和尚,再一看,发现树下还有个女子,被绑着手脚,那小和尚心道:“这些锦衣卫绑着一个女子干什么?”

  于是伏在路边草丛中观望,定睛细看,眉头微皱,再一看,吃惊道:“这女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挨着草丛向前挪了数步,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那锦衣卫立马警觉起来,喊道:“谁在那里,出来。”

  那小和尚甚是机灵,情急之下,摸摸光滑的脑袋,随口学了几声野鸡的叫声,听起来还真的很像,那些锦衣卫一听是野鸡的声音,一个个来了精神,那总旗笑道:“正好,老爷我正饿着呢!我去捉来让弟兄们解馋。”

  说着抽出绣春刀就要追捕那“野鸡”,那小和尚躲在草丛里,本以为会蒙混过关,没想到会弄巧成拙,光亮的脑门上星光点点,满是汗水,口诵佛号,将佛门中的大小神佛都念了个遍。

  那总旗拿着刀就要过来了,只听那萨克陀道:“总旗大人,算了吧!咱们还是赶路吧!”

  那总旗不情愿的道:“手到擒来,大师您等等!”

  萨克陀道:“走吧!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到了少林再吃也不迟。”

  那总旗只好作罢,咽了口口水,不情愿的收刀回鞘,心想:“这也是个不会事的和尚。”

  无奈的上了马,那小和尚一听他们要走,犹如拨云见日,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抬头看去,这回看的真切,只见锦衣卫将女子又横在马上,那女子不断的挣扎,嘴里塞着布,叫也叫不出声。

  那小和尚一看,忽然想起来了,心想道:“这个女子就是当日武林大会跟随在孤明师太身后的女子,她是峨嵋的弟子,却为何落到锦衣卫的手里,这次给峨嵋送信,孤明师太与大弟子胡宝云还有一众女弟子,快马先行,赶往我少林,还是赶紧将此事告知寺里方丈。”

  那小和尚经常下山跑路的,自然知道小路近道,于是抄着山间小路一路狂奔,一个时辰多一点,终于赶到少林的后山,又走盘山小径,沿路而上,好容易跑到寺中,见到宏光大师与宏惠大师,此时花宇以及四长老一众弟子也刚到不久,正商议要事。

  那小和尚慌慌张张跑过来,刚要开口,宏惠道:“海空,什么事情这么慌张?”

  海空道:“师父,刚刚徒儿回来路上碰到一伙锦衣卫,正向我少林而来,最多半个时辰就到了。”

  众人虽心里有准备,还是一惊,宏惠道:“有多少人?”

  海空道:“有十数人,他们还抓了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徒儿在武林大会之时寺中见过。”

  宏光方丈道:“那女子是谁,你可曾看清楚了?”

  海空道:“那女子正是峨嵋孤明师太的弟子,什么名字,弟子不知道。”

  花宇一听紧张的起身道:“那女子长什么模样?”

  海空道:“她被捆绑着,我只看见那女子估摸着有十六七岁。”

  花宇大惊,四长老亦是大惊,阚苏宜急道:“你了看清楚了?”

  海空一时紧张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阚苏宜大叫一声道:“不好。”

  说完就要冲出去,花宇道:“阚长老请慢。”

  阚苏宜救徒心切,道:“那就是我的徒弟,我要去救她。”

  花宇道:“先不急,到底是不是晨曦现在还不能断定,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阚苏宜急道:“这不明摆着,那女子就是晨曦嘛!”

  花宇没有回答,看着海空问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看见的,你真的看清了?”

  那海空道:“我是在回少林的路上看到的,当时那女子被捆绑着,嘴里塞着布,我就觉得眼熟,跟峨嵋的那位女弟子真的很像。”

  花宇抬头对阚苏宜道:“阚长老不用着急,世间相似的人有许多,再说,我们走时晨曦还在山上。”

  阚苏宜见花宇如此说,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因为他知道这个晨曦就是个蛐蛐儿,一会不惹事,浑身就难受,真的说不准会惹出什么事来。

  阚苏宜道:“我们走时,晨曦曾出来问我们去哪里,该不会是晨曦趁我们走后偷偷遛了出来,被他们抓住了!”

  其他三位长老也劝慰道:“阚长老不要担心,刚刚不是说了吗?那些锦衣卫是奔着少林而来,如果真的是晨曦,就好办了,就凭我们这里的人,要救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嘛!”

  阚苏宜这才好点,心有不安的坐了下来。

  一边的花宇这时也开始不安起来,拧着眉头,默不作声。

  坐在上首的宏光方丈道:“海空,你带两个弟子,到山下去探一探。”

  海空道:“是,方丈。”说完转身而去。

  宏光道:“花阁主以及各位长老宽心,如果真的如海空所说,我少林定会出手相助。”

  花宇道:“多谢大师。”

  宏惠道:“各位,此次道衍国师从宫中得到的这个消息,而锦衣卫现在就在路上,可是奇怪的是,为何只有区区十数人。”诸人亦是不解。

  花宇道:“此次是皇帝下的旨意,看来东厂与锦衣卫是要动真格的了。”

  警示堂长老方严凌道:“对方给我们设此圈套,肯定也是有备而来。”

  吴成峰道:“那曹怀仁心狠手辣,做事向来不计后果,前番武林大会没有占到便宜,此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何况这次他有皇命在身。”

  武御风道:“是呀!如果我们此番与他硬碰硬,弄不好给我们加一个造反的罪名,那后果就不妙了!”

  花宇眉头紧皱,看向宏光道:“方丈大师,您怎么看?”

  宏光始终微闭佛眼,道:“佛语云:是生是灭,皆有定数,四位长老所优所虑,皆不足为虑,试想那曹怀仁虽跋扈,但也不是不知轻重之人,诸位不必多虑,静观其变是也。”

  花宇也是默不作声,宏惠道:“老衲担心,先前在皇陵中出现的那黑衣人也会前来,花阁主前番与之交手,那人武功之高,中原罕有敌手。”

  正说之时,有个小沙弥进来禀报道:“禀告方丈,峨嵋孤明师太率众弟子赶到。”

  宏光方丈宏惠大师,以及一众人等起身相迎,在山门前相见毕,没有寒暄,没有客套,一一相见,迎入大殿之中,各个重新落坐,孤明道:“之前之事贫尼已是知晓,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

  花宇道:“给我们设圈套之人,始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本以为此次行动可以逼迫对方露出破绽,最起码也可以打草惊蛇,万万没想到反而给我们自己将了一军。”

  孤明道:“花阁主一向足智多谋,此次有何良策?”

  花宇摇摇头道:“晚辈惭愧。”

  这时坐在一边的阚苏宜道:“师太在路上可否见过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孤明道:“实不相瞒贫尼也正是为了躲避跟踪,多绕了几天的路程,才将锦衣卫给甩掉。”

  花宇道:“看来,对方一开始已经是知道了我们三大派要相聚少林的事情了。”

  宏惠大师道:“难道道衍国师那边也有人监视?”

  花宇道:“当初道衍说过,那人在朝中势利极大,只怕不是皇帝身边的人就是太子身边的人,就连不可一世的曹怀仁都听他调遣,可见此人有多厉害。”

  孤明浑身一惊道:“如此看来,贫尼的猜测又接近了几分。”

  花宇道:“师太请讲。”

  孤明道:“大家还记得十五面前的事吗?”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雄宝殿顿时气氛肃然起来,众人面面私觑,又是不解的看着孤明。

  孤明看着众人接着道:“对方如何知道我们会去皇陵?唯一的解释就是我们的意图已经被识破,而对方正好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那石守坚只不过就是个诱饵,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我们引入皇陵,这个计划如果贫尼没有猜错的话,一开始就是个陷阱,半年前就已经开始引诱我们上钩了。”

  宏惠道:“师太,难道对方不是为了那张藏宝图吗?”

  花宇道一直低头冥思,抬头道:“师太说的不无道理,这藏宝图从头至尾就是个谎言,对方引诱我们进入皇陵,带出石守坚,最终目的就是我们三大派。”

  吴成峰惊道:“那这又和十五年前的事情有何相干?”

  花宇道:“这还不简单吗?有人想要为方面华山报仇。”

  一边的胡宝云也是越听越惊恐,道:“谁要为华山报仇?”

  花宇没有回答胡宝云,而是看着孤明道:“师太我说的对吗?”

  孤明道微闭双眼,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

  吴成峰道:“那又是谁要为华山报仇?”

  孤明道:“当年聂从云失踪,华山只剩下他的两个徒弟和几个长老,如今传闻叶飞狐已死,而杨青峰也自封筋脉,成为废人,也不知所踪,可是种种迹象看来,这背后一定有华山的影子。”

  吴成峰道:“师太是说华山这些年来暗中连结朝廷?”

  孤明道:“这也只是贫尼一家之言,猜测而已,但是此次事件,针对性那么明显,明摆着是冲着当年之事而来。”

  吴成峰细细品味孤明的话,默不作声。

  宏光大师终于睁开佛眼,扫视全场道:“看来这是山雨欲来的架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劫数已定,也只有全力以赴了。”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而一边的阚苏宜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牙冠紧咬,肥胖的身躯像个肉球,脸上挂满愁容,全没往日的气势。嘴里念叨:“也不知道我的徒儿怎么样了。”

  这句话被孤明听到了,孤明道:“晨曦怎么了?”

  胡宝云也是看着阚苏宜,一脸的不解。阚苏宜抬头刚要说话,花宇叹口气无奈接口道:“师太没来之时,给峨嵋送信的少林弟子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十数名锦衣卫,他们抓住了一个姑娘,那弟子认定就是苏晨曦!”

  孤明大惊失色,难以置信,这苏晨曦好好的待在九华山,为何会被锦衣卫抓住?

  胡宝云也是大惊,道:“如何认定那就是小师妹?”

  花宇道:“之前武林大会那少林弟子见过晨曦,因此认识。”

  胡宝云心中暗惊,心想锦衣卫此次是不是和上次有关系?一时是急在心里,愁云密布。

  孤明也是叹气连连,花宇道:“师太放心,或许不是晨曦,就算是晨曦,我花宇定将舍命相救。”一脸的愧疚与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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