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商机
当铺之所以存在，就在于单纯，不管你是谁，有东西我都接，价格我说了算。
好处就是程序简单，效率奇高，可以救急。
坏处就是憋闷。
比如明码实价的东西，当给当铺，十枚灵石的，运气好能当得一枚，按日抽寄存费，一旦寄存费超过两枚灵石，直接没收。赎回的时候，除了寄存的费用，二十枚灵石起！所以赎回什么的，基本就一摆设，只有极个别玩儿情怀的暴发户才干这种傻事儿。
——对，当铺除了给典当者留点心里安慰，让其觉得不是贱卖资产外，主要就是针对这种傻x才兴起的赎回，这种单子不多，但是成一单，可以用暴利到无耻形容。
至于你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的玩意儿，当铺一律不会跟你玩儿赎回，它瞧得上的，都是直接买断。比如那个三枚上品灵石卖掉价值上千极品灵石的黑狱霜的修士，估计现在已经吐血三升了吧？
而柜坊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柜坊业务，不限于存款和放贷，这是修真界嘛。
它还有两大主业，首当其冲的，便是贵重物品寄存。
修真界的各色法宝啊，丹药啊，符箓啊，阵盘啊，天材地宝啊什么的，不一而足，都可以寄存。甚至妖兽都行，只要你不怕柜坊给你喂死了！
由于修士个体间的力量出入太大，而且力量常常凌驾于社会约定规则之上。这逼得修士们不得不想个办法来尽量减少被人杀人夺宝的几率。于是寄存行当应运而生。事实上，柜坊起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玩儿借贷那是后来的事儿。
寄存已经形成一种常态，就跟地球文明的微信支付宝一样，大家挂个储物装置，多数时候里面是居家旅行的必需品，好东西都在柜坊那儿搁着呢，这样一来，自然就能熄灭很多人的欲望。
柜坊还有一项主业，就是仙缘库。
名字很好听吧，做什么的呢？简三夫妇就是从仙缘库里出来的……
修真界的仙缘库，事实上虽然就是干的人贩子行当，但是还是有本质区别。像简三夫妇这种，毕竟是少数，被化归为奇葩类，有点像赌石，您买去风险自己承担。
更多的业务，其实还是偏向于人才交流。这些人才，才是真正的璞玉。
宗门虽然年年都有选拔，然而修真星实在是太大，人口分布实在过于分散，简三编的那个所谓被耽搁了的故事，修真界不知上演了多少场。而且宗门选拔，对于那些人才而言，也并非尽是幸事，比如明明在炼药方面出类拔萃的天才，却被阵法宗门耽搁的事儿，几乎年年都在上演。
这就促进了猎头行当的兴起，像剑道宗这样专门搞这种行当的宗门，每个大陆都有。
这些猎头，四处寻觅人才，然后交割给柜坊，柜坊则根据这些人才特性，分门别类，明码标价，由宗门自行挑选，做到人尽其才。无论是被出售者还是买家，都是皆大欢喜。
谁不想长生，或者求不得长生，多活些时日也是好的，又或者入得宗门，总比散修潇洒。所以不用怀疑那些被猎头相中的修士们的意愿，这也是当初秦霜第发现简三夫妇，他不得不装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的缘故。
然而柜坊毕竟是凡圣当家，而且规模太大，这样一来，它的弊端也显而易见。
以借贷为例，得讲个事出有因，物有所值。每一笔业务的成交，程序之繁琐，就算是简三他们钻空子，也得折腾老半天。
柜坊从来不接受师出无名的东西抵押，哪怕明知道某件东西价值不菲，他们宁愿给你信贷，也不会签批。一旦这个口子放开，百分百会出现利用残次品玩儿神秘主义套柜坊资金的事儿出现。
寄存也是一样，来历不明，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是别人玩儿的猫腻，比如丹药，说不定就是毒丹，污秽了整个寄存库，把别人的东西整没了，谁来赔？
仙缘库还是一样，我特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把别人家的真传，或者大户人家的公子千金抓来搞二次买卖？
总之柜坊的缺陷就是盘子太大，要想面面俱到，事事拖沓是必然的。
简三想干什么？很简单，柜坊不敢接的，由我来出面接。
操作也简单，担保作为第三方平台，客户不和柜坊发生直接交易，当客户找上门来，由我去找柜坊担保，柜坊把业务交给我，我和客户发生交易，出了纰漏，我自个儿担着，由于自己有抵押在柜坊那里搁着，柜坊也不担心这是笔烂账。
既然我给客户救了急，收点佣金应该没问题吧？咱也不黑，比如借贷，柜坊给你四厘利息，我抽一厘利息，作为客户而言，怎么算都值！
可以预见，这种行当真搞起来了，必然市场巨大，其中最大的一门生意，就是抵押物借贷。
散修们手上，十有八九的东西不明来历，这些东西扔当铺会肉疼，给柜坊柜坊不接，找担保行，不管是卖掉还是抵押，都有柜坊的金子招牌做保，何乐而不为？
那简三他们付出了什么？除了店面的租金和人工工资以及管理成本，他们什么都没付出，唯一承担的，就是资金无法及时回笼的风险。
这是风险吗？本来是的，但是如果规模不是太大，免得为规避各种暗箱操作，陷入不得不完善繁琐程序的老路，在有限的几人里严密把控，几乎可以说是零风险。
柜坊的高层，不可能看不到其间的商机，看到了，就会来考察投资。他根本不担心别人模仿，或者撇开安行街区分科单干。随便你怎么模仿，安行街区始终得有人来做这事儿，只要你来安行街区，就得和安行街区分科搭线。
简三希望来搭线的这个人，拿得出手。
一个半月后，韦重朝出关了，自然没有突破，不过离那临门一脚，已经不远了，连简三这种垃圾货色，都看得出韦重朝气质上发生了很大变化——嗯，只要韦重朝不收敛气息，在简三眼里，韦重朝跟个重影儿似的，这是分神前兆。
批文很快下来了，果然，柜坊暂时不赞成开分支业务，但鼓励进行业务拓展，可以择人授权，走报批程序，待程序完善后，即可挂牌开张。
这封批文不是传讯形式下达的，而是帝炫星系一位富家子弟顺道带过来的。
他叫钟瑜乾。
韦重朝和占树铭对视了一眼，有种玩儿脱了的感觉。
他们原本以为一破街区的散修业务，撑死了就司库级别的亲戚朋友们来捞点外水罢了。
可是这位特么的来自帝炫星系总部！
这种人是不是有病，看得上这点业务量？你特么就算要玩儿，再不济也应该是跑到连云宗本部的连云城玩儿才合理对不对？
你知不知道我们本来只是需要一个壳子，你只是个代理，可是你那么搞，我们敢把你当壳子？合着我们忙活半天，全特么白搭了？
“各位宣科，打搅了，不用介怀，你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柜坊的垫资我出，利润五五开，如何？”钟瑜乾长得本来就玉树临风，此番话出，声如磁石，春风和煦，使人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信任的感觉。
“钟道友说笑了。”韦重朝原本面带微笑，此时却收敛笑意，一脸严肃，“作为柜坊分科首席宣科，当站在柜坊的立场说话，钟道友此言，多有置我等于危墙之下的意味，还望收回此话。这是占树铭占宣科，主要负责本分科外务洽谈……占宣科。”
占树铭站了出来：“在！”
“帮钟道友完善程序，记住，按章程来！”
“是！”占树铭依足了规矩抱拳回应，然后转身询问钟瑜乾，“钟道友，这边请?”
钟瑜乾愣了愣：“诸位，这事儿挺急的，其他柜坊应该也听到风声了，也有相同请示上报，真要走完流程，不知得到什么时候去了，说不定到时候这业务已经歇菜了。咱们何不边开张边等批示？你们想想，批文都是我带来的，这点你们还信不过我？”
“抱歉，爱莫能助，您也不希望我们柜坊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不负责任不是？”韦重朝毫不松口。
废话不是！我们特么怎么信得过你？你不带批文，错个时间点来，我们还可能信你，柜坊重要文件，居然由你亲自带来，谁知道你是不是搞微服私访那套的？
“误会了不是？”钟瑜乾似乎豪门弟子做惯了，阅历明显不足，或者他接触的层面不一样，懒得在这块儿动脑筋，如今他送出好处这几位却义正言辞，他不得不把这事儿再琢磨一遍，终于想通了此间节。
“呵呵，不存在误会，钟道友，我事儿多，暂时不能陪您，有什么需要详谈的，您和占宣科商量……对了，郑宣科，单宣科，你们配合一下，一定要在柜坊允许范围内，尽量设法满足钟道友。”韦重朝边说边出了内务密室，直接找简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