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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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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短暂的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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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棍……”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有了先前的教训,文语再也不敢手软,一棍子朝楼梯口打了过去。

  “我去……你吃错药了吧,看都不看就打……”随着一阵哀嚎声,文语看清了站在面前的这个人。

  “陈……陈老哥……”

  “你小子这是受了啥刺激,连我都打,下手也太狠了点吧。”陈放一边揉捏着肩膀,一边委屈的说道。

  此刻,各种各样的食物散落了一地,见状,文语连忙道歉,一边道歉,一边弯腰帮忙捡东西。

  “哎,甭提了,就在刚刚小命差点又搭进去。”

  听到此处,陈放却来了劲头,急忙追问起事情的缘由。

  “你磨磨唧唧的在干嘛,还不快下来帮把手……”这时,一楼的门口传来了谷雨的说话声。

  陈放猛地一拍脑门,看着文语,“我怎么把这姑奶奶给忘了,赶紧下楼帮忙搬东西。”

  “你们到底买了多少东西。”尽管文语有些好奇,但还是和陈放一起匆匆的下了楼。

  谷雨的面前摆放着整整两箱啤酒,简单的聊了几句才明白,原来是两人准备今晚和文语通宵畅谈而准备的,想来也是,让一个女孩子扛两箱啤酒难免有些强人所难。

  待一切准备就绪,三人围桌而坐,文语这才将刚刚“那一棍子”的前后经过告诉了他二人。

  二人在边吃边喝中听完了文语的讲述,两个人的脸上却流露出不同的神情,谷雨深情的看着文语,文语从她的眼神之中分明看到了一丝担忧,转眼再看陈放,大有一副“反正也没事”的既视感。

  “这么说,那张小床被那疯女人拿走了?”陈放无所畏惧的说道。

  两个人自然知道陈放口中的疯女人指的是谁,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毕竟陈放的性格总是大大咧咧的,文语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对了,幽兰若说阴阳童子又活了。”

  “噗……”文语话音刚落,陈放一口啤酒就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喷在了谷雨的脸上。

  “陈放!本姑娘跟你没完!”说着,反手就是一巴掌朝陈放打了过来。

  要说这个世界上唯一让陈放得罪不起的人便是谷雨,两个人从小玩到大朋友,年龄也相差无几,感情好的不得了,唯独谷雨偶尔的暴脾气,让陈放招架不住,只好一边递着纸巾,一边陪着笑脸。

  谷雨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往常的笑脸,这让文语不得不羡慕他俩的友情。

  这时,谷雨的电话响了起来,接通电话,那头谷老伯询问起文语的状态怎样,说是一会要过来。

  几个晚辈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满口的答应,时不时还不忘点几下头,明知对方看不见,但还是改不掉这种大多数人都会有的条件反射。

  很快,谷老伯和陈伯二人便赶到了文语的寝室,见几个人正喝着,陈伯脸上的担心神情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

  “看来是彻底恢复了,我们两个的担心似乎是有点多余。”

  陈放搬来了两把椅子,让两位长辈坐下,两人顺手接过了椅子,谁知陈伯刚一入座便摔了下去。

  “……”

  于是,文语将下午的事情又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两位老人听完,面面相觑,“我们也是为这事而来。”陈伯抖了抖身上的土说道。

  “还是我来说吧。”谷老伯看着众人,说道:“用来封印那几个怨灵的结界有些衰弱,我和师弟查看时发现,封印在里面的怨灵似乎又少了一分。”

  “哎,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听到两位老人这样说,三个小辈再也按捺不住,急忙询问应对的办法。

  “我和师兄一商量,决定尽全力去加固封印,你们应该也清楚,一旦封印被打破,那这里的所有人一个都跑不了。”

  “师叔,那我们能做些什么。”文语急忙的问道。

  陈伯并没有急着回答文语,而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摞黄纸,定晴一看,正是当初文语从阴阳驿拿回来的撰符纸。

  陈伯分给了三人后,说道:“文语带回来的撰符纸我们都已经绘制完成,镇上的事就依仗你们三个了。”

  “这一去短则一月,长则三月,若三个月后我们没能回来,那么以后每逢祭日就给我和师兄多烧点纸吧。”说完,陈伯将整瓶啤酒一饮而尽。

  文语似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然两位老人也不会像交代遗言一样说这样的一番话。

  就在这时,谷老伯从衣服里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本皱巴巴的书,和八个类似骰子一般大小的球,那本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随后,谷老伯将书和小球一并递给了文语。

  “做我的徒儿,当师父的总要教你些真本事的,这本书上记录了我毕生所学,你要是能掌握其中的要领,那将来我的衣钵也算后继有人啦。”说完,谷老伯干笑了起来,而文语却从那笑声之中听出了几分凄凉。

  “师父,这些小球是用来做什么的。”文语好奇的说道。

  “这东西叫锢灵球,用来禁锢那些怨灵时用的,将其禁锢在球里,他日也好为其超度,早登极乐。”

  文语内心不禁燃起一阵钦佩,即使对待怨灵师父都如此的仁慈,不忍赶尽杀绝,这反倒让文语心生一丝惭愧。

  “我一点也不觉得老爸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当年您师父不就是因为太过于仁慈,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吗。”谷雨的话,让两位老人一时之间再也无话可说。

  文语看了看谷雨,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

  就这样,天色渐渐地明亮了起来,大家也都是一夜未眠,该交代的也尽数交代清楚,两位老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囊,便朝结界所在的四象山出发,临行前交代他们不必相送,大概是怕徒增伤感吧。

  不知为何,文语总觉得两位老人这一去便再无相见之日。

  村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树底下的情形依旧和文语刚到这里的时候一样,坐满了乘凉的人,唯独村口的亭子里少了那个独自下棋的老头,没有人关心他去了哪里,只有文语自己清楚这背后数不尽的悲凉。

  对于村委会来说,文语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打杂的,除了刚来那会,再也没有人找过文语,只有每逢发工资的时候,陈伯的大儿子才会想起这里还有一个叫文语的人存在。

  文语和陈伯的大儿子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倒是和陈放越发走的更近了一些,想来无事可做,受师父临走时交代,替他坐镇纸扎店。

  纸扎店不过三十平方有余,但却堆满了花圈和冥纸,几个纸扎的小人赫然立在其中,文语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毕竟在来这里之前,文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

  师父不在,徒弟帮忙整理店面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然而,整理的过程中,一个类似账本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文语随手将其捡起,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翻开了其中的一页。

  “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这么有钱,感情这死人的钱这么好赚呐。”再反反复复的翻看了几页之后,文语发出了这般感慨。

  这就是一本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账本,记录的也是一笔笔的账目,用了多少道具,收了多少钱之类的,唯一让文语感到纳闷的是,每一笔账目的结尾处都写着一个大大的收字,一时之间文语也不清楚这个字的含义。

  快速的翻到最后,内容也大致相同,想来不过是一个账本而已,随手将其放进了抽屉。

  本想点燃一支烟放松一下,这时文语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师父临走时不是给了我一本书吗,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看呢。”

  书的封面微微泛黄,上面也只写着手札二字,除此之外再无特别,翻阅其内容,记录的无非也是一些符咒的使用方法而已,对于文语来说如同嚼蜡一般,粗略的过了一遍后,又重新收回到随身的手提包里。

  倒是谷雨和陈放两人三天两头的往文语这里跑,一会说怕文语一个人孤独,一会又说哪哪的东西好吃,三十岁的陈放整天跟在二十六岁的谷雨身后跑,想起来也是够有趣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文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缘故,半个月过去,一桩上门的买卖也没有,文语担心继续下去,师父的摊子估计就要黄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引起了文语的注意,这是半个多月以来的第一笔生意,文语自然十分的上心。

  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约莫六七十岁的妇人,妇人此刻正东张西望的朝纸扎店里望着。

  “大娘,您有什么需要吗?”文语急忙招呼妇人进门。

  妇人踏进门,将屋内扫视了一遍,半晌,迟疑的说道:“谷……谷大师在吗,我找谷大师。”

  一听是上门找自己师父的,文语急忙迎着笑脸回道:“我师父出远门了,要过几个月才能回来,您找我也是一样的。”说完,还不忘干笑两声。

  妇人打量着文语,更加的迟疑了几分“你真的能帮我?”妇人对文语依旧抱着几分迟疑。

  “那您说说看……”

  文语给妇人倒了杯水,妇人接过水,抿了一口说道:“我家那小孙子不知怎么回事,跟中了邪一样,连医生都束手无策,我也是听说这里有位谷大师,所以就过来看看。”

  “您别急,留下个地址,我准备准备就过去。”其实,文语哪有什么对策,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妇人见状,别无选择,在纸上写下了地址便离去了,离开前还不忘再看一眼文语。

  目送妇人离开,文语拨通了陈放的电话:“陈老哥,喊上谷雨来店里,生意上门啦……”也不等电话那头的陈放回答,便挂断了电话,同时脸上露出了一股近乎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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