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备胎宣言、强行表白
“跳过吧”
洛秋年嚎了起来，伍不归点头，但两人同时冒出了头疼的神色。
跳过一个，就表明下一个选项的亲密程度会更高，这点两人是约定好的。
可是，如果这样把嘴唇交出去，总觉得不大好。
洛秋年低着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这种情况下，如果能找到撒气的源头，她非把它砸得四分五裂再粘起来再砸一次才能消气。
可是，找不出泄愤的对象。
这感觉太奇怪了，她觉得自己并不是因为要和男人接吻而觉得恶心。
不是拒绝，而是不愿意。
洛秋年之前的确有想过趁他不睡着利用接吻的方法查看他灵魂内部。
当时他睡着，所以她心稳得很，除了害羞外也没有别的想法。
现在？现在这家伙眼睛盯得自己紧紧的，这哪做得到嘛。
伍不归正头疼要不要找东西来代替的时候，洛秋年小小的额头嗑在玻璃桌上，冒出大声地‘啪’的声音。
捂着额头的她眼角挂着泪珠，拘谨坐着，沉默不语。
“下一个是什么？”
洛秋年说话有气无力。
伍不归记得下一个好像是要脱衣服的。
这样真的正确吗？
灵魂的相互接触就算需要靠肉体来连接，但是非要那样形式的连接吗？
伍不归看着自己手指，走进厨房里，洛秋年只听见哗哗的声音，随后他一边甩去手上的水滴一边走出来。
女孩子小小的牙齿轻抵在手指头上，上下两排无意地打颤，按照伍不归指令咬住他手指的洛秋年十分仔细地衔住，视线稍稍往上抬，发着含糊不清地声音：“是这样吗？”
伍不归点头如啄米，只希望这家伙不要再说话。
洛秋年看他如此坚决，只得按刚开始说好那般。
短小柔软的舌头贴上指肚，细化的感觉顺着手指直插大脑，随着她舌头的轻微搅动，脑中各部件像被鞭子抽打一样。
“这样行吗？”
舌头麻了的洛秋年挪开嘴，涎水从指头滴下，和她的嘴唇拉出丝线。
伍不归低头几度欲言奈何全身不听使唤，洛秋年挑动魂力运转查探。
其实根本就不用运转魂力查探的，洛秋年想。
身体里进来个什么东西都能感觉得到，别说是这么敏感的灵魂了。
成了小孩的洛秋年脸上藏不住事，伍不归擦去手上液体，低下头沉思。
那个器官先不说，其他器官探入身体之内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说来说去，真的可以用肉体连接灵魂吗？
伍不归对此表示怀疑。
被当做事实的证据，很可能只是巧合而已，就算肉体相连，也很可能无法达到灵魂相碰的结果。
伍不归看窗外，恰好和几只‘壁虎’对上眼，他起身，十分用力地把窗帘拉上，细碎的颗粒在窗帘间的缝隙投入的光里飞扬。
洛秋年满脸哀怨地看着自己，伍不归可不敢看现在的这家伙，只能十分机械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刚一坐下，他又站起来，以更加机械的方式走到洛秋年身边来，坐下。
洛秋年看着十分僵硬的他，正要说话，伍不归却呼了口气，身子陷进沙发里。
人与人的交流是靠行为和话语，其中话语更为容易理解，容易理解的东西，就会比较深入人心。
但是，该说什么？该说什么才可以把两人的灵魂拉近？
那肯定是要深入到两人心脏的言辞，可两人之间有过这样的回忆吗？
“说起来，你到底几岁啊？”
几秒之后，伍不归体会到了胸前被人砸了一拳的痛苦。
果然是深入心脏的言辞，现在心脏有点痛了。
“问这个做什么十七咯，十七岁不行吗？”
“上次不是说四十一”
“上次是上次，现在我十七！还是说我要说我是十三岁你才满意？变态，萝莉控！”
好像把这家伙激怒了，虽然伍不归原本不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会是四为什么当时要这么说呢？”
在洛秋年攥紧的拳头上，伍不归感受到了某种格斗术的架势，于是省略了一些关键词语。
“没有，心血来潮”
洛秋年斜着眼睛：“现在说这些做什么”
早点获得魂力，早点把他们找回来，然后早点下塔，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然后睡一通美美的觉，现在的洛秋年只想这么做------十三岁的身体对她的意识影响还是挺大的。
“好奇？”
“对女生的年龄好奇的男人，要么是注定妻妾成群的，要么是注定孤独一生的，你打算走什么路线？”
“两者之间行不行”
“行啊，毕竟你长得像女生，当别人妻妾也可以的”
“为什么它们两个的中间选择会是这个啊！”
伍不归嘴里冒着哀鸣，心里头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继续下去。
这就只是闲聊而已。虽说人与人的对话里有百分之五十以上都只是闲聊，这样做也的确能拉近距离。
但要拉近到什么程度？怎样才算是灵魂接触。
“不继续吗？”
伍不归看了她一眼，她与自己水平的目光里混着害羞的情感。
“继、继续吧”
洛秋年接过纸，闭起眼睛，深呼吸。
“纸先还我吧，我怕你把它撕了”
伍不归把皱巴巴的纸放在桌子上，洛秋年咬牙闭眼深呼吸。
“你这家伙是不是拿青梅竹马实验过啊？”
她一边说着，双手捏住衣摆，扭扭捏捏往上将衣服抬起来。
赤裸的小女孩双腿夹紧地跪坐着，强装镇定地盯着紧张到手心出汗的伍不归：“怎么样，您还满意吗？大哥哥？”
“换个称呼”
“不要，人家就要叫大哥哥”
虽是故意装出来的样子，但配合声音，动作和妩媚的神色，这家伙着实让人把持不住。
“不是要摸吗？怎么不动手呀”
洛秋年越说耳根越红，洁白的肌肤很快被淡粉色掩盖。
“难道大哥哥要我主动吗？没想到要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女生主动吗？大哥哥真是没用啊”
糟糕，有点兴奋。
伍不归舔舔嘴唇，深呼吸了两下，开始朝前探出手去，嘴里念念有词。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吗？”
“对啊，没办法的事情啊大哥哥”
这般说着的她听起来似乎很生气。
比自己温度低的身体与掌心接触的时候，洛秋年分明颤抖起来，伍不归发觉她转过头，咬着唇，眼睛里含着泪光。
这种表情，对她而言，实在不常见。
伍不归的手指随着腹部往上移动，洛秋年缓缓松开沿着胸口的手掌，他每挪动一分，这家伙就颤得越厉害。
高深莫测，可爱至极，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你？
“怎么停下了”
伍不归还在盯着她的身体看，但手停下来了。
“我这算猥亵女孩吧？”
这个时候还考虑这个！？
“虽说看起来好像是但我灵魂是十七岁”
“也就是说猥亵内心年纪成熟的小女孩不算猥亵？”
“怎么可能不算嘛！这不是没办法嘛”
“也就是有办法的时候我们就不会这样了吧？”
“废话！废话！谁、谁要跟你这样的”
好像也不是，这家伙长得挺标致的，人也还行如果最后非得找个人嫁了，找他好像也？
洛秋年拿脑袋撞了下沙发靠背，这才摇头：“肯定是不会这样的”
“你不愿意跟我这么做吧？”
“你愿意跟我这么做？”
两人沉默，洛秋年不明白，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有什么提出来讲的必要。
“如果，我是说如果”
伍不归撇着嘴，声音轻得很：“如果雪儿有了其他喜欢的人，这个人又有能力照顾她的话”
“闭嘴。”
洛秋年声如冰雪，她转过头来，明明带着稚气的脸上满是严肃。
伍不归把原先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换了个说辞：“我总不能去把她抢回来吧？”
“那你就要去糟蹋别人了？要心里放着一个人再去和另一个人谈恋爱？”
“这不是没办法吗？”
“什么没办法，我呸”
洛秋年越说越激动，也不遮掩身体里了，身子一晃，伍不归还贴在她身上的手掌就滑开了。
“喜欢她就去争取呀，如果她被抢走了就去把人抢回来呀”
“这怎么做得到，要去拆散她们两个吗？”
“为什么不行？她们都不一定是天作之合，拆散了又怎么样，拆散了就说明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可是”伍不归撇起嘴来：“既然你这么说，为什么你不去抢回来？”
“抢什么？”
“雷果啊！”
“雷关他什么事啊！”
“你不是喜欢他吗？”
“没有！一分一毫也没有！”
“怎么可能啊！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啊！”
伍不归也激动起来，洛秋年不甘示弱，两人的额头撞到一起去，声音震得对方耳朵发疼。
“就、就算是有，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然后呢？”
“我早就放下了，和你这家伙不一样你肯定要说当时为什么不去抢回来，因为已经没办法了啊！”
“怎么没办法了？”
“结婚了啊当时！”
“又怎么样？”
“你要我去拆分开他们两个？”
洛秋年隐约感觉自己入了套，果不其然，伍不归说道：“你刚才想说的是拆散吧？”
如果被拆散了，那就只说明她们两人只有这种程度而已------这种话放在雷果身上，他说不出来。
那两个家伙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聚在一起，相互喜欢，相互爱恋，她们肯定深爱对方，但是，怎样的深爱也敌不过别人的设计，只要自己有这个打算，拆散她们其实很简单，因为自己一直都待在雷果身旁。
他与洛秋年相处的时间，是他与嫂子的几倍。
几倍。
这是曾经的事情，三十年前的事情，但一丝感情却在幼稚的身体里发酵，成长。
洛秋年咬住嘴唇，眼泪一颗一颗滚下来。
“我只会说，不会做啦”
洛秋年呜咽起来，伍不归不知所措，拿手揽住她的肩膀，往怀里抱。
纤细的身体被臂膀抱住，伍不归身后的折戟从肩头滑落，跌在她跪着的大腿上。
“那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蹭了伍不归一肩头眼泪后她才停下来，缺氧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来：“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也就没有去拆散别人的必要”
伍不归点头。
你肯定什么都不明白。
你什么都不懂呀伍不归。
洛秋年稍一想起在那头世界的经历，这具女孩子的身体就又要哭了。
“我刚才也是这个意思呀，如果雪儿跟人走了我肯定也会失落，也会无所事事，然后在这段时间里尽情痛苦，尽情烦恼”
“然后我会把她忘了。”
“做不到的吧？”
这，肯定做不到吧？
伍不归继续说道：“会有别的人出现呀”
“生活中会出现很多人的，总有一天会喜欢上另一个人，男人就是这样啊，胯下这玩意安定不下来的”
洛秋年听言，没有说话。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一开始就没有雪儿，或者雪儿喜欢上了另一个人的话”
“停一下”
气氛不对啊，这家伙想干什么，表、表白？！
不对啊，这是备胎宣言啊！
洛秋年推了他两下，伍不归权当不知道。
“你想拿我当备胎吗？”
而且哪有人这么正大光明地拿自己当备胎的！
“怎么说呢这”伍不归觉得自己这话里似乎的确有这个意思：“你这样看，不是你当备胎，是我们互相当对方的备胎”
“就是那种‘三十岁前没结婚的话就两人在一起’那种吗？”
“也算吧不过我觉得跟岁数应该没关系”
“你先把我松开些，我喘口气”
这么一来，洛秋年也搞不清楚这算不算告白了。
离远一些，这家伙怎么看都像是个女生，而且还是那种冷淡系的，如果头发修剪得好看点绝对像是女孩子。
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家伙性格虽然很像男的，但是当做女孩子来看待也好像不是不行？
“你这算一脚踏两船了”洛秋年提醒。
“不算吧，我们都只是约好，而且没有做出什么背叛的事情吧？”
“这样说就行了吗？可是你明明心里也已经喜欢上我了吧？”
“欸？”
攻势一转，伍不归发觉自己忽然处在被动的位置上。
“你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表达这个意思？”
“啊是”
“对呢，毕竟是我嘛，这么可爱”
“别自己说！”
“而且现在还是你最喜欢的年幼型”
“不是这个原因！”
“那就是这比雪还漂亮的皮肤了吧，呀，真是个变态”
“不是！不是！”
“不管你怎么狡辩”
“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理由啊！”
伍不归喊起来，洛秋年静下来，双目睁得浑圆，说不出话。
这家伙，刚才说了吧，说了喜欢吧，这已经算是，不对这算怎么回事啊，他跟齐雪儿还没在一起吧，但他不是喜欢齐雪儿的吗？哈？同时喜欢两个人吗？小伙子你的头好像不太牢靠啊，你晕船吗？
大脑思绪完全混乱的洛秋年咿咿呀呀地发着声音，伍不归一把抓住她肩膀，问：“你呢？”
“我？我怎么？”
“你对我什么看法？”
“你不、不讨厌咯”
“那就是喜欢？”
“不是，不是！而而且我喜欢女孩子”
“你不是女的吗？”
“不行吗！”
“行，当然行，那你把我看成女的行不行？”
伍不归越说越急，洛秋年过热的脑子已经开始分析不过来了。
“快点，别愣着，行不行？”
“倒是可你是男的啊，你自己说这种话”
“你管你这边吧，行不行啊！”
洛秋年气势上压不过他，身体也不知不觉间被他压倒在沙发上，意识到这点的她紧夹着腿，泪眼迷蒙：“行，行”
“所以你对我什么感觉？”
“不讨”
“用正面的回答，正面的！”
“喜欢！喜欢！现在遇见的男的里最喜欢你，这样行了吧”
没有听到声音，洛秋年睁开眼，与他四目相接。
伍不归的眼中好似有一口干了的古井，无论大雨倾盆还是海水倒灌，都难以让它拥有什么。
“我喜欢你”
不可能的，这家伙洛秋年心里莫名其妙的明白。
这算是在给做到底找一个理由吗？洛秋年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时，认命的感觉也飘了上来。
微热的嘴唇也贴了上来，舌头、牙齿贴在一起，洛秋年觉得自己生命中，那属于男人的三十年正在离自己远去。
伍不归的目光与她咬在一起，她感觉到一丝甜腻，似乎直到现在，她的灵魂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这个事实。
灵魂忽然颤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捅进灵魂里来了
原来这家伙在打这个算盘！
原来这才是所谓的灵魂相接。
这一刻，终于理解伍不归一切举动的洛秋年所剩的一切魂力跳动，直接将伍不归的灵魂给捆绑起来，术式释放，淡紫色光芒将两人包裹起来，伍不归呆愣着，感受着忽然袭来的庞大信息量。
“不要看！”
两人的嘴唇不知觉分开，洛秋年娇嗔一声，下一秒，目光变得锐利非凡，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后背伸出，一把捶在墙上，房间四处发出惊呼。
“不敢了，饶了小的吧！”
竟然是那幽灵的声音，重击之下，它直接没了声响，也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混蛋！白请这家伙看了一场肉戏
她哼了声，扭了个头，发觉自己还被伍不归压在身下，又扭捏起来，‘喂’的叫了一声，伍不归却没理她，她抬头看去。
伍不归平视着房间的一面白墙，脸上表情平淡如无波湖面、冰封长河。
这个人，好像不是平日认识的伍不归。
光滑，平淡，折射一切感情，这幅带着感性和女孩特有的气息的脸庞下，藏着一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