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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刀同人东海移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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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天刀同人东海移花篇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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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州·涵星坊

  茫茫高岭千云驻,巍巍秋风万木苏。

  玄冥何足画真武?以天为墨地为书。

  “死丫头,让老子逮住你,看不把你打死!”正是大清早,赌坊的门蓦然大开,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里面被扔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赌坊打手们骂骂咧咧的话。

  “没钱赌什么赌!”

  那男人兀自不肯休,又冲进去拍赌坊的门:“让我进去!我下一把就赢了,赢了就把钱都还给你们!”

  眼看无果,男人又转头拍隔壁酒坊的门,街坊们有些清早被惊醒,开了门一看是他,啐了口又重重的关上了门。酒坊老板不耐烦的开门,一脸愤愤:“赵五,你已经赊了我多少次酒钱了,上个月欠我九两银子的酒钱还没还清呢!”

  “废话少说,先给我来一坛,我快馋死了,下次,嘿嘿,老板下一次我一定双倍还~”

  “免谈!”

  那醉汉搜遍全身也没摸出半分铜钱,只得悻悻的骂着往家去了。

  街坊们不由得窃窃私语,你一言我一语说开了。

  “这赵五真不是个东西啊,好不容易有个老婆,愿意跟他受苦日子,不嫌他把地全输光了,他还不知足收心,每天好酒好赌,喝多了回家就打妻儿。”

  “可不是吗!前些年老婆受不了,跟着别人跑了,留下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让孩子怎么过活哦。”

  “得亏他家大女儿懂事,才八九岁的年纪,靠着针线钱维持家里生活,拉扯自己三个弟弟,还养着这么一个倒楣爹!”

  “你说他今个儿怎么发这么大火?”

  “别提了,昨日这赵五找他女儿要赌资,他女儿说什么也不给,说是要攒着留给弟弟上私塾,被赵五当街打!”

  “看来那丫头今天又不好受了,别人的家事咱们也不好管,唉。”

  不知谁骂了句:“这赵五怎么就不死了!这要是我闺女,我不巴心巴肝的疼啊!”

  赵五气势汹汹的踹开自家的茅草门,里面一个八九岁的女童正在灶边切菜,说是灶也不对,那就是几块石砖垒砌的台子,家徒四壁,也只有草榻边的几本泛黄的破书还算得上财富。

  女童抬起头来,唤了声爹爹,赵五怒不可遏,扑上去就是冲着她脸上来了一拳,女童下意识以手遮面,手中挥舞的菜刀激发了赵五凶心,他大吼一声,夺了那刀朝女童砍去,中了左肩,登时血流如注,女童意识到赵五此时神志癫狂,哭了一声:“爹爹,饶了蒲儿罢。

  幸好赵五宿醉,身手不太灵便,蒲儿勉强躲过菜刀挥舞,瞅了个时机拔腿向外跑去。

  “还敢跑!”赵五被怒气冲昏了头,挥着菜刀就追了出去。

  蒲儿忍着肩膀上的剧痛,不敢停歇,她脚下的小草鞋早已烂的不成样子,脸上的泪和着血一起流干了。她盯准了前方有片小树林,便一头扎进了林子,找了个沟渠躲着,任由外面那酒气冲天的醉汉叫骂。

  只要,只要到了玉华集,找到少侠他们就好了。女孩喘着气,如是想着。昨天没把钱袋给爹爹时,她就想到这种局面,只是没料到爹爹这次这么生气,要杀了自己。

  突听得一声凄厉鸟鸣,大片飞鸟惊得从林子中冲出,躲入云层。

  “好啊你个小杂种,今日老子不砍死你!”赵五循着血迹出现在蒲儿面前,蒲儿惊叫一声,跳起来就跑。赵五喝多了,只抓着她的辫子,刀光划过,那头发登时断下一截。

  蒲儿一个趔趄,连一只草鞋掉了也顾不上捡,向官道跑去,但她终归是个孩子,体力不支,刚出了村子,就被赵五逮到了。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赵五狰狞的笑着。

  “爹爹,不要杀我!”蒲儿吓得大叫。

  却听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传来,伴随两个男子的声音,沿着官道靠近。

  “高岸为谷,深谷为陵,世事变迁竟至于此。想先祖当年避先秦战乱携族人久居海外,可曾想过后人会再回故土,览一方灵秀?”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长老为之兴怀也属自然。”

  “明尘,你莫不是在讥讽我老了?”

  “明尘不敢,长老风姿宛如神人,明尘只感珠玉在侧,只是…”他的只是还没说完,马转了一个弯道,便看见赵五正抡起菜刀砍向蒲儿。

  明尘大惊:“住手!”他话音未落,便听得耳边一道破空声,一只玉笛擦过他耳边,迅疾飞过,正正打在赵五拿菜刀的左手上,赵五吃痛松开菜刀,直朝那女童脸上落去。

  早有人先闪身至他身边接下菜刀,一把搂起女娃,落回马背,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洒脱写意。

  苏秋明护着那女童,面沉如水:“即使是仇家追杀,祸不及幼童,阁下做的着实过分!”

  赵五只觉手腕痛得厉害,痛感过去,才发现手里孩子没了,他定睛看着马背上的两名男子,冷笑:“原来是来了两个多管闲事的。听好了。那小杂种是老子生的,老子怎么管教是老子家事,关你屁事!就算老子把她卖到妓院,卖到人肉铺子,都得由着老子,谁管得着!”

  明尘圆睁双眼:“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是她生身父亲,也下得去手,你还是个人吗?”

  “哼,老子生的,想怎样都可以!”赵五说着,伸手就想抢下苏秋明手上的女娃。

  未料他身子突然腾空飞起,砰地一声,直直的撞上几米开外的树上。

  苏秋明看着怀中还在轻微颤抖的女童,发现她肩膀处已经受了刀伤,伤口约三指长,还在慢慢的渗出血来,立刻点了她肩膀处几处穴道,先止了血,问:“这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蒲儿怯怯的回道:“是…是爹爹。”

  苏秋明沉默半刻,忽然抬手使出移花接玉,将赵五吸了过来,一把绑在马尾上,赵五挣扎想抓马上的蒲儿,吓得蒲儿反射性叫起来。苏秋明扬鞭促马,低头看向怀中:“莫怕,你爹爹现在神志不清,我要帮他清醒一番。”

  那马通体雪白,矫健如游龙,马蹄腾跃,瞬息过了两座山头。马唤白公子,端的是匹好马,但是绑在马尾处的赵五可就不这么觉得了。山路崎岖,多怪石,一路颠簸,赵五就这么一路被拖行着,他嘴里一直骂着,直到玉华集。

  两匹白公子片刻不停,疾驰到医馆惠民堂面前,下了马,苏秋明发现怀中女童已经有些昏迷状态,眼睛半闭半睁,瞳孔开始涣散,匆匆步入医馆,惠民堂此时有两位天香弟子正在义诊,看见苏秋明抱一个女童进来,不禁惊讶:“苏长老,这是?”

  “在下路经涵星坊无意救下一个孩子,如今她失血过多,万望二位相救!”

  待看见在天香的妙手医治下,女童已经逐渐呼吸恢复平稳,苏秋明冷冷哼了声,转身出了惠民堂。赵五被明尘‘请’到一棵大树下,他流着口水原地打转,眼睛里放出狼一般的眼神:“大大大!小小小!金子,哈哈金子都是我的了!”

  “明尘,你还是太过温和了。”苏秋明摇摇扇子,看着赵五,目光凛冽。

  赵五这一天简直像经受世间万种酷刑,他先是感觉自己如坠冰窖,又感觉自己在烧的通红的铜烙上赤脚走着,铜烙下是无尽的岩浆,蓦的又遭受五马分尸,万蚁噬心的痛楚。待他醒后,发现已经是日影西斜,而自己被人倒吊在衙门口的柳树上,身上都是被人吐过的唾沫,只有蒲儿噙着眼泪,端着碗水守在跟前。她的肩膀处刀伤已经被人细心包扎处理过,不再流血。

  “爹爹,你…莫要乱动,大侠们说了,只要心平气和的,禁制最早今晚可解,如果心浮气躁,禁制会锁上三天三夜!”

  赵五恶胆横生,本想扭打蒲儿一番,听她这样说,又不敢再乱动,生怕增加了禁制,只得用凶狠的眼神剜着蒲儿。

  武林大会召开,各派齐聚,作为东道主的真武本应派出巡逻弟子巡守襄州各处,以防有变,但是真武弟子生性淡泊如同闲云野鹤,人数也不如其他各派兴旺,稀稀拉拉的去了几个巡守,没有半个时辰便不知道去哪吸收天地精华,涵养周天,因此很难做到周全。甫一来襄州的神威弟子看不下去,主动接了巡逻的差事。

  神威弟子们匆匆赶到玉华集,移花宫人已经来这里两日了。

  带队长老和大弟子不在,暂代移花宫大小事务的是二弟子明芳。

  简单客套两句后,明芳便直奔主题,紧锁眉头向神威二弟子完颜执墨说出一件麻烦事:“移花宫近日清点人数时,发现失踪了一名弟子。”

  神威弟子对之前东越的移花传闻略有所知,联想到带队长老不在,完颜执墨了然道:“是走失了一位移花小师妹是吗?我即刻修书一封,送至太白山门—”

  “不是!”明芳打断完颜执墨的话,怪怪的看着神威弟子,“是个移花男弟子。”

  “噗!”完颜执墨正喝着茶,一口茶水喷出,幸好没面对着明芳,要不然可就尴尬。

  他面色涨红,剧烈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问道:“那狗…那太白怎么又对贵派男弟子下了手!”

  “这次怕不是那太白的缘故。”明芳幽幽道,“那太白现在还跟着我们呐。”她说罢扭头看向窗外,完颜执墨也随她将视线转向窗外。

  窗外正过去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明明是盛夏,他偏偏穿着件貂皮大衣,旁人看了都觉得十分热。他拎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的追着前面的人,那人身材娇小,穿着移花特有的纱绸制白色裙子,插着腰凶巴巴的吼着,模样甚是娇憨。

  自古风流总少年啊。完颜执墨收回视线,不由唏嘘一番。

  “长老在的时候他还收敛一下,长老一走,他便大摇大摆的出来,赶也赶不走!”明芳搁下茶盅,语气里多有些怨怒,想来这几天应该被气得不轻“大热天还穿着件狗皮褥子,不怕悟出痱子吗?”

  明显是抱怨的气话,却让旁边的完颜执墨尴尬不已。他下意识松了松领口的绒毛,清了清嗓子。

  呀!意识到说错话的明芳不由脸色微醺,她赶紧转回正题:“那名移花弟子其实……姓顾,名唤平生,还要劳烦完颜大哥多多留意一下了。”

  完颜执墨点点头:“这个自然。移花初到中原,行走多有不便,有难处尽可以来找我,我额我们神威在所不辞!”

  襄州?·太极道场

  梁知音拾级而下,缓缓走到太极八卦阵中,随侍的正是三弟子雪倾国冰玥。二人均是雪肤花貌,除了梁知音如雪鬓发十分醒目,二人看起来竟如一对俏丽的姐妹花。

  “神刀堂那小子可曾跟你提过成亲事宜啊?这好不容易得了闲暇出天香谷,你反倒来陪我这老人家?”梁知音打趣自家弟子道。

  “啊呀,师祖!”冰玥俏脸飞起一抹红霞,幸得夜色遮掩,不易被人察觉。“弟子…弟子只愿一生随侍师祖,为困苦孤女姊妹们尽绵薄之力。”

  “说的什么傻话,师祖我是过来人了,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透吗?”梁知音点了点冰玥脑袋,“你晚静师叔师祖也没有强留过她,她嫁了人后其女林弃霜依然送到天香,为我徒孙。虽说天香武学嫁人便散尽,但天香谷所教习的针灸药理之术依然可治病救人,倘若你跟你晚静师叔一般——”

  “师祖!”冰玥羞恼的慌忙止住梁知音的话,二人已经到了真武守夜弟子们面前。

  守夜真武弟子纷纷行礼问安。

  梁知音一一微笑点头示意:“用不着那么拘谨,我不过是睡意不浓,夜间烦闷出来走走罢。见惯了东越的花花草草,看看你们襄州的山麓云海,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临崖远眺,但见朗月清皎如水,苍茫云海翻涌间偶尔露出几座儿峰尖,又倏而不见。只有近处的盘山小径,依稀还可以辨清。

  梁知音看了会,唇角微微现了点笑意:“古山观云海,月夜会新朋,倒是别有意趣。”

  一旁小道士伸长脖颈,好奇的看了半天:“有人来吗?”

  笑道人笑着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痛的小道士缩了缩脖子。“这就是平日里练功偷懒了,这点眼力,你当然看不到梁掌门所说的人啦!”

  不多时,果然有弟子来报,移花宫人上山求见。

  得梁掌门眼力过人,早有弟子提前通传张掌门,一老一美,一道一医,已在山门口候着了。

  两匹马行至山门,两男子从马上翻身而下。当先之人,面如冠玉,年不及弱冠,举止却张弛有度,拱手道:“移花宫苏秋明,听闻真武广发英雄帖,招各路英雄豪杰齐聚襄州召开武林大会。特携百名弟子参会,共磋技艺。”

  张梦白捻须细细瞧了瞧二人,不由呵呵一笑:“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苏长老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境界,实乃武林之幸啊。”他分别介绍自己与身旁的梁知音:“老夫张梦白,这位是天香谷谷主梁知音,知晓苏长老上山,我二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梁谷主微微回了一礼,却半开玩笑:“苏长老颇有雅兴,知这襄州月夜最美,挑着最好的时辰请我们赏月,引得尚在禅定的张真人也匆匆赶来赏月呢。”

  苏秋明歉意执扇施礼,答道:“路途出了点波折,耽误了时间,扰了张真人与梁谷主清梦,秋明惭愧。”

  这话却不由得引起梁谷主掩唇笑了起来:“苏长老这样轻描淡写,若不是门下弟子回报,今个儿苏长老请了我两个天香弟子给一个小姑娘治伤,我还不知苏长老英雄事迹。只可惜姑娘年纪太小,不然英雄救美,不失为佳话一段。”

  这等逸事怎好掺和?张掌门呵呵一笑,转移话题:“敢问苏长老,剩下一百多名弟子现下何处?最近山里不太平,各派齐聚,且青龙会余孽未尽,难免发生事端,苏长老可要当心。”

  “谢张掌门挂心,他们已在玉华集安置妥当。”

  “那贫道现下叫真武弟子驻守玉华集,确保移花安全无虞。”

  “多谢张掌门,驻守就不必了,百名移花弟子若连一个人都防不住,还需要人保护,那此次中原之行毫无意义,他们也对不起移花精英弟子的称号。”苏秋明淡淡道。

  张掌门先是一愣,接着抚须笑道:“移花地处仙岛,立于沧海之间,雄浑大气,其人也是胸襟磊落,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折身让出身后道路:“苏长老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胆识气魄,贫道佩服,苏长老,请!”

  苏秋明也不愿过多解释年纪问题,客气一番,便任由安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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