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如故

  卡波夫的雪鸟观察日记：

  1

  西风计划失败了，我们得到的不是五个更强的冬兵，而是五头暴力嗜血的凶兽——并不完全如此，这五个怪物中只有伯德貌似稳定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女人（也许霍华德的血清要女人才能使用？这个花花公子连造出来的血清也和他一个德行）。

  但伯德却因此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而且明显只对冬兵顺服。我认为这还算是个好消息，我们可以用冬兵控制她，也许能重复当年洗脑冬兵的那一套。

  2

  我们放弃了另外四个实验品，把他们封存在西伯利亚的基地中。同时对伯德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希望能够从她身上获得突破重启他们。

  通过这两天对伯德的观察，我发现她较注射血清前更加沉默寡言、缺乏感情，且相当依赖冬兵。

  我认为她在下意识地模仿冬兵，难道这是某种雏鸟情结？

  3

  伯德各方面的数据十分优秀，她的力量、愈合速度、抗击能力都远超未注射血清前的她，成长潜力甚至比冬兵更大，同时反应速度和敏捷、柔韧上也有所提升。

  我认为只要让她跟着冬兵重新学习激活她从前的各项技艺，伯德就将成为九头蛇第二把尖刀。

  ps在对伯德的研究中，她也展现了相当的破坏性和暴力倾向，实验设备和两位内勤研究人员都被她摧毁了。只有冬兵看管她时，她能够完全服从命令。

  4

  在一段时间的研究和调试后，我们决定让伯德跟着冬兵出一些任务，并让冬兵担任她的监管者（为此我们还推迟了冬兵冷冻封存的时间）。

  她现在有了新的代号，“snowbird”雪鸟，还是我取的呢。

  通过这些任务的反馈，我们希望能找到一套专门控制她的洗脑程序，如果能套用在那四个报废品身上就更好了。

  5

  伯德，不，雪鸟的第一次任务不太顺利。

  她好像还没有适应，在执行任务中显得有些无所适从，让一个目标逃走了——虽然连门都没跑出去就被负责监管的冬兵一枪爆头。

  在西蒙博士的建议下，我们不得不从她的训练计划中压出一个小时，用来进行慢性的洗脑。

  6

  西蒙博士的慢性洗脑效果还是很不错的，在两三次任务之后雪鸟的对任务的适应度和执行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

  每次任务后，洗脑时间会延长2～3个小时不等。雪鸟对此的反抗倾向在逐渐消失，对我下达的各项命令也开始服从，而不再只听命于冬兵。

  再由冬兵带着过渡一段时间，雪鸟应该就能独立执行任务了，成为九头蛇新的利刃！由我一手打造的武器！她会比冬兵更精巧、更快更强！

  7

  这次任务是我们对雪鸟的最终测试，任务完成后，内勤组将整合反馈的数据对她进行一次彻底的洗脑。

  而冬兵也将重新封存入库，毕竟他这次出来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足够重量级的任务让他来做了。这是在浪费九头蛇的资产。

  8

  她居然想叛逃？！！！！

  这个贱人！！！！！！

  9

  她的叛逃失败了，冬兵把她抓回来了。我们要立即对她洗脑——当然是用上全套冬兵洗脑的设施程序。

  我会在一旁协助观察，由冬兵保护我的安全。她被抓回来后根本就是见人就打，甚至靠着蛮力从临时关押的房间中逃出来引起了一场小骚乱——最后被冬兵打晕拖到了洗脑设备上。

  这短暂的观察中，我发现雪鸟她……完全恢复了人的感情。她的蓝眼睛因为愤怒而发红，但却更加明亮美丽，在我凑过去的时候她甚至还试图咬下我的耳朵。

  我看见了她看向冬兵时的眼神，哈哈，绝望、脆弱、痛苦以及，深深的爱慕，伯德以女人的身份爱上了冬兵，可惜她爱的只是一把兵器而已。

  我不得不说她掩饰得太好了，我们之前完全没有察觉，无论是她想要逃跑还是她对冬兵的爱恋之情。

  但，一切都将结束了。

  10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事实证明，我彻底失败了。

  在对伯德洗脑后，她沉寂了约有三分钟，对外界的任何干扰都不做反应——声音、触碰，甚至是打她。

  然后我试探性地让冬兵叫她。

  “littlebird”小鸟？！难道他们之间还有恶俗的爱称吗？

  我看向冬兵，他仍然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伯德。

  这一瞬间我忽然生出荒谬的想法——我希望她不要有任何反应，就这样直接封存起来好了，藏在西伯利亚最深的冰雪里。

  但她缓缓地抬起了头，嘴角边还有我刚才打出来的血沫。

  她恍惚地看向冬兵，他们就这么安静地、该死地对视着，直到伯德的视线越来越清晰，然后她突然爆发了。

  伯德一拳向我打过来，那些固定她的铁枷像朽坏的木头一样被她轻易挣脱。我对上了她的蓝眼睛，充满了纯粹的仇恨和杀意，这莫名令我心碎。

  冬兵上前挡住了伯德，但她居然在洗脑后激发了她的潜力——冬兵最终确实可以制服伯德，但却不能制止她疯了一样杀人。

  我们根本来不及撤出去，在她杀了三个荷枪实弹的外勤和两个我最近刚提拔上来的机械师之后，我下达了击杀的命令。

  我盯着冬兵说出“killher”，向来令行禁止的他居然顿住了。我的心被不知从何燃起的野火席卷灼烧。

  但就在他顿住的瞬间，随着几声枪响，伯德的心脏被其他几名外勤人员的子弹贯穿，大约已经被打烂了吧。

  她口中溢出鲜血，艰难地看向冬兵，翕动着嘴唇好像想说什么……然后终于倒了下去。

  我知道，她死了，那个我用雪铸冰雕而成精心培养的小鸟被我杀死了。扭曲的快意取代了被野火灼烧的痛楚，我上前想要察看她的尸体，却突然被击飞撞到了栏杆上晕了过去。

  11

  当我在医疗室醒来后，才知道伯德死后冬兵竟然也暴动了，花费了不少人命才把他重新洗脑冰封——现在冬兵已经回到了军械库。

  这将近六个月的实验，彻底失败了。不仅浪费了冬兵的使用时间，还引发了冬兵的暴动。所有的努力和资源都付诸东流，上级也对西风计划彻底失望，在更糟的命令下达前我主动提出了离职。

  这种情况下我也就不指望什么舒适富裕的退休生活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只带走了一些笔记，领了一个不起眼的身份去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12

  离开前我打听过伯德的遗体是如何处置的，他们都不愿说，我猜大概是被实验室的那群人拿去解剖了之类的。

  直到过了好几年，就连冬兵都重新启动做过一两次任务了，我才偶然在一个“老朋友”口中得知伯德竟然还没死——确切地说，她的身体还没死。她强大的自愈能力修复了她的骨折、弹伤还有心脏，但她只剩下一具躯壳，被封存在西伯利亚基地里。

  我想，这就是我和她的结局了。

  13

  今天，一个讨人厌的“老朋友”敲开了我的门。

  他们找到了雪鸟。

  她，还活着。

  和冬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