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楼

  季小北并没有送乔玉回公寓，他领着她来到百货大楼的女装部，陈列着的塑料模特穿着衣服像是有了灵魂，它们把衣服突现的凹凸有致，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就连发型也是精心设计，乔玉看着走在时尚前沿的时装，竟眼花缭乱，她的衣服都是在小店淘的，这种商场她从来不敢进入。

  “步入职场，有几件正式衣服是必须的，看你喜欢哪些？随便选。”

  “面试肯定泡汤，现在哪有心情？这里的东西太贵，如果需要我会抽空从青浦那边买，那里有一条女人街，衣服便宜又好看，我的衣服几乎从那里买，实惠。”

  “肯定行，学了这些年不是白学的，相信自己，快挑喜欢的衣服，女孩只要买衣服心情就会好起来，服务生，帮她参谋一下。”季小北招手叫来了导购。

  “先生，这些全是今年刚来的新款，流行色，每套仅存一件，小姑娘身材好，什么款式都适合，看不如试。”

  “好，快去试试。”季小北温柔地说，这是生平第一次带女人买衣服，从来没有注意女人的衣服款式那么多，他迫切想看乔玉把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那肯定更美。

  女人有一个共性，无法拒绝漂亮衣服，并不是物质，她们穿上漂亮衣服就是为了美，只有自身感觉美才有心情去享受美，不知是衣服衬托了女人的身体美还是人的身体穿出了衣服的美，她们一搭配一衬托，简直曼妙多姿，天然合—。乔玉抱着一叠衣服，来到试衣间，一件件试穿，然后走到季小北面前，季小北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在公众场合，肯定控制不住自己，他会上前抱住乔玉不放。

  “姑娘身材真好，这些衣服肯定专门为您量身订制，真让人羡慕。”导购在旁边上下打量，啧啧称赞，她们全靠一张嘴赢得顾客的购买力。

  “太贵了，一件就好。”刚从校门出来的乔玉看了一下吊牌价格，吓了一跳，比平时买的衣服多出几十倍，这不是她能消费起得，季小北现在身价是多少？她一点不知道。

  “小姑娘好福气呀，有个这样的高富帅男朋友，细心，体贴，又肯为你花钱，客气什么？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看，多适合，只有您这样漂亮，有气质，身材好的姑娘才配得上拥有，有人想穿还穿不出你的效果。”

  “好，麻烦全包下。”季小北把信用卡交给导购，导购高兴地捧着信用卡走到收银台，生怕乔玉反悔，错失一个这样的大单。

  乔玉执意要拒绝也无济于事，七八套衣服一下子全买下，跟批发衣服一样，季小北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乐呵呵地跟着乔玉后面，原来男人懂起事来没有女人什么事，当他们粗枝大叶的时候不是不懂细节，只是没有遇到他想细心的人，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取决于他爱不爱，如果爱，定会宠她如公主。

  “这么多衣服，要穿多少年呀？”乔玉看了满车厢的衣服，真是服了季小北。

  “这些年还没有变，女孩子还怕衣服多吗？现在带你去另一个地方，坐好了。”

  季小北低下头为乔玉系安全带，当胳膊环绕乔玉腰部的时候，熟悉的青春味道扑鼻而来，他感觉一阵电击，手竟然有点颤动。

  乔玉双手停在半空，闻到季小北淡淡的发香，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努力屏住呼息，试图控制这旧情复燃的感觉。

  “我自己系吧。”

  “哦。”乔玉从季小北手中扯出带子，把它扣在腰部。

  乔玉的电话铃声不早不晚刚巧响起，打破了两人不知所措的局面。

  “乔小姐，你明天过来正式入职，让得早晨九点报道。”袁方再会料事也不知道自己的电话破坏了两人的好事。

  “好。好。”乔玉不相信这是真的，激动地握住季小北的手，“我被录取了，明天就去报道，怎么可能？啊。”

  “你那么优秀，肯定是真的，这样好的事，一会好好庆祝一下。”季小北怔怔地看了乔玉一眼，高兴的样子象一个可爱的小女孩，不免出了神，以前也是这样，一点小事情都能让她高兴地手舞足蹈。

  “当然，必须的，我要珍惜这份工作，努力奋斗，让年薪每年涨，未来几年里在这座城市最好的地段拥有自己的房子，你看，房子都在建设着呢，到时公寓还你。”乔玉指着绿网围着的建筑物，雄心勃勃。

  季小北笑了笑，“房子呀，现在可以入手，价格涨得不多，总价在接受范围，你如果想要，我送你一套，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无功不受禄，心意领了，我想通过努力实现。”乔玉赶快拒绝，她不想欠季小北太多。

  “那好吧，首付我先借你，赶快下手，要不一天一个价，等你存二年钱恐怖到时首付都不够，余下的款项每月按揭，你的工资应该用不完。”

  “真的？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你还要养家糊口。”乔玉根本不知道，季小北一个月创造的价值可以买一套房子。

  “当然真的，你不要小看我，养家只是一点皮毛，就是连带你一起养活也不是问题。”季小北略带开玩笑地说。

  “开你的车，小心挨揍。”乔玉一下子胀红了脸，抡起了小拳头。

  季小北哈哈一笑，这丫头还是没有长大，一点玩笑也开不起，不过这个玩笑一开，让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打开了，彼此不再那么紧张，跟众多情侣一般，甜蜜自在。

  “到了，下车。”季小北把车开到一座豪华的大厦门前停下，伸手牵住乔玉的手，车立马被两个西装笔挺的男生开走。

  “这个摩天大楼集现代化办公楼、五星级酒店、会展中心、娱乐、商场等设施于一体，融汇中国塔型风格与西方建筑技术的多功能型，一眼看不到它的顶，在上海算是顶级场所，你在这生活几年，来过没有？”

  “这里不是我这种学生能消费起的，想都不敢想，我们没有必要来这高档地方，小北，换一家怎么样？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小吃街，味道很好，我带你去，等哪一天发工资了，我们再来。”乔玉被富丽堂皇的大厅吓坏了，面对奢侈，她还是很心疼那些钱。

  “真扫兴，太不相信我的实力了，曾经我一度思考所赚的每一份钱的意义，现在明白，原来有你，让花钱成为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季小北牵着乔玉的手把她带到了八十层的高楼。

  打开房门，悠扬的音乐婉转而来，壁上色彩和谐，几面墙上挂着价格不菲的书画，通过落地窗往外张望，灿烂迷人的朝霞落日，瞬息万变的蓝天白云等大自然奇景一览无余，将浦江两岸的都市风光和长江口的壮丽景色尽收眼底。

  “怎么样？环境满意吧？”季小北拉好椅子让乔玉坐下。

  乔玉一看，餐桌比她睡得床还大，中间雾气腾腾如人间仙境，食物盛放在艺术品的盘子里，不敢相信这些全是吃的食物，如果动一口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我……”乔玉看了一眼小提琴手歪着脖子正沉醉在音乐里，结结巴巴回答不了问题，面对如此浪漫又大气的场合，她一点不适应，以前在酒店工作的时候，看着高消费人群，也羡慕过消费者的大气，豪爽，不过今天换成自己来消费，觉得这种气氛一下子承受不起，手都不知往哪里放合适？季小北看出了乔玉的不自在，低声对小提琴演奏者说了一声，小提琴手礼貌地向两位鞠了躬，识趣地离开房间，整个房间只留下了他们两人，共进晚餐，乔玉尝一口这个，还没有吃出什么味道，另一个就转过来了，季小北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乔玉的吃相，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简单，看着乔玉，让他回到了以前，那些经历过的岁月，每一步都历历在目，在他的眼前旋转，特别是第一牵手，心动，单纯的不懂表达的情怀，比眼前的美食更让季小北馋，他喜欢这种相处感觉，毫无压力地用心去欣赏所爱，权、财、女人，男人最终的蜀乐。

  吃完餐季小北把乔玉送回公寓，本想多呆一时，袁书发来短信通知他要赶回江城，有重要事情解决，季小北知道这件事情非同一般，那是几年来困扰他的大事，有时像一条绳子拴住他的脖子，有窒息感，这一天他等待了很久，一时不能耽误，他要亲自去，才能把这条绳子从脖子上解开，安顿好乔玉，季小北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公寓，回到别墅袁书正在房间等待他。

  “按您交待的乔玉明天正式入职，我已经通知她了。”

  “知道了。机票订了没有？”

  “订好了，最早班机，赶到监狱应该九点，到时正好为李嘉接风洗程。”

  听到李嘉二字，季小北心咯噔一下，有点疼，两个挚友，一个不在世上，一个不见天日，没遇见乔玉，多少日夜他人不人，鬼不鬼，这种痛苦袁书只能懂表面，体会只有季小北懂，谁的痛苦谁受，别人只能看到表面，无力分担，这几年，季小北要求，公司每做的每一个项目即使亏损，也要求必须做到零安全事故，这是对人生命的一种敬仰。

  “好，早点休息，给他带上一套全新衣服。”季小北上了二楼，担心今晚会与痛苦相伴，不过等他洗好躺在床上，心很平静，脑海一点杂念没有，他放过了自己犯过的错误，人只有真正放过自己，才能得已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