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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梅,不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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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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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外的客厅。

  程毅曜走到沙发上坐下,靠在真皮沙发的背上,双腿叠起,手搭在沙发边上,点上烟,吐出了一圈圈的烟圈。

  尚辰轩坐在他对面,莫名感慨:这男人离了木安然,就是天生的王者,一举一动都张扬到不行。

  尚辰轩“啪”地把资料扔到茶几上,双手交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微弯着腰,抬头看程毅曜,等待他的决定。

  程毅曜看也没看,只伸出了两根手指,盯着尚辰轩,眸子里有商人在商场上的精明和果断。

  尚辰轩勾起了笑容,猫儿偷腥一般:“想好了啊?为了一个女人?”

  程毅曜点头,也笑了,笑得不似昨夜那么温柔,带着一种噬入骨髓的冷和男人天生的坏,他的手指敲打着沙发:“是我的,就是我的。”

  “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尚辰轩站起,接下了他的话茬。

  “错,”他淡淡反驳,嘴角的笑容还没消失,语气霸道猖狂:“不是我的,抢也要抢来。”

  尚辰轩往外走的步子一顿,愣是憋了一句话出来:“祝你成功。”

  “谢谢。”他掐断了烟,抬腿往里走。

  尚辰轩看着他的背影,颇为感慨地摇摇头,要是自己有这男人的霸气,尚家的那帮老贼早就尸骨无存了。

  “哦,对了,”程毅曜正往病房里走,突然语气一顿,尚辰轩以为他有什么变动,竖起耳朵认真听的时候,就听见他说:“把东西热一下再走。”

  他拿来的东西还冒着热气,但是邬祺拿来的已经凉了,也不知道小丫头喜欢吃什么,都给她备好了吧。

  尚辰轩本能拒绝,摆摆手:“我还得去订机票呢。”

  程毅曜转头,笑得很温柔,尚辰轩刹那间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行行行,我去,我去。”

  程毅曜的笑容瞬间消失。

  尚辰轩的两行热泪落下。——————————————————————————————————程毅曜刚刚出去,木安然就醒了。

  阳光射进房间,照亮了屋子,木安然揉揉眼睛,发现这房间里空无一人,本能地缩了缩身子,杏眸中有着恐惧。

  可是看见程毅曜的车钥匙之类的东西还在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搁着,桌子上还有冒着热气的食物,屋外有若隐若现的声音,她瞬间就安了心。

  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黄鹂鸣叫,阳光的角度特别的美丽,在她的角度,可以折射出各种各样的颜色。

  木安然的心情就如这天气一样,美丽地无与伦比。

  她闭了闭眸,这次彻底不困了。

  人清醒的时候永远比昏睡的时候要疲惫许多,因为要想的事情太多,明明很美好的事情在现实的见证下也变得残酷无比。

  木安然紧了紧被子,却觉得这被子远没有程毅曜的怀抱温暖,隐隐的惆怅感覆上心头,给心尖添了一层阴霾。

  他明明就在离自己不到一个房间的距离,他的声音自己还听得清楚,在耳边久久萦绕,久久不散,每一个字,每一个发音,都在撩拨她的心。

  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要持续多久呢?她在他的怀里,能待几个晚上呢?

  他们还能回到十几岁的青葱岁月吗?无忧无虑的年代,最纯真的他们,那时候的日子,真美好啊。

  木安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乱,捂住脑袋待了一会,突然就想起自己进医院的原因——他,不会知道了吧?

  应该不会,但是他一定知道自己有了后遗症,也知道自己有车祸,其他的,看他昨天的反应,应该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也好。

  木安然在想到“一无所知”这个词语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自己离他好遥远啊。

  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你,却无法说出口。

  再见他的第一面,她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那份爱,从来没有随着岁月的消逝而消失。

  可是她还是在努力控制,因为她知道他是沐家少爷,她是戚家未来的少奶奶,可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们,她生病,他弄得比她还狼狈,于是那份唯一的爱,像是黑夜里的钻石遇到了阳光,突然就熠熠发光。

  程毅曜,我知道我们回不去,所以我不会将这份爱说出口,有些鸿沟既然逾越不了,我们又努力什么呢?

  木安然紧紧地抱着枕头,想起自己昨晚看见程毅曜衣着的狼狈,自己和他的过去像播电影一样在眼前放映,眼眶就湿润了:如果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少年,我一定会放弃所有的东西,不顾一切地跑向你,因为那时,我就是我,你就是你,如今,我们都不再纯粹,我们凭什么享受那份勇敢呢?

  我们已经没有资格了。

  成长就是不断地往我们的身上加重一些东西,日积月累,最后重到我们再没有力气去寻觅,去奔跑……

  是的,我不想失望,可是,上苍连希望都没给我们。

  木安然的眼前突然就浮现出十年前的一幕,那一年,地震过后,他就不见了,再见面,他的身边有一个很漂亮很清爽的女孩子。

  那一年,她十五岁,他十七岁。

  十几岁的年龄,哪怕是在经历了地震那样的事情,却还是肆意妄为,她立刻就不干了,和他吵,和他闹……他却没有再哄她,许久之后,木安然终于明白,那一年的程毅曜,心智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二十七岁的人,他所承担的责任,也是二十七岁了。

  其实从那一年开始,我们之间的距离就开始了。——————————————————————————————————程毅曜端着尚辰轩热好的粥,小口小口地喂木安然,死活不让她自己喝,理由是:你还很虚弱,把粥给我打翻了谁收拾。

  木安然只能作罢。

  他喂粥的动作很是轻柔,放到嘴边吹了吹,才递到他的面前,表情专注认真,带着一种特殊的帅气,木安然一边看着他,一边乖乖张嘴喝下。

  程毅曜不是天生的少爷,所以这些事情他做的还算可以。

  粥喝完,程毅曜把碗放在了一边,擦了擦手,靠在了椅子上,笑容轻佻,眸色却深重:“说吧,刚刚哭什么呢?”

  他一进来,就发现她醒了,他快步进来看见她的时候,就见这丫头抱着枕头躺在那里,眼睛还湿漉漉的,像一只小鹿,楚楚可怜。

  他眉头皱起的那一刻,她倒是学聪明了许多,连忙说自己饿了,尚辰轩好死不死地还把粥端过来了,他只能把这事放在一边,喂她吃粥。

  木安然把手放在白色的被子上,摇了摇头,坦然地很:“我没哭啊,早晨刚醒眼睛酸涩。”

  程毅曜黑色的眸子紧紧凝视着她,她被他瞅得毛骨悚然,一动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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