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章 十四岁之十一 梅香遭遇一
李俏的厚脸皮,梅香是见识了好些年的。她见怪不怪了。
“公子说想见见李爷爷,烦请他老人家有空来一趟。”
“我跟爷爷说去。你们真定了五天后就出发?那个吴小姐的身体吃的消么?”李俏回想当时,她一趟趟的跑大央地,感觉就在昨天。
“公子说可以了。在你家叨扰这么久,不胜感激。”梅香说着就笑,这些话说的好客气,好见外。
她就说不来这样的话,“俏俏,我爹说你是个仁义的姑娘,你们一家都是好人!”这话说的太直白了。
“好人不好人的,你跟胡琴大叔说,换个词夸我们家人。听腻了!梅香,我倒是有件事情搁心里放不下,你的脸为啥划成这样子?能说么?”
“俏俏,你明天有空来,我爹早就想告诉你了。这会子小姐要醒了,我要回房呢。”梅香在回避!
借口找的好,奈何说谎点数太低,衔接的一点也不自然。
“明天下午吧,我早上还得管着豆腐房的事。你明天想吃豆腐脑儿还是凉粉,俏俏姐亲自动手给你做。”李俏努力扭转气氛,她的梅香好友心思也重。
“都要。凉粉要酸辣汁,豆腐脑儿得烫烫的,吃了出一头一身的汗,舒坦。”梅香这要求,在大热天的,也行吧。
李俏都应了,她得和三叔套辞去了。
“范嫂子,家里还有多少罐奶粉?”李俏想把
奶粉都给了梅香,一股脑儿全部拿走也不现实。
“大小姐,二十几罐呢。得赶紧吃了。”范嫂子的翠山也跟着小盛儿,学会了吃干奶粉,两个小家伙一天下来,连吃带浪费,得干掉一饭碗奶粉。
这也无妨,李家后院现在又增加了奶山羊,专为挤奶熬奶粉养的。
“我都有安排了。过几天你给我装好了。”李俏还在想借谁的名头。
一个大木盆里都泡着白膛笋,李俏是准备以研制新吃食的借口,给梅香他们备点咸菜,好在路上吃。
浸泡撕成条,再换水泡,如此反复后,和她凭记忆做出来的白香干,花生米一起卤。
有辣有不辣,乱七八糟各种香料和菜籽油一起熬成的“李俏秘制油”拌上,三表叔尝了赞不绝口。
“俏俏,你这手艺好。这东西小酒过过,谁都能喝上半斤。我看你都能卖给你二姑姑了。”三表叔在李家几年了,现在已是豆腐房主管,他的舌头一天要尝几种样品,早就养叼了。
“三表叔,这个先装罐给客户常常,吃的好再说吧。”我不卖钱我不差钱,我是给梅香他们准备的,千金买卖不如梅香吃饱。
李俏让金来来家拿了几罐子咸菜和奶粉,剩下的她又开始发愁了。自己家的东西,想拿去送人,还搞得跟贼似的,太不容易了。
李俏哀嚎阵阵,觉得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的管理模式,她是当家的不是当贼的。
“俏俏,给爷爷弄点下酒菜,爷爷吃着不错。”下巴肉人未到声先至:“奶粉都给我,爷爷送人,大用。”
“爷爷,奶粉我也有大用,你不能半路抢劫的。”李俏寻思着,她两个赠送对象应该是同一个单位。
“俏俏,爷爷的话你也不听了,从小教你的尊老敬老都学哪去了?”下巴肉的话里,指责的味儿渐浓,“爷爷可是费了老大劲才搭上的关系。”
李俏道:“我还想说您也没怎么爱幼啊……”
李太公的摇椅摇啊摇,懒得搭理这老货,好好的孩子都给带歪了,也不知道自己当年教的那些个道理,是不是都进了狗脑子里。
梅香等人分了李俏现煮现做的豆腐脑儿,滚烫嫩滑,吃的满头大汗,浑身湿透的。
“李俏丫头,这是不准备回了?”胡琴大叔心知李俏今天是准备好了。
李俏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的等待着。
“也罢。俏俏,我就把这前因后果都给你讲讲。”胡琴大叔慢慢道来。
“俏俏,你也知道,梅香是戏台生戏场子里长大,她娘走的也早,我们爷两东漂西荡。
遇见你,是梅香这辈子最快乐的十天。她是缠着我给她单买了个箱子,放她给你写的信。
戏台上我们扮演着悲欢离合,恩怨纠葛。戏台下,我尽量让梅香过的简单,不要卷入是是非非里去。
你是梅香第一个结交的朋友,没有攀比没有利益关系,她和你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的让我欣慰。
梅香要和你通信,我就在旁边指导她写字,梅香要和你说心里话,我就暗示她,俏俏这样平淡的农家生活才是最好的生活。
梅香几次和我说,等钱攒够了,就在南湾庄买房子买地,和你住隔壁。我心里高兴,我的梅香甘于平凡,喜爱这平淡的生活。
俏俏,你跟我说梅香相貌出众会招祸,那我就跟梅香往那丑了打扮,钱都攒着,准备买田买地买房子,衣服上补丁摞补丁的给梅香穿,戏台上妆也往丑了化。
可是,我们父女两再小心谨慎,却敌不过那买友求荣的小人陷害。
老班主年龄大了,在省城买了宅子,以教徒为生,戏班子就被那唱花旦花脸的夫妻接手。
新班主脑子灵活,我们排了很多新戏,都是现在城里人爱看的类型。那“马寡妇开店”,简直把这新宏盛班捧成了省城最火的戏班子。
本就是下九流的行业,再演这种出卖肉相的糜烂戏本,班里的几个角儿都纷纷离开了。
台上的戏如何编排,戏装如何暴露,我这个琴师为求自保,也为了梅香不受影响,也在找机会脱身。
实不成想到,我们父女还没有走成,戏班子就招来了大祸。班主因戏中角色的淫词秽语,加上戏装过分暴露,被官府勒令停演,班主也被投近了大牢。
戏班散了,我和梅香就准备回梅香娘的坟地,给她上个坟,十几年都没有去看看,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正收拾着,准备明天一早就启程,就有那班里的小戏子溜进我们房里,塞给我一张纸条,写着:速带梅香逃命。
小戏子说是原班主叫他到走后门抄近路赶来的,什么都别问,赶紧跑路。
我把钱财贴身藏好,拉起梅香从后门出去,胡琴衣服都没有带。梅香倒是拿了装信的小箱子,假装出门寄信。
碰到戏班的厨娘,她也取笑梅香,一年光给驿站的,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我们但笑不语疾步匆匆而走。”胡琴大叔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