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珮倾摔在地上滚了几圈，擦干净了半条石板路，撞到条桌腿才停下来。
对着华戎远去的背影伸出尔康手。真不敢相信，她的临时大腿就这么跑了。
倦在角落不知缓了多久，才从地上坐起来。鼻子有些热，低头，地上绽着朵朵红花。
任由鼻血流，低着头，用火辣辣的手掌慢慢地、仔细地拍掉身上还有些湿的泥，扶着腰一瘸一拐走出桌子底。
这么一闹，天就黑尽了。
晚风吹过，脸上有些凉，伸手抹到一片湿润。
“呵，哭什么哭……”才认识一天的陌生人罢了，走了就走了吧。
“走了正好……”喉咙像卡了块炭，有些堵，“呵呵，钱都不用还了，多好……”眼泪却跟抽纸似地，一串带出一串。脏兮兮的手摸摸腰间，摸到一叠大大圆圆的铜币，这可能是现在仅剩的安全感了。
他又不是想对你好，这一天是白得的幸运，知足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茫然四顾，黑洞洞一片，只能看见事物隐约的轮廓。街边一排排的矮木房子基本都关着门，门缝里漏出微弱的火光，却没有半分温暖。
蹭到一户商铺的屋檐下，蹲坐成一团，把眼睛睁到最大，竖着耳朵留意周遭的一切响动。
回去么？找不到路。
就算找得到路又怎么样呢？那又不是她的家……
以后要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卖身为奴么？不行的，卖了身就只是主人的私有物，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了，完全没有人权的。
那没工作要怎么还钱呢？
“华戎……华戎……”眼泪又涌出来，啪嗒啪嗒砸在洁白的广袖上。
这是这世上唯一对她有过善意的人，也是她唯一比较熟悉的人。可是他走了，发了一通火，摔伤了她，飞走了，毫不犹豫地飞走了。
对面街道传来细碎的咒骂声和求饶声。大概是因为伙计将易碎的东西放在桌子边缘被掌柜看见了。
嗤，早该想到的，他言语间虽然没有冒犯，但也没有多恭敬，哪里是下人的样子？哪个下人会同意主人做爬墙出门这么不体面的事？
将雪白的长袖盖在脸上，仰起头，微微张嘴补充因鼻子堵住而缺失的呼吸。
良久，深吸口气，再叹口气，放下袖子……
“妈呀！”
“嘭！”
前者是珮倾的压抑的惊呼，后者是头撞在木墙上的声音。
待反应过来眼前那对悬浮的绿色莹光珠是双猫眼时，珮倾恨不得一脚踹飞脚边那坨黑猫。差点儿吓得灵魂出窍！
但最终还是没舍得，猫是多么可爱的毛绒玩具啊！
伸出罪恶的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猫捞过怀里，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一顿蹂躏。
“喵~喵！喵嗷！嗷！嗷嗷嗷嗷嗷！”猫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好好一只猫硬是被逼出了狗叫。但是嘴巴厉害没用，得实力说话！在它使出超级无影爪后，摧残才稍微缓了缓。
“嘶~”缩回手，没破皮，虚惊一场。看看之前被华戎条件反射的格挡撞紫的手背，突然有点好奇，如果真划破了皮，流出来的血会不会是黑色。
“小可爱，这不公平哦~我都没用指甲你怎么能用指甲呢？”蹭蹭毛毛脑袋，凑到它耳边哈气。
猫咪虚眯起眼睛，甩甩耳朵，努力向后仰脖子。然而，你的一大步是我的一小步。
珮倾微一伸手就拎到了猫咪的后脖颈。正准备圈住那两只大规模杀伤武器再揉一波，却在这时，“吱呀”一声，身后这房子的门开了，走出个细皮嫩肉的青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