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楼

  “周姐，怎么是您？”

  “水仙是我妹子，以后不允许你欺负她们。”周曼上前警告道。

  “我哪有呀？天地良心，平时家里有好吃的我都想到绵绵这孩子，今天闹了一点小误会，小误会，绵绵不要哭啦，是阿姨不好，绵绵最乖了。”百千千立马缓过神来，陪着笑脸连忙道谦。

  “那就好，都是街坊邻居，能住一起是大家的福份，相互照顾才是，小孩子在一起难免磕磕碰碰，用不着小题大做，今天的事情如果让袁方知道，怕也会责怪你，对吧？”

  “娘们之间的事情，哪能跟男人们说？他们眼里只有工作，才没有心思管我们。”百千千想到好多天没见到袁方身影又道：“听说公司现在扩展到上海了？您们是不是要搬过去？那里可繁华了，有机会我一定去好好玩玩，到最好的商场买一件最贵的衣服。”百千千满脸堆笑两眼放出光芒，与刚才判若两人。

  “目前没有这个打算，繁华不繁华与我们有什么相关？我还是喜欢江城，不大不小，安逸。”周曼才不会跟百千千这种人说实话，她知道，现在她所做的每件事情，有很多双眼睛盯着，特别这个百千千，简直就是忠实的跟随着，总爱跟着效仿自己。

  “绵绵我们回家吧！锅里还煮着东西，周曼您们聊。”水仙对她们的谈话内容根本不感兴趣，忤在原地很不和谐，两位是高管夫人，她只是普通职工，两种阶层的人，话题肯定不一样，她不想也不能融入她们的世界，世上贫穷与富贵本来就是两个圈子，富人不懂穷人的快乐，穷人不懂富人的焦虑。

  “绵绵，我们去院子里玩，好不好？我新买的电动小飞机，它飞得可高了，可好玩了。”小年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暂新的白色玩具飞机，左手拉住绵绵的手不愿意放开。

  “不好。我要回家。”绵绵挣脱小年的手，跟着水仙后面上了楼，留下一脸失望的小年。

  “小年哥哥，我陪你好不好？”晶晶乖巧地看着小年，小年本想同意，想到百千千刚才把绵绵欺负流泪，便拒绝了。

  “妈妈，我们去看爷爷吧！”

  “好，时间不早，爷爷一定等急了。”周曼牵着小年走下楼，走向另一个单元，百千千看着他们的背影，收住笑脸，嘴里嘟哝道：“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靠着季小北才有今天。走，回家，我们不稀罕与他们玩。”晶晶一脸懵懂，不知大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好不容易见到季丰年，没有机会跟他玩，感到很委屈。

  季家如愿以偿住进了城里，季父比以前胖了些许，季母也从教师岗位退下，季小北当上领导，季家生活条件改善很多，风雨过后是彩虹，几年的光景，季家要房有房，要地位有地位，这些变化让很多同事羡慕不已，不过季家还是低调生活，家里布置简单朴素，平时与院子里的邻居相处和和睦睦，季父考虑年龄越来越大，便把老家的生意交给了堂门兄弟打理，平时零售量还是老客户，大的单子主要通过周曼关系销售给几个单位作为福利发放品，价格虽然按市场批发价，但单子多利润还是可观的，周曼在季家的地位居高不下，他们认为周曼是一个旺夫的女人，没有周曼也没有今天的季小北，更没有季家现在富裕的生活。

  “周曼来了，小年快让爷爷抱一下，快想死爷爷了。”周父看到季丰年便喜开眼笑，这隔辈就是亲，季小北小时候季父倒没有怎么想抱过。

  “爷爷，我已长大，您抱不动了。”季丰年骄傲地仰起头，向爷爷表明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对，我的乖孙子，小帅哥一枚，走，陪爷爷下几棋。”季父拉着小年走进书房。

  “我爸现在眼里只有小年，看到小年看把他乐的。”季小茹捧着一本书从房间走出。“嫂子，我哥怎么没有来？”

  “他最近在忙上海机构的事情，加上公司要上市，人影都见不到。”周曼叹了一口气。

  “选择事业型的男人，必须要忍耐孤单，对了，嫂子，听说我哥在上海给小年买了学区房？你们考虑可真周全，此乃明智之举，照现在房价看值得投资。”

  “是的，从长远打算大城市教育方面肯定比我们这里好，以后小年长大有发展空间，小茹，你有何打算？你现在可是季家最高学历的，赶快找一个稳定工作，可有男朋友？”周曼把话题一转，看着这个小姑子，比她刚嫁进门时出落的越发标致，知识不仅能武装人的思想，也能修饰个人气质。

  “我还没有打算，喜欢自由自在，不想在体制里生活，我准备当一个导游，你意欲如何？至于男朋友，更随缘。”

  “与你专业不符，研究生不是白学了吗？男朋友要早找，现在不愁，过几年就愁了，要不嫂子帮你介绍一个？”周曼笑着说道，这小姑子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她们的关系让周曼处理的很融洽，根本没有姑嫂之间的间隙。

  “小曼说的有理，这么大一个姑娘，只知道整天把自己埋进书里，我看是学习学傻了。”季母一提到小茹的终身大事，很是无奈，这姑娘大了，操心的事情也就来了。

  “妈，您怎么老想让我嫁人？我那么愁嫁吗？家里不是有我哥挣钱吗？我的事情您老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季小茹娇嗔一声，转身回了房间，她最怕老娘喋喋不休地催婚。

  “看，一提到正经事就跑，小曼，你多操点心，有合适的帮她物色一个，让她自己找，八竿子打不到一撇，看海涛多省心，让你父母少操多少心，毕业就进入公安系统，工作稳定。”

  “女孩子，不要过多要求，随她。妈，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我来掌厨。”

  “都是小年爱吃的，小曼，娶到你可真是我家小北修来的福气。”季母高兴地折回厨房，有个这么懂事的儿媳，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在周曼与季家一起快乐吃着饭的时候，季小北此时正在上海分支机构的办公室，袁方租的办公区是在金融中心新盖的商贸大厦的二十八层，整个面积有五百多平方米，办公室是找专门设计机构设计的图案，整个大厅被分隔了好几块，设置了总经理室，副总经理室，总工程师室，招标中心，投标中心，核算科，工程科，财务室，办公室等七八个科室，大厅窗几明亮，新任的每个人员工作紧张有序的开展。

  季小北坐在总经理室，看着窗外这个大都市的外景，想到十年前自己背着牛仔背坐在拖拉机到达水库的情景，内心感慨万分，十年完全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当时的他理想很大，但也没有大到现在这种程度，真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能坐在这个经济前沿的繁华地段，掌控着这样大的公司，仿若梦境，季小北一下子有点适应不了，他用手拍了拍脑袋，疼痛的知觉告诉他，眼前存在的事物不是幻觉，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事实。

  “季总，这是销售总监所有应聘者资料，您看看，公司其他岗位人员已到齐，在这几个月里我们在这个新环境中新中了几个工程，也算开门红。”袁方把资料递给了季小北。

  “好，王虎的资金是不是全部到位？这个战略方案还是正确的。”

  “已经到位百分之六十，我已按您的批文用其中少量的资金购买了几幢别墅，那里虽然在郊区，环境、交通都还不错，想必用不了多久附近将会大开发，听说上海迪士尼乐园将在那落地，到时涨价问题不大，市区其他的小区房价真是一天一个价，这里的人还是有钱。”袁方这个从贫穷家庭出来的孩子，一步步跟着季小北走来，也算经历过风浪的人，只是在消费心态上还是有点小农意识，他每听到新闻上说哪个小区一平米又涨了一千，内心的波浪线就会随其升高一节。

  “好，你现在重点把投标方向用在开发小区上，未来的世博会将有一批拆迁户，这些都是我们的目标群，我们好好大干一场，上市的情况如何？审批下来没有？”季小北英俊的脸上充满了希望，仿佛他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立马能实现一样。

  “已经审批好，就等您何时开个新闻发布会，在这个业绩下，我们的股肯定会翻几翻。”

  “开盘价五元六初步定的就不高，目前股票市场慢慢从熊市变为牛市，随着这波行情，股价涨肯定没问题。你通知应聘人员明天九点来面试，等这个岗位订下来我们就号召记者开个发布会，今天取消我的一切工作安排，我有点其他事情要处理。”

  “好。”袁方走出了季小北办公室。

  季小北把应聘者资料看了一遍，其中有一个是他等待很久的人，乔玉，上海同济大学建筑系05届研究生毕业生，这个销售总监的岗位是季小北早已为乔玉安排的，只不过乔玉并不知情。

  上次一别他们只是偶尔联系一下，季小北一直忙也没有抽出时间来上海，今天刚到这里，安排好手里的工作，他就想见到乔玉，这几个月的别离加深了乔玉在他心里的位置，每天夜晚他会把与乔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翻出来，慢慢品尝初恋时的甜蜜，那些记忆是他青春的印记，每翻开一页仿佛又年轻一岁，在江城的时候，季小北倒没有体会的那种想见的冲动，一到这里，他的心早已飞到乔玉身边，因为离的近，季小北甚至能嗅到乔玉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香气，这种想见的意识，让他不想在投入到任何工作中，季小北急忙走出办公室，下楼到了停车库，开着车直奔乔玉的公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