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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刀同人东海移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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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去经年,望君珍重。”

  苏霜华改往日简素着装,换上只有祭祀大典时才会穿的主祭司盛装,站在移花出海港——星月湾的码头,惜别众人,在他身后,次第站着萧曼声、沈醉花等各宗宗主。苏总管虽管理移花三十多年,然其修行明玉功之故,其容姿久驻年少,其形体长盛不衰,其气韵日益高华,当然,其人也愈加成熟沉稳,面上甚少波澜。他望着船上众人,虽然如即往的沉着,眼里却是如春鸿踏水,别情之重,叫人看了也哽咽难当。

  此等情形叫各宗宗主看了也不由得面面相觑。

  船上为首的人倒是施施然,其风度不输起苏霜华,性格更是渊停岳峙,看起来倒是比苏更沉稳了,他面容稍显青涩稚嫩,额间点红痕,有些像醉心花。少年的眉眼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本人的神情却冷冷淡淡,莫名有种少年老成的可爱。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干净,如他腰间所悬两块古玉相撞时的琳琅之声,可说出来的话可着实吓人跳。

  “不过出去历练番,十载春秋尚且弹指而过,年历练又算得了什么。兄长委实不用担心。”

  这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竟是苏大总管弟弟,听其口气,也是个老妖怪向痴迷乐理,不问俗世的萧曼声,也忍不住抬眼看下船上为首之人,沈醉花委委屈屈看着萧曼声,低下头去。

  “秋明,你,哎,司南铁锚可有检查?”

  “俱已齐备,谢谢兄长关心。”

  “那时令蔬果杂粮淡水,可有备足,我记得你爱吃明玉……”

  “兄长。”苏秋明打断大总管话,“切俱妥,窃以为吾等移花宫人,武功不至于没落到任人鱼肉,兄长保重。出行弟子,起锚,扬帆!”

  望着行船队,缓缓驶离星月湾,苏总管叹了口气,明明苏秋明已经弱冠很久,可怎么心里还是觉得他是个十六七岁不到的孩子?秋明啊秋明,中原那些腥风血雨,权力诡谲,你从未出海只怕会吃亏啊。

  “大总管。”沈醉花唤苏霜华,“我观苏长老额间有红色印记,不像是花钿妆点,莫非……”

  “你猜的不错。”苏霜华转过身,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变化,眼里却是掩不住的神采:“秋明从两年前闭关之时,已经练到明玉功九重境界了。”

  “果真?此乃移花宫之大幸啊。”沈醉花讶然,又有些疑惑:“可是苏长老的模样…明玉功虽然有驻颜之功效,可移花宫众人驻颜样貌均是二十多岁上下,为何苏长老却是十六七岁的少年模样?”

  “明玉功驻颜真正的效果是在明玉功练到六重才会有的,移花宫众人均是在二十岁上下才将明玉功练到六重,而秋明却是在十六岁那年将明玉功练至六重!”苏秋明叹道:“若论天赋,只怕我也不及我这弟弟。”

  船已经离移花岛十分远了。那船体刷白,船帆采用淡蓝色帆布,意苍穹之于云浮,是移花宫人最喜欢的两色。船名‘灵氛’,古意善占吉凶者。

  待船队完全驶离移花,船上众人俱都忍俊不禁,从没有人见过大总管絮絮叨叨跟个老妈子样对个人说话,平日里大总管都是副端庄严肃,生人勿近的样子好吗?

  这个新任的历练长老到底是什么来头呢?可从未听过苏总管有什么弟弟啊。

  民间传说,自古以来有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方外之人,多居于此,更传海外有七座仙岛,有仙人居焉,其中,三大仙岛为蓬莱,方丈,瀛洲,这是妇孺皆知的传说。还有四岛,则更多在江湖中流传,为首便是移花岛,这个海外仙岛则是更贴合实际,尚有征引。移花传自秦汉,自子桑青青引入中原后,中原人从远处而来的移花宫人只言片语中,方能窥得其几分风采面貌。时人谓:醉来忘却移花处,谁自临风吹玉笛。

  移花宫初解禁令,五十年开次山门,将百余名移花精英弟子送至中原历练,如今,正是天风海路出岛天风吹起,移花洞开。

  与移花稍有渊源的玉涡,福地两到收到消息立即向中原通报,沿途补给各岛也陆续开放关卡,发放通关文书,朝廷与江湖素来是两不相侵,但也非毫不知情,虽然允移花进入中原,但少不得嘱咐各司留意云云。

  东越·宁海镇

  山青青,水盈盈,两岸翠袖绕闲云。

  寂寞芙蓉寻江岸,晚霞泼溅石榴裙。

  ‘灵氛’最先抵达的港口是东越妈祖庙处的泉州港口,瓷白的船体衬着湛蓝色帆,像仙境里出来的‘仙舟’般,舟上之人更是俊眉修竹,温婉如玉,令人见之忘俗。东越民众都稀奇的巴巴赶过去,恨不得让神仙们赐个福缘,挣得个好运气。更有甚者,求仙缘不成,竟诱拐名未及笄的移花少女,图谋不轨,被带队长老发现,长老大怒,以秘术将其定在妈祖庙前三日三夜,以示众人。

  谁知这事传开了去,竟变成“移花少女与中原太白弟子私奔,遭未成年长老棒打鸳鸯?”“移花宫冷清绝性,小童也出手狠辣,移花功法泯灭人性至斯!”“移花宫功法乃武林第秘籍,毛孩练了也能臻至化境!”

  人言殊可畏,移花船队连夜消失的干二净。

  东越迎仙渡的茶摊老板闲下来便唾沫横飞的与周遭茶客讲着这段日子的移花趣闻,旁的路过的歇脚的、老的少的、务农的经商的、刀口舔血的,闲暇时都愿意来这里喝碗凉茶,为什么?因为这儿茶水便宜,又是东越往来必经之地,更重要的是茶老板会讲段子。

  “我当时亲眼见到,那移花宫女弟子,长的那是个仙人之姿,和那太白狗哦不太白少侠郎情妾意,你侬我侬的时候,从船里跳出个凶神恶煞的穿开裆裤的小鬼,拿着条花枝桠,打的那太白是哇哇乱叫,老惨了!”

  听者纷纷拭泪,以示对太白狗少侠的同情,吊脚楼的李大锤来劲了:“我说茶老板,虽然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但个小鬼能厉害到哪里去?你怕不是编瞎话逗我们开心吧。“

  茶老板急眼了,只差指天发誓:“骗你我天打雷劈!听说那小鬼还是个长老,穿着个开裆裤,使了个什么禁制,那太白狗便被吊在妈祖庙树上三天三夜,那太白少侠边被吊着边汪汪汪学狗叫,拦都拦不住,太白的百年清誉算是让这小子给丢尽嘞!”

  众人强忍眼泪唏嘘不已。

  “请问,茶老板你们讨论的是何事?”

  有人在背后打断茶老板的谈兴,茶老板十分不悦的转过头,“嗨,还不就是那移……”移花还没说完,茶老板就磕巴下,傻眼看着面前众出尘脱俗的或白衣或淡青色服饰的俊男秀女们,看了看他们腰间别着的玉笛,手中拈着从未见过的漂亮花朵,‘移花宫’三字在口中呼之欲出。

  茶客们打了个哆嗦,噤若寒蝉。

  “移,移,当然是位未曾谋面的故人了,小事,呵呵小事不足道,仙,客官们你们是问路还是喝茶~”老板不愧是见惯了大风浪的人,个激灵就把口改了,满脸堆笑的抹着桌子,热情问道。

  刚才问话的男子道:“原来是这样。”随即有些迟疑:“我们可有百多号人啊,恐怕坐不下吧。”

  “这可好办嘞~小二去隔壁村子找人抬七八只桌子过来,麻溜的。”老板吩咐小二。

  “好嘞~”小二头也不回的溜烟跑了,只恨自己没多生两条腿。

  “苏长老,依我看这茶摊消息灵通,我们不妨在这里歇歇,打听打听说不定也能得到些许线索。”那移花宫弟子转生向身后人行礼道。

  “也好。”声干净清冽的少年声音应了下,不由勾起众茶客好奇心。

  这个苏长老就是传说中那个穿着开裆裤的长老么?

  声音落下,见少年步至就近茶桌坐下,其人身材挺拔颀长,面如冠玉,却青涩稚嫩。端的是个翩翩少年郎啊!怎地传成个身穿开裆裤的小毛孩!众茶客不由心中感慨。那长老缓缓扫了眼茶老板,恰逢晴天个霹雳,把茶老板下的瘫坐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下。

  小二将桌椅着人运了过来,茶老板赶紧骨碌爬起来,招呼移花弟子就座,整理妥贴后,捧着杯醇酒,走到那苏长老面前,连连赔罪:“神、神仙啊,小老儿嘴拙,刚才胡说八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往心里去,若有什么得罪,小老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长老微微笑:“茶老板这话从何说起,您刚才难道有说过在下什么?”

  众茶客赶紧热络的聊了起来。

  这厢

  “俺刚才从隔壁山才杀猪回来,听兄弟你刚才说,你也杀了头驴吧。”

  “有辱斯文!在下是清永坊的教书匠,从不杀驴!”

  那壁

  “哟这么巧老弟你也是青龙潭的,寨主准备明日抢那王家的新娘子做压寨夫人,着我筹备彩礼,没想到你先买了。”

  “我就是王家要嫁女儿那户!!!”

  “……”

  还有

  “兄弟你也是去天香谷求医啊,瞧这身伤的。老弟我昨天喝多了,摸进东汀渔村找几个小娘子唱小曲儿,东汀渔村的汉子们也是狠人,围着我对打,我拼命才跑了出来,不过我也不赖,老弟我也打伤了他们七八个哈哈。”

  “我不是去天香谷求医的,我是去报官的,我就是东汀渔村的!!!”

  “……”

  股微妙的气氛在茶摊间涌动。大家边竖起耳朵听着八卦,边又咬牙切齿盯着同桌茶客,竟形成奇妙的平衡之局。

  茶老板脑门上的汗是淌了又淌,擦了又擦,他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神仙真是会开玩笑,小老儿跟您从未见过面,怎么会平白说您的不是,小老儿就是敬仰,敬仰您风采,想敬您杯。”

  “如此?”?苏长老展颜笑,执起茶杯“移花宫人平素不喜喝酒。老板好意苏某心领,便以茶代酒吧。”

  老板如蒙大赦,忙不迭饮下茶水,口饮尽,心满意足的随口问到“仙长们这不辞辛劳远渡而来,为的是什么?”

  “不过是见识下中原的风土人情,览天宝物华,会英雄人杰,切磋技艺尔。“

  这斯斯文文的话让茶老板理了半天,终于抓住了重点,他瞠目结舌:“那你们来东越不就是……”

  “听闻东越天香谷里,有群神医妙手,既有素手回春之仁心,又有执伞剑济天下之风姿,故想讨教二。敢问老板,天香谷从何处进?”

  果然!找天香谷的麻烦?这可不行!天香谷的大夫们个个菩萨心肠,医术又好,人也温柔可亲,前几天自己的脚伤还是天香谷的大夫们治好的。茶老板的眼珠滴溜溜直转,开口道:“仙长啊,你现在去天香谷,只怕不是时候啊。”

  “哦?此话怎讲?”

  “现如今正是武林大会盛事,天香谷谷主梁知音早就带着干精英们赴会了,仙长执意要去只怕会扑个空。不如仙长改道直接去襄州,赶上武林大会,八荒齐聚,也省得个个去找了。”

  “如此,那便多谢老板了。”

  待送走众移花弟子后,众茶客才舒口气,下瞬间又亮起刀剑,兵兵乓乓的打了起来。

  茶老板大呼:“要打别处去打,别坏了我这桌椅,坏个赔两!”话音没落,就是锭实足重的金锭砸到他怀中,茶老板慌忙接住,咬了口确认是真金,眉开眼笑的招呼小二边上凉快去。

  二人躲到柳树下乘凉,小二不解:“老板你为啥不让他们去天香谷,虽然梁谷主走了,天香谷不是还有大弟子倾天下坐镇吗?”

  老板瞪:“你懂个屁啊,好些年前也是个新月山庄找上门来,看着人模狗样的说要跟天香谷交流切磋,结果去了就说要吞并天香,不然就放火烧山,得亏他们实力不济,只毁了点天香谷的花草。而这移花宫就不样了,世外仙岛来的绝顶门派,连个十六七岁的小子实力也深不可测,可不能让他们伤了我们东越的神医,就算伤了天香谷花花草草也不好啊。”

  “可前些日子你不是还说襄州武林大会因为青龙会停了吗?”

  “那可不正好,让他们去找移花宫晦气,反正呀——。”茶老板突然大张着嘴,喉咙里不断滚动,可就是发不出声音,他仓惶看了眼小二,小二觉得不对,慌忙去掐他人中:“老板,老板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可别吓我啊!”

  远远离去,明尘终于忍不住了,问苏秋明:“苏长老,你到底给那茶老板下了什么禁制?”

  “不过半个时辰不能言语,权当点惩戒,让他以后再传谣言时多少收敛点。”

  说起这个,明尘不由愤愤:“中原人着实可恶,造谣生事颠倒黑白的本事太大,竟然诋毁您…”?他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又问“长老真的相信那茶老板的话要改道襄州吗?”

  “不论那茶老板话里真假如何,武林大会八年次,若果真我们此行遇上,倒不妨来瞧瞧,与八荒共磋技艺。若是假的也无妨,天香谷始终在此,而苏某正好也想拜会真武张梦白张真人,讨教支签文。”苏秋明敲了敲扇柄,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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