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疯狂的报复
尽管李怜蕾这一晚一直在宿舍摔摔打打，但由于姜离不理，奚越懒得理，她最后只能自己唱独角戏。
奚越不是不知道她这是冲自己来的，但她不在乎。
本来嘛，她也只是想敲山震虎，隔山打牛，但这虎不虎牛不牛的玩意儿实在不长记性，那就，来日方长好了。
这一晚，她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是周末，原本应该休息，但由于是第一个星期，所以导师安排了临时的小考，打算看看练习生们这一周培训的结果。
奚越和姜离洗漱后随便吃了点早餐就赶往训练厅，一路上见着不少人对着她们指指点点，她倒也不在意。
想来都是为着昨晚的事儿。
事情发生的时候，人人都在局里，思考不足，于是三言两语间就会被煽动。
但事后呢，拥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不免会有人觉着她太过分。
人总是如此，当事情没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就会习惯性对看起来弱势的那一方产生怜悯和同情，根本不顾受害者到底是谁。
这一套，她三年前就领教过了。
二人来到训练厅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练习生提前到了，显然大家对这个突来的小考还挺跃跃欲试。
奚越跟姜离分了手来到自己的设备前，眼见李怜蕾竟然也早到，还有些意外。
没了孙青涵给她做陪衬，她看起来一脸阴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彼此递交一个白眼后，也都做起自己的事来。
奚越连接设备戴上眼镜，刚刚登录账号想要查看一下消息的时候，发现四周场景瞬间变化。
一个小型的封闭式舞台出现在眼前，四周装点跟正式的表演会场无二，但由于并未公开，所以没有观众。
导师们不知何时已经就位，正在舞台前方的座位上小声说着什么，并不时回头看看练习生们。
而在这期间，练习生们也陆续到位，调试完毕后，到达了现场。
十点半整，随着背景音乐响起，比赛开始。
“helloeverybody，欢迎大家来到咱们的小考现场。”董思锐跳上台招手道。
“董老师，您今天打扮得好洋气啊！”有练习生起哄道。
董思锐今天走的是妖娆风，一身s级的貂皮让他看起来贵气逼人。他潇洒地一甩头发，道：“董老师哪天不洋气了？”
练习生们当即鼓掌欢呼，台下的何筱冲他做了个干呕的动作，陈思明也笑了起来。
气氛瞬间活跃，董思锐指着身后的舞台道：“本来小考不必这么大阵仗的，但我们讨论了一下，接下来你们将要面临六轮比赛，场面一次比一次盛大，为了确保你们不会怯场，咱们只好先让你们上来遛遛。”
他跳下舞台，一边走向评委席一边说：“接下来，这里就是你们的天地了。”
小考不计成绩，不限内容，也没有任何要求，甚至比他们日常在游戏里接的副本还要简单。
但正因为如此，才不能随便对待。
奚越扫了眼周围的人，一时也琢磨不到大家的想法，但表演应该都会往自己擅长的靠拢。
可总共只有dance、vocal和rap三个分类，大家难免会撞上，那么如何在一群人里出彩，就是关键。
她联系这一周在训练课上所学，不禁思考起来。
既然是要出彩，那就等于把特长发挥到极致。
而所谓极致，就是顶点。
但人总会进步，顶点一时之间难以达到，不如将它变为特色，或许更容易一些。
奚越想到自己在唱歌和舞蹈方面的优势，心中隐隐冒出个新奇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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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的提示音打断了她的沉思，奚越点开消息栏，看到发件人顾临时，不自觉勾了唇角。
【顾临：要平常心，知道吗？】
【奚越：啰嗦。】
【顾临：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
【奚越：你第一天才知道啊。】
【顾临：……你就嘴硬吧。】
奚越脑海里顿时浮现顾临满脸无奈苦笑着的样子，她心情大好，轻笑出声。
“看来烂总对小考信心满满呢。”
阴阳怪调这时飘进了奚越的耳朵，奚越不用看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她快速回复了顾临消息，才睨了过去。
“有事儿吗？”她说。
李怜蕾轻哼一声，打量她一番后，挪开视线：“没事儿。”
“没事儿你说你马呢？”
奚越一时嘴快，看到李怜蕾瞬间铁青的脸也没在意。消息栏里闪着顾临新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笑脸。她心领神会地抬起头，就见他人已经出现在台上。
第一名，压力总是很大，但奚越觉得，这个压力不是顾临自己的，而是他给别人的。
他总是能把三个大项目发挥到极致，明明台风显得跟本人一样漫不经心，可举手投足总会令人惊艳。
《what'supdanr》出自《蜘蛛侠：平行宇宙》中，是一首rap风的作品，力量感十足，风格炸裂，可以将气氛瞬间点燃。
像是男主人公迈尔斯穿着黑色的战袍从高楼空翻而下时那般震撼人心一样，顾临置身于音乐，时而前进时而徘徊，将一个深陷纠结和犹豫，最后一鼓作气选择一跃而下的男人形象表现得非常到位。
舞蹈搭配音乐，总能给人意想不到的感动。
接连空翻搭配华丽的动作，仿佛天地颠倒，明明没有任何特效，整个城市的聚光灯却好像瞬间聚在他一个人身上。
奚越看着顾临的表演，竟然有点想要流泪。
一如她当初看到这部电影的时候。
音乐很短，表演却没有尽头。直到顾临下台，整个现场都鸦雀无声，过了很久才有掌声从评委席传来，渐渐地，响彻整个训练厅。
“对于顾临，我只想说两个字，”董思锐冲他竖起大拇指，“完美。”
何筱跟陈思明显然也表示相同的意见，纷纷冲他点头。顾临鞠躬道谢，看起来没有很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他的平静脸导师们早就习惯，于是很快让二号练习生上台。
或许是因为珠玉在前，接下来虽说大家表现都还不错，但却没有惊艳的感觉了。
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杜燕伟。
毕竟，这种出风头的事一向少不了他。
只是谁也没料到这家伙竟然光着膀子来了段钢管舞，表现不错，也很唯美，但……没有艳，只有惊。
因为他真的是，太骚了。
奚越从没见到哪个男人能把风情表现到这个份儿上，既有女性的柔软跟性感，又有男性的阳刚和欲感。
要不是他用力过猛，奚越都快沉沦了。
更别说评委席上的三位，何筱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有时还跟着起哄，董思锐惊得嘴就没合上过，而“老学究”陈思明则板着脸，等到表演一结束，就提出了意见。
“表现欲谁都有，但得点到为止。”他说，“更何况咱们这次比赛的主题是青春、阳光、积极向上，不是说钢管舞不好，只是你这样，未免有哗众取宠的嫌疑了。”
陈思明这番话说得有些重，换了别人可能会被打击到不行，但杜燕伟嘛……
奚越踮起脚看着他高调下台的样子，重重叹气。
果然是白搭。
这家伙就是来出风头的，他巴不得日日哗众取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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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手们接连上台，当序号逐渐接近，奚越也不禁紧张起来。
经过刚才的思考，她已经将《不染》这首歌作为表演曲目登记了上去。
尽管是古风音乐，但却充满情愫，短短一曲，内涵人生悲欢离合。高音部分尤为惊艳，更可以表现出她在声乐方面的优势。
而由于曲风的关系，奚越在上台前已经更换了一套古风装扮，脑子里对于这首曲子所要呈现的舞蹈动作也都准备妥当。
当十八号的字幕出现在舞台，奚越深吸气走了上去。
她的打扮与在场所有人都不同，在走上舞台的过程里，引来很多人注意。有人已经猜到她可能会表演古风类的曲目，对此她只微微一笑。
当她站上舞台，头顶的聚光灯打下来那一刻，奚越藏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握紧。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曾是她三年里的噩梦。
她想过要遗忘，可它像是在她身体里扎了根。
后来，她便不管不看，日子久了，连自己都觉得真的不在乎了。
可真正重回这里的那一刻，往日不堪的回忆，却又瞬间涌了上来。
音乐前奏缓缓响起，奚越却仍旧没有做好准备动作，直到——
“奚越！！！”
明明只是叫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却像是一股白光，照进了她被阴暗充斥的内心。她抬头看向台下，四周一切早已变成幻影，只有那个人在目光所及之处。
他看着她，缓缓一笑。
奚越的心莫名放下来，她撤去满脑子阴暗的想法，将耳麦往嘴边推了推，伸手做出了准备的动作。
然而，下一刻，一道刺耳的噪音响起，身后的屏幕突然变成了另一幅画面，音乐响起，音调婉转，曲子悠扬。
是一首好歌。
但，不是她选好的那一首，而是——
在之前三年的时间里，成为她噩梦的那一首。
奚越木然转身，望着身后的舞台，那里面，映着她。
只不过，是三年前，站在城市idol选拔赛上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