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西北佛山游 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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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寮房里寂印师和她母亲都在,说是接待了一天来看她们的熟人朋友师兄弟们。然后问我都去了哪里?我就向他们说了经过。然后又问寂印师:这山上和尚有假的吗?她颇肯定地说:有!然后告诉我说,这山下周围村里因为租住的人多又乱,常出现打抢偷盗强奸甚至杀人事。实在话,你能住到这里来真是很幸运很幸运的!这地方一般人是住不进来的。我说:感觉出来了。带我来的师父真是神通广大!今儿可是领教了,也真是头一次从心底里佩服她!
歇了一会儿。又吃了寂印师给的一个面饼,再喝杯水。见窗外天已渐渐暗下来。想着大圆师可能又随他们下饭店去了,不知道这会儿正在哪儿座谈讲故事……正这时听到上殿的钟声又响,然后那清亮亮的唱佛偈声又起。再想起昨晚自己在殿上的晕倒,所以就对上殿从心底里生出了一种深深的怵意,就有些不敢去了,就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给大圆师发个信息说:师父,我感觉好累,今晚要么不去上殿了行吗?我想好好歇歇,准备明天跟您去游佛母洞。她一定不高兴,认为我不听话的。因为她没回信。而我复又想到来这趟实在是不容易,怕她再以我累为借口撇脱我,明天不带我去佛母洞。只好又赶忙再发个信息给她:师父别生气。我去上殿了。但到了门外,感觉腿特疼又浑身累,一想还特怕晕殿,就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转身又回屋睡大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吴东辉的信息说:他们要走了。你早去客堂等着,免得再被甩脱下。于是我便赶忙起来。自从搭车跟来一连两天的相处,袁姐和吴东辉是待我最好的朋友。最起码他们不像刘居士夫妇那样直接针对我。但也只是暗里悄悄的在刘氏夫妇的眼界之外。而当着刘居士夫妇的面儿,他们是也不敢太明目彰胆地对我友善的。
洗漱完。用窗帘掩着,看看黑暗暗的夜空里是阴沉欲雨的。问寂印师说她们不出门,便拿上她们带来备用的雨伞。出门来到院儿里,才发现天空早已飘起了细细的牛毛雨。不过凉丝丝的挺爽,还没必要打伞。就沿着院中的石板路,独自先到了客堂后的锅炉房里等待。锅炉房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短发女锅炉工,是个很直爽面善的人。闲等无事,自然而然我们聊起天来。她问我多大岁数成没成家?我说三十多岁没有成家一直修行。她就问我为什么不留在这里剃度出家?我说带我来的师父说是这里人满为患不着了,确切地说是不要我这么大岁数的。她摇头说:不对。我比你还大十多岁今年已48,离过婚,孩子撇给了她爸。后来托个熟人跟住持师父一说,就给留下了。然后又道,你条件比我好,年轻没成家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又是作家会耍笔杆子。有这好文才,进来就是个好人才,佛学院一毕业你就是个大法师。听我的,找你那师父跟住持说说,一准能留下的。像你说的她们是同学又是师兄弟,一句话的事儿。是啊,本就一句话的事儿。但到了我的身上却比登天还难!因为这两天我已问过大圆师请求她给住持说说让我在此上佛学院,但都遭到了拒绝。而且之前在北京时我就求过她几次,她是一直说我岁数大不行的。究竟为什么大圆师就是拒绝就是不愿意让我在这里上佛学院呢?是啊,她和住持是同学师兄弟,本就一句话的事儿,可是她就楞不。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还是因为我穷吗?可要真因为我穷不让我留下,那这次又为什么主动带我来让我看到这些呢?……唉,大圆师——这个大圆师真的不是我师父。最起码不是我理想中的师父。神神秘秘故作高深还太圆猾,让人摸不透看不清。你说她正吧,那正里就总有着些让人不太舒服的东西;你说她不正吧,她还有时让人觉得挺虔诚挺有道行的……唉嗨嗨嗨,这样的和尚要给我做师父,我还觉得累真是有点不想跟。至此,昨天刚刚由心底生起的那种佩服和崇敬瞬间即逝了。
刘家父子进来了。毕竟我深懂得大人不计小人过;毕竟我还懂得君子不与牛治气;毕竟一同来去还要在此同游几天;毕竟我学佛虽不深也还深深懂得佛菩萨要心包太虚量周沙界。何况他们这等微不足道的小小事儿呢!也毕竟,我虽不是什么大人君子佛菩萨大圣人,但自信勉强还能算得上是个正直善良的大贤人吧!于是,一见他们进屋,我就微笑了向他们打招呼:嗨,你们早啊!但笑脸换冷屁股。人家根本就是闻而无闻视若无睹地好像根本就没有看见我这么个人。我微愣,而后就无所谓地笑笑。心想:好了,对付这种人就应该以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往后就不要拿他当人就置之不理他们得了。不然,人还以为咱是攀缘想巴结求着他们了呢!
又等了一会儿。袁、吴、邓和刘夫人都到了。而大圆师也已掐着时间从前边的寮房走过来。大家就齐簇拥着上了车。开出寺院右拐下山,然后再右拐往山上爬,可是沿着崎岖的山路走了好一阵子,就到了佛母峰脚下的停车场。停好车。大家就各自下车,撑起了自备好的雨伞。因为这时的雨已从先前的飘飞细细变得密密疾疾起来……
开始沿着陡峭又时有缓坡的石阶路往上爬了。自然,还是刘氏夫妇一边一个皆撑雨伞又互相搀扶着大圆师,走得最快在最前面。后边不远紧跟着年青的刘刚帮扶着不老也不怎么年轻的邓居士。再后边则是无论何地何时都孤零零的我,想着和他们处得那种没滋味,就渐渐地慢下来,就和他们拉开了越来越远的距离,就怡然自得地开始边爬边赏远处雨中山峰的那种雨雾奇景缥缈意境,边就唱起了《浴佛偈》:我今灌沐诸如来,净智功德庄严海。五浊众生令离垢,同证如来净法身。戒定慧解知见香,遍十方刹常芬馥。愿此香烟亦如是,无量无边做佛事。亦愿三涂苦轮息,悉令除热得清凉。皆发无上菩提心,永出爱河登彼岸……不知不觉扬起了声。一扬高声就惊动了已遥遥落在最后的袁姐和吴东辉。吴东辉嗓子好,就高兴地打招呼:嗨,你好快呀!我们才爬这么一段就觉得特累,真后悔没没雇个驴子或者小轿上来。我说:雇那干啥?就是因为平时在城市待惯了吃不得这苦爬不得这山——这山半点不高。你到泰山爬爬十八盘去,那才叫个高!今儿好不容易天赐良机,如此好天气,正好锻炼。来啊,咬牙坚持慢慢爬呀,千万别停!爬爬就好了。我会一直等你们陪着你们直到峰顶的。吴居士说:谢谢!太谢谢了!接着就开始和袁姐相扶着沿陡峭又滑滑的石阶路往上爬。边爬边唱起了:感谢你!我衷心谢谢你……我就微笑着一直望着他们,一直到他们渐渐走近了停下要歇息,才又转身慢慢地朝上爬去。爬一会儿再停下来,叫他们几声说笑几句鼓励鼓励他们坚持就是胜利。这样就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又说说笑笑不寂寞孤独又很悠悠自在的朝上爬去……
一路上。我是一直很真诚很慈悯地不断掏着口袋里早换下的零钱,逐一舍给路旁隔不远一个隔不远两个、三个,那些打着雨伞拿着饭碗要钱花的人们的。他们多半是老弱病残。而其中即使有那较为健全的也大都破衣烂衫。我蹲下来和其中一对看上去病容满面较为特殊的相挨一起讨要的白发老夫妻聊天儿,问他们为何这么大年纪而且天下着雨还出来乞讨?问他们家中还有什么人?是不是没有儿子赡养他们?没想到这一问,便引起了老夫妻的伤悲和眼泪。那老妇人边哭边说:我们是被独生儿子和媳妇赶出来,没有办法才要饭吃的。但有一点办法,谁愿意这样低三下四。我一愣:为什么呀?她说;因为我们都得了病常年抱药罐。不但再为他们带不了娃娃,更是再也干不了其它事。所以就被赶了出来。我的心头一阵难喻的悲哀:我们这些文明古国的华夏子孙到底怎么了?怎么越来越活得不如那些牛羊乌鸦的毛角畜牲了呢?于此,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大约二十几年前我初写第一部长篇小说《跪墓》时曾发过的誓愿:我要努力,要让天下所有穷苦的人不再穷苦;要让那些挨饿受冻的人们都能吃饱穿暖;要让那些无人赡养的鳏寡孤独都有所归有所养;要让那些……可是我能么?现在想起昔年那个曾经豪情万丈雄心勃勃的二十来岁的我真是有些好笑。起心可好啊,想得可好啊,就是一直没有实现。但是,即使是那样不是小愿的小愿也没有实现。如今的我却要再发愿,那就是:如果给我一个平台,我一定要度尽天下苍生!一定!可愿是好发,苍生真能度尽吗?佛都不能度尽,何况吾辈乎!……唉,度不尽也要度,今生度不完来生乘愿再来;来生度不尽后生再来。众生无尽我愿无尽呀……就这么自问自答翻来复去地思想着,自信又矛盾地往前走。边走边给两边冒雨讨饭的人们舍着零钱,边笑着合什:阿弥陀佛!真诚的向他们祝福早离苦海。虽然看着他们也都合什念着阿弥陀佛,但很明显大多是冲着钱才念的。就想这众生无边誓愿度真何其难哉!不仅心头又有了一些忧郁和悲哀。而且随着这忧郁和悲哀,在我转身看到一幕不该看到的“雨中奇景”的画面后,就更是雨里加雪雪加霜地深重了。怎么竟让我看到呢?怎么偏偏竟让我看到呢——
一个身穿灰色居士服的中等个青年女居士,在和一个高出她多半头身穿黄僧衣的秃头男僧共同顶着一把红花雨伞。不,确切地说是男僧顶上身上全罩,而女居士顶上也就罩一半儿。那男僧壮壮的方脸略黑,看上去比那女居士年龄略长,戴着一副看是斯文却是让人感觉又极不斯文的白框眼镜。之所以说极不斯文,是因为细看现在这个壮年男僧,不仅在让这个比他矮多半头的女居士右手专门为他打着雨伞,而且还在由这个女居士右臂紧紧地挎着他的左臂。两个人就那么紧紧相依相拥,俨然一对极为亲密的情侣!为躲雨吗?真不知是这雨成全了他们这对“鸳鸯”,还是这对“鸳鸯”再让天为他们哭泣?悲哀啊,我们的佛门为什么堕落衰败?这些佛弟子们也真该反省反省了。这是丢得什么脸现得什么眼呢?……我楞楞地看着他们相亲相爱地相依偎着在我身边走过,边走边还不停地细细低语诉说着什么。心想:天啊,时代不同了,佛门也变了。居士和尚相恋了,光天化日竟敢如此相伴了。相恋相伴你们倒是偷着点儿呀,干嘛非要出来污人眼啊?既然相恋相伴那就快去还俗哪,干嘛还非是穿着这衣服呀?真是败毁佛门罪不轻呀,地狱门前多道僧哪!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前不久曾听说过的一个真实的不是笑话的笑话:有几个女子到寺院去祈福求子,被一个和尚听到。那和尚便说:要想求子来找我啊。我有办法让你要男得男要女得女,保证有求必应百发百中!不料恰被一有道居士听到,不由伸手指着那和尚鼻子大骂:你这秃驴岂是僧?披个袈裟装佛圣!心怀不善淫心盛,地狱无门往里拱!咄,今天我要打你大鼻抖!骂着就抬手啪!打在那和尚脸上。直惊得周围那些拜佛的人们先是惊怔,而后就爆发出一阵揶揄的大笑。笑着就嚷:快脱了袈裟走吧,别在这儿秽污这寺院净土啦!走,快走吧!直把那和尚轰得灰溜溜出了寺去……今天——就是现在看着这本不该有的“佛门奇景”,看着相拥相偎的这两位“爱侣”那亲亲密密的样子,我突然发觉他们就像在这碧绿清净的境地上多了一堆肮脏臭狗屎,既不伦不类又污人眼睛,真是让人恶心!真是让我也想指着那和尚骂他几句:你这秃驴岂是僧,不精修行诱花容。不伦不类不夫妻,败毁佛门罪不轻!咄,今天就打你不该披个袈裟装圣僧!……可是我敢吗?我能吗?我从来只是写书从不动嘴更不动手的。况且——况且现在这位女居士“女花容”和那位男僧和尚,已走到了最上边的离佛母洞外已是很近的最高平台上,和等在那里正对着下边喊我的大圆师父擦身而过。他们依然在挎膊相拥着。而大圆师却是视若无睹。她只是在对着愣怔的我高喊:小凤,还不快点儿!再不赶快上来随我进去,你就得自己掏钱进了。快,快点的啊!于是我就赶紧高应着:哎,来了!就加快脚步爬了上去。到近前大圆师父说:真能磨!快点儿的。他们都到前边儿,就等你了。后边那有钱的咱不管他们,就让他们自己掏钱进吧。快走!我的心里一热,感恩感动又感激地跟着大圆师父到洞前小院儿的铁栏杆间排上了队——
现在,我已经站在了这个闻名世界天下唯有古老又神奇的佛山佛母洞前。前边还有几个人,还需再耐心等待。于此,我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在《读者》杂志上读到的著名作家蒋子龙所写的关于昔年他曾游佛山的一篇散文。据说那也是他一段真实的人生经历——
说是有一年。作家蒋子龙随当地文化部门由许多的诗人作家文化人士组成的一个旅游团来游佛山。中国的近代文人大都是反封建唯心不信宗教的。所以到处游观时,也就肆无忌惮地胡云八耪毫无忌讳。那天人们乘着大轿车进山时,是一路畅通平安直入的。而游到佛母洞,当一个什么文化局长的中年干部钻进洞里,半晌不出。在外边人等候的人们不耐烦在催促询问:怎么还不出来?你在里边看到了什么?时那中年干部就答说:看到了五脏六腑。外边人就问:五脏六腑什么样?那中年干部就说:跟猪的一个样儿。就逗得一帮人哄声大笑。而其中一个青年女诗人,在游某寺一个大殿时。(详细记不太清了)但大概就是那女诗人为了出风头表现自己有个性有胆量天不怕地不怕,竟胆大包天地逆向逆行口不择言又大话狂言:我不信。我不怕。我就这样逆转逆行,看这些泥胎土塑的佛菩萨们能奈我何?……然后——然后就在他们嘻嘻嘻哈哈兴高采烈地结束游观,乘上大轿车行驶在返回的盘山路上时,就不知怎么一个“不小心”,那车就歪行下滑就跌进了山谷里。幸好那山谷不太深,幸好那一车的人也大都算是安然无恙。但独是那个说佛母五脏六腑跟猪一样的中年干部,在翻车时脸部撞到了前面靠背上。于是就磕掉了前面的大门牙,而他的嘴唇则红肿翻乎得可像猪一样!而另外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傲女诗人,则不知怎么就碰着了额头,肿肿胖胖紫黑紫黑的渗着殷殷的鲜血……
自那以后,我轻易不敢再妄言断论佛神是迷信,是不存在的了。当一切神奇玄怪的事实出现在面前,是不由你不相信它们的存在的!蒋作家最后如是说。
现在,站在佛母洞前排队等着去进洞去重生。忽然想起这个故事,就想那些个文人可是愚痴得紧!为什么直到遭到报应和惩罚才开始相信呢?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只要稍微有头脑的人,就会对我们生时来自何处死后去向哪里提出疑问;对人生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不平等提出疑问;对人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神奇古怪的恰巧巧合提出疑问;对人生最终的归宿提出疑问——难道死后的那个棺材或者骨灰盒,真的就是世人们的最终归宿吗?若真那样,又要那个破棺材破骨灰盒有什么用呢?……而要解开一切一切所有的这些个疑问,就必须要走进佛门。而且也只有走进佛门,才能给你一个最根本彻底最究竟圆满的答案。可是,被誉为文人誉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那些“伟大”的作家诗人们,怎么就想不起这些疑问,怎么就不知问个为什么,怎么就不知寻根问底走进佛门来找个答案呢?而不明白这些,又怎么可能写出什么好的作品震撼人心教化人们,又怎么配称为“人类灵魂工程师”呢?嗨嗨,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所谓的诗人作家的?!嗨嗨,愚痴!真是愚痴啊!古常说:朝闻道夕死足矣!缘何那么多的文人世人怎么就不知道寻道问道又闻道呢?难怪这个时代就总也出不来有品味的真正惊世救世的好作品呢!阿弥陀佛!世人千万可别在根本一无所知所解的情况下,定论说是宗教封建迷信。当你遇到那些自己不可预知不可阻止无法挽救的所有蹊跷跷蹊的古怪事,你难道就真的不敢直接面对不也勇于承认佛神本是存在的,而绝对不是无中生有的封建迷信吗?可怜啊可怜!佛说可怜悯者,就是指的你们这种只知贪嗔痴不知生死鬼愚昧无知的可怜虫啊!……
小赵,快,轮到你了!一连把那几个居士送进去又接出来的大圆师父在对着我喊。哎,来了。我赶忙应着来到那个像女人产门一样的狭窄洞口前。然后按照大圆师父的指点,先是侧着身子把双臂伸进去,再由后边的大圆师父和袁姐一怂,就已极为顺利地进到了真是窄小如母腹的小洞里了。轻然定身抬头四望仅能容身的洞壁,确实有着如人一样的“五脏六腑”。只是这里的五脏六腑都是由黑的红的紫的五颜六色的自然化石组成的。这些自然化石清清洁净的晶莹透明纤尘不染,可不像人的那么肮脏……美!真是太美了!神奇!真是太神奇了!怪不得都说进来再出去,就等于重生一次就能脱胎换骨呢!早听大圆师父说过,佛母洞是几千年来大自然神奇变化自然形成的古洞。她那狭小的“母腹洞府”和那“女性产门样”的洞口,只要真诚,无论你是多么的胖大或是多么的瘦小,都是一样的能进去能出来。也就是说那石洞口就像女人的肉身一样有伸缩性。神奇,真是神奇!非同凡响,绝对是非同凡响!而钻进去再爬出来,就已经是脱胎换骨转凡成圣了!
现在,我置身于这个古老而神奇的佛母洞里,自然而然就由此想到母亲,又由母亲想到天下所有的母亲之伟大和神奇:没有母亲就没有人生传世,没有母亲就没有这个世界,没有母亲这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这世上有亲人爱友人爱夫妻爱等等千爱万爱,都是自私有限的需要报酬和交换的。而独独惟有母爱,才是最无私最纯粹最伟大最神圣的。佛母洞——这古老而神奇的自然灵性佛母洞,真是让我从内心底里涌起的感恩感动感激感谢感怀感……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出来啊!快出来啊!怎么呆着不出来了?在里边想什么呢?快出来。外边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呢。小赵快出来啊!怎么了?……哎!我从深思中醒过来赶紧应着,忙就弯下腰来先伸出双手双臂顺着洞口往外爬。接着被等候在外边的袁姐等人伸手一拉,就已经回到了外边来。然后,旁边排队的人们就立即开始被站在一边监管的老和尚,指挥着继续入洞出洞脱胎换骨了……
随着大圆师父一行人走出来。到外边院墙的墙洞水管下,探头喝饱了佛母的“奶水”,沿来路慢慢地往下走。就很惬意地很开心地唱起了佛歌:踏着圣人的足迹,这是我唯一的追求。阿弥陀佛,释迦法统,乘着那光明的法船,驾着我深播的莲花,回归我本有的家乡,奔向那永恒的乐园……边唱还边不停地掏出零钱送给路旁讨要的老弱病残。直到把口袋掏了个净光光再没的舍,见人伸手翻着口袋只好连连说着抱歉,真是觉得很不好意思!
开车往回走的路上。天还是在淋漓不断的下着密密的雨帘,极目所望到处是湿漉漉的。有的地方还存着浅浅的水洼。突然有一只被谁开车轧死的肠血遍地的死鸡尸横在下坡段的路中央。直吓得开车的吴居士紧急刹车。车轮擦地吱——!地发出好长一声尖利刺耳的大叫,把车上的们都惊得一愣。当看清前面的一切,大圆师忙就为它念起了:阿弥陀佛……我也忙跟着念。时吴居士定神已开车右拐往前绕过去复往前走。人们才从惊然中醒来,开始议论那只鸡死得好惨,但并没有人说应该下车把它埋掉。因为如果这样抛下它还在那儿横尸,是必会吓到后边的人们,而且肯定还会再遭到倾轧。我是马上就想到的应该下车把它埋到路旁的地里树下,免得它再惨遭戳尸。可是,当我看到大圆师父默然无语,看到刘氏夫妇对我的漠然冷冷,最终还是隐忍无语。就想还是少多事惹人烦,回去念经做回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