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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流熙攘黑色颂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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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架波音公司的飞机在经历了漫长的航程后从天空缓缓降落,当这架飞机的机轮与英格兰的土地第一次接触时,爱德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英格兰的命运也由此变化。

  英国国际机场通往爱德所住的林肯郡的公路上,爱德驾着他那老旧的林肯载着他那老朋友回到了他的家中,这段路并不比从美国到英国的航程长。

  阳光如往常一样撒在大地上,大大小小的城镇中所有的太阳能机器都竭力运转着。

  在爱德的那间不太宽敞的小房间里,有一场价值巨大的谈话在悄然举行着。

  爱德那破旧的沙发已经伤痕累累,上面横竖乱贴了几张胶带以防止沙发里的棉絮流出来,皮面上也爬满了缝线的轨迹。各色的染料都像沙发的一部分一般紧紧贴在沙发上座上弹出了几根生锈的弹簧,就如同森林中突然蹦出的小蛇一般,弯弯曲曲地盘在了沙发坐上——坐上去一定很不舒服。

  然而爱德还是和他的朋友——高贵的美国商人兼黑手党首领唐·阿道夫·何道尔一同坐下了。唐的朋友看到如此高贵的唐坐在这么一个危险的沙发上,甚至那几根弯曲的弹簧就被他的身子压在下面,年纪已经60多岁的唐甚至全无表情时,有人的头上已经流下几颗汗来。

  爱德自然是一脸享受地坐下了。他的身子紧紧与那破旧的沙发牢固地贴在了一起。这张沙发从他十几岁就开始存在了,一开始这是一张挺漂亮,挺别致,挺舒适的沙发。但经过了三十多年的承受,沙发逐渐显露出老态来——对于爱德而言,只要这张沙发还能坐,无论坐多少年,感觉都是一样的。

  “威廉姆,你不来坐下吗?爱德先生会允许的,是吧,爱德先生?”唐在沙发上欠了欠身子,给威廉姆让了个位子。

  爱德想挤出一丝微笑,他面前挤到了一半,但没有成功,他尴尬地笑了笑。

  “不用了,阿道夫先生。”叫威廉姆的男人身穿一身浅棕色西服——从他父亲那里继承来的——没打领带。这身西服只在重要场合才穿——在威廉姆眼中的重要场合。

  “我亲爱的爱德,请不要见怪。”唐向阿道夫展示了一下真正的微笑,“他是个机械师,你知道的,就像许多机械师那样,他有点内向。”

  爱德点了点头,他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内向的机械师:挺高的身材,腰板比他家里的墙还要挺拔。尽管他的房间很矮小,但威廉姆的身子依旧保持着挺拔。表情严肃,甚至接近爱德。

  “这次我来拜访的目的…”唐点燃了一支纸烟,还未吸一口,就猛烈地咳嗽起来。

  “老朋友,又是来做生意吗?”爱德摆摆手,“现在不比当年啦,这里的人都太愚笨啦,贪欲享乐,我想,他们可能都接近破产啦。”他看看了对面的邻居的豪华别墅,“全是垃圾,没有什么值钱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咳嗽起来,“自从我60岁过后,我就不在乎这些钱财生意了,身外之物皆可抛起嘛。”

  爱德皱皱眉头,相隔十多年的老朋友重新来见他,还带着一位奇怪的机械师,也不是来做生意的…这么多问号像雾一样绕着他的思绪。这位老朋友以往可是最注重利益和友谊的啊,每一唐不都是这样吗?莫非他真是来为友谊的?即使这位唐如此之注重友谊,但大多数情况下只有别人去找他…

  “爱德,我的老朋友。”唐探出了自己的半个身子,他那血红的舌头舔舐着他那干枯的嘴唇,“你不打算出国看看吗?”

  唐只在爱德的屋子里待了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彻底改变了爱德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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