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是……”
红罗话音未落，直接被粗暴的打断。
“白玖玖你这个贱人！我今天就杀了你！”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木门轰然被人大力推开，白玖玖偏头看了一眼那边门口气势汹汹冲进来的粉衣少女，好整以暇的打了个哈欠，“红罗，将我的鞋子给我。”
“啊？”红罗护主又听话，一边挡在白玖玖面前，一边还不忘递上她上鞋子，“给你，小姐。”
粉衣少女怒气冲冲，一把推开面前的屏风，张牙舞爪的就要往白玖玖扑过去，刚到床前，迎面一只鞋子就直接砸过来，精准无比的砸到了她貌美的脸上。
“啊！什么东西？”待少女看清砸她的东西之后，更加愤怒了，咬牙切齿的重新扑上去，“你竟然用鞋子砸我！我今天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玖玖好整以暇的从床上站起来，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红罗，一把抓住粉衣少女落下来的右手，反手更快的一个耳光落在粉衣少女洁白的脸庞上。
少女脸上一个大写的懵圈，回过神之后勃然大怒，她可是相府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从来没人敢打她，今天她竟然被一个下贱胚子给打了？！
岂有此理！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干你啊。”白玖玖冷笑一声，手上不怎么客气的将少女推到地上，府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被打蒙圈的人，“身为相府小姐，张口闭口就是贱人，妹妹的礼数都被狗吃了？”
此人正是大夫人的女儿，相府尊贵的嫡女——二小姐白思慕！
白家大小姐做梦都恨得咬牙切齿的人。
“你……你敢我推我！”白思慕总算是回过了神，指着白玖玖从地上爬起来，“我要告诉娘亲，叫她打死你！”
白玖玖嗤笑，往前一步，一抬手，看起来像是又要一巴掌打到白思慕的脸上去。后者刚才被打怕了，现在下意识的一缩脖子就要躲。
“娘亲？”白玖玖见成功将人吓到之后，便收回了手，冷笑一声，“天干物燥，妹妹脑子也糊涂。你娘亲这个时候还在祠堂受罚呢，自身都顾不过来，哪还顾得上我的傻妹妹？”
白思慕一愣，对了，她刚才就听见白玖玖院里的人说她醒过来了，所以才特意赶上来替娘亲教训她的。
但是现在……
她忍不住怀疑，这还是之前那个白玖玖么？竟然敢伸手打她了？！
白玖玖见她迟疑着不动，就知道自己是戳到了她的痛楚，目光一转落到桌子上的茶壶。
“小姐！”
一直处于呆愣状态的红罗一回神就看见她家小姐举着茶壶，将里面的茶水一股脑的全部往二小姐脑袋上倒去。
“啊！”白思慕惊呼着想要躲开，可是没想到白玖玖竟然死死地的抓着她的手不让躲。
等到一壶冷掉的茶水混着茶叶全部倒在白思慕脑袋上之后，白玖玖啪的一声就将那白瓷的茶壶扔在了地上，十分镇定的看着又恼又恨的白思慕。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白思慕气急败坏的跺着脚，“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打死你！”
“叫人？你叫谁？”白玖玖又毕竟一步，压低声音道，“只怕你还没有出这个院子，就先被我打死了。”
白思慕顶着一头的茶叶哭着跑了，大概是找人告状去了。
而这府里现在唯一能给她撑腰的就是老夫人。
果然，不出白玖玖所料，还没等红罗将地上那碎掉的茶壶给捡起来，老夫人那边就来人了，说是请大小姐过去一趟。
白玖玖一把将已经吓得腿软的红罗从地上拉起来，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
走到门口突然又折出来，将自己头上的仅有的发钗全部扯下来扔在一边，随手又将衣服跟头发弄乱，一边对红罗道：“快，往往我脸上狠狠的来一巴掌……”
话音刚落，就是啪的一声。
白玖玖脸一偏，苍白的侧脸上，一下子就出现了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你还真不客气。”虽是自己叫人打的，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还真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下手真重。”
红罗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小心翼翼的看着白玖玖，“小姐，疼不疼？”
“你说呢？”白玖玖翻个白眼，很快又说，“你也弄得跟我一样，然后跟你小姐我去唱一出戏。”
白玖玖顶着一头鸡窝一样的乱发，肿着半张脸，跪在老夫人面前，眼里倔强的含着泪水，就是不肯落下来。
红罗同样顶着一头乱发，跪在旁边，抖着肩膀大气都不敢出。
再看那边，白思慕哭哭啼啼的坐在椅子上，显然在白玖玖她们到之前，她就已经整理过了，除了脸上那个还带了一点痕迹的手掌印之外，一切都比狼狈不堪的白玖玖好了很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盯着面前一个比一个狼狈的小姐，老夫人气得脸红脖子粗，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像是要将那桌子震碎一样。
“祖母~我都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信我么？”白思慕说着又开始哭的梨花带雨，“我就是想过去看看她是不是好点了，哪知道她突然就扑过来打人，还说什么要打死我。祖母你看我脸，都肿了。”
比起她那微不足道的肿，白玖玖脸上打痕迹才叫触目惊心好么？
“妹妹还是真是会颠倒黑白。我那一院子的人可都是看到你气冲冲的闯进来，直嚷着要杀了我。我要不是躲了两下，早被你打死了。这种话也就妹妹说得出口，我带着一身病，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打你？”白玖玖看着白思慕脸上那不明显的印记，没等老夫人回答，抢先说道，“谁都听见，明明一直是你嚷着要打死我。”
“你胡说！”
“这么明显的事情，二妹觉得我还需要胡说么？”白玖玖在内心里嗤笑了一声，脸上却是装得委委屈屈，可可怜怜，“我知道二妹不喜欢我，我以后躲着你不见就是了，又何必说谎欺骗祖母来惩罚我呢？”
相府所有人都知道，老夫人和相爷最恨的就是残害姐子嗣这种事情。她刚才没想明白，还以为是老夫人良心发现为她出气呢。现在看来不过正好就是大夫人触到了老夫人的逆鳞而已。
“白玖玖！”白思慕被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白玖玖，恨不得立马就将她的拆了下腹，“谁给你的胆子，叫你说出这种话来诬陷我的！”
“我诬陷你？”白玖玖听后有些愤怒仰起头，眼睛憋着装出来的泪水，“祖母，玖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够明显么？”
老夫人一直皱着眉头听着她跟白粉黛说话，虽然没什么表示，但白玖玖还是知道她肯定想偏袒白思慕。
谁叫白思慕别的本事没有的，就喜欢讨老夫人欢心呢？
“你闭嘴！”白思慕气急败坏咬着牙齿。
闭嘴？凭什么你说闭嘴我就闭嘴？
“我知道祖母也不肯相信我。”白玖玖凄惨惨的开始假哭，“妹妹也硬是要我背这样的罪名。既如此，祖母你就罚我吧，我无话可说。反正就算我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心疼的。”
老夫人看着底下捂着眼睛哭的人，眯了眯双眼，总觉得她从来没有管过的长女，身上有什么东西跟往日变得不同了。
“你知道就好。”白思慕挑衅的抱着双手，“算你识相，要是再胡说一句，本小姐就叫人打死你！”
“放肆！”白思慕声音刚刚落下，老夫人砰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
白玖玖捂着脸，在别人的看不见地方的弯着嘴角笑一声，随即赶紧装作害怕的低着头抖着肩膀。
白思慕不知道老夫人在发什么脾气，吓得一个哆嗦，不明所以看着主位上坐着的人，“祖，祖母？”
里屋里守着的几个仆人见老夫人发火，赶紧围上来纷纷劝老夫人不要生气。
“身为相府的嫡女，张口闭口就是要打死你的嫡姐，你娘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话落，便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老夫人平时发火都是针对别人，白思慕乐得看戏，这会见老夫人针对自己发火，早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还是贴身伺候老夫人的彤云赶紧几步上前，拍着她的胸口给她顺气，“夫人别气，小姐还年幼，您废些心神好好教就是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话落给一边的白思慕一个眼色。
“祖母您别生气，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白思慕赶紧说。
“滚去祠堂跟你娘一起跪着！”老夫人锤着桌子怒吼。
“……爷，您是认真的么？”相府的西北院落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后面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这样心狠手辣的人，以后会不会……”
“心狠手辣？”一袭鎏金玄衣，狭长的桃花眼微眯，常年不见波澜的脸上透露着一点玩味与欣赏，“本王到觉得这大小姐是性情中人。”
旁边的黑衣侍卫有些难以理解他家王爷的嗜好，实在是看不出这顶着鸡窝头的小姐哪里有趣。而且为什么丞相大人邀他家王爷过来喝茶，最后却变成了他家王爷跑人后院来听墙角了？
旁边侍卫眼神复杂，看不懂那位哪里好。却不知他们王爷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欧阳炫烨用折扇抵着下巴，淡淡的哼了一声，目光落到那边正无聊打哈欠的白玖玖身上，唇角微不可查的多出一点笑容来，“看你这次往哪里逃。”
“爷？”侍卫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眼靠在树枝上的妖孽男人，心有余悸的吞了吞口水。
七王爷露出这样一副表情的时候，往往就意味着谁要倒霉了。
上一次他这么笑，三王爷安插在七王爷府里的眼线就莫名其妙自杀了。
“有趣。”等那边的主仆二人走了自后，欧阳炫烨便带着他的小侍卫离开了那棵梧桐。
这身子弱的很，白玖玖刚才出去闹了那么一通，现在又有点晕乎乎的，她趴在床上，等着红罗去厨房拿吃的回来。
不知不觉就保持着这姿势睡了过去。
胸口沉闷的好像溺水了一样，白玖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的，身体一点点往下沉，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的盯着她看，瞪大眼眶。里面
漆黑带血的眼珠子一下子就从眼眶里掉了出来，啪的一声就落到了白玖玖的身上。
“我嘞个去……眼珠子掉了……救命！”
白玖玖大叫了一声，猛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呼呼的喘了两口气，才反应过来刚才只是在做梦。
心有余悸的摸了摸刚才眼珠子掉落的地方，未免觉得那梦太真实了一点。伸手一摸，满头的汗水。
外面已经黑了，屋里没有点灯，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红罗还没有回来。
白玖玖爬下床，准备自己去将蜡烛点上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她猛地一回头，盯着身后自己刚刚离开的床。
“谁在那里！滚出来！”
什么也看不见，但是白玖玖敢肯定那张床上绝对有人！
等了好一会之后，突然响起了鼓掌的声音，紧接着屋里的蜡烛也随之亮了起来——白玖玖看清了，那张床上的人。
一身鎏金玄衣，漆黑如墨的长发，狭长让你心里一跳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凉薄的唇，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慵懒的撑着脑袋，深沉的目光一直盯在白玖玖身上。
“白小姐，好久不见啊……”
“卧槽！哪里来的海螺姑娘？”白玖玖就好像没听到那人说话似的，验货一样的盯着床上那美人打量一遍之后，才评价道，“声音这么粗糙，能给差评么？”
“……”
海螺姑娘是什么玩意儿？能跟空明王朝的第一美人王爷欧阳炫烨比？
气氛诡异又尴尬的沉默了好一会之后，白玖玖才假正经的咳嗽了一声，“那个谁，能麻烦你从我床上滚下来么？我挺不喜欢一个不明物体躺在上面。”
令白玖玖感到奇怪的是，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刚才趴在床上的时候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难道是她睡得太死了？
欧阳炫烨好心情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冷声道：“白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本王不如帮你回忆回忆。”
本来是站着的白玖玖腿一软，直接不受控制的就跪下去，稳稳落到一个人的怀里，“那天夜里叫的那么大声，这么快就忘记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