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大菜&灵食
宋樟介绍，这上膳坊历史悠久，在宫俞界还只是黄级小界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只是最初并不叫这名儿。那时的宫俞界凡人还有皇帝，府都被称作京都。因为这家酒楼做的饭菜实在美味，就连皇帝就经常微服私访出来就餐，因此整个国家都知道这家酒楼的名字。
皇帝出宫吃饭，每次都吃的不一样，一连出来三十六次也没一道菜重样，龙心大悦，赏赐给了酒楼老板许多宝贝，同时御笔一挥，赐下“上膳坊”三个大字，被沿用至今。
说完上膳坊的历史，宋樟忽然压低声音凑近说：“上膳坊最厉害的不是做的饭食美味，而是他们能搞到带灵气的食材，普通人来这吃上一顿饭能延年益寿百病全消，不知道多少人家存了一辈子的钱就为了来这吃一顿灵食呢。”
秋零眉毛一动：“带灵气的食材？”
宋樟的声音更低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说是灵兽的肉，还有长在人迹罕至地方的灵药之类。”
秋零摸了摸下巴，十分有兴致：“想吃这么一顿，是不是得预约啊？”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宋樟的那颗小心脏猛地一跳！连说话都结巴了。
“不不不知道，小人这就去帮您问问……？”
“嗯，去吧。”
得到肯定回答，宋樟脚下像安了弹簧一样几乎是跳着冲进上膳坊的大门。
几分钟之后，他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一看就是管事人的中年男人，男人的精神状态特别好，目光如炬，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明明是个未曾修炼的凡人，身上却隐约透出些灵气波动。
这就是吃过灵食的效果吗？
秋零探出神念把人从头扫到脚，发现这人的血肉经脉之中蕴藏了不少灵气，可惜不会修炼没有法门将之吸收，产生的效果微乎其微，不过对于凡人来说或许已经足够。
男人走到秋零面前，行了一礼：“鄙人白醒，是这家上膳坊的掌柜，见过这位大人。”
秋零收回神念，没对他的招呼表态，而是说：“蕴含灵气的食物你在三十年内都不能再吃了。”
白醒一愣：“为何？还请大人指教。”
秋零没回答，他出言提醒已经是狗拿耗子，上膳坊做灵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吃多了之后会有什么结果自然一清二楚，这人作为一家店的掌柜没道理不知道。
他看向宋樟。
宋樟秒懂，立刻抢白道：“做灵食的师傅正好在，食材也有，白掌柜说不用预定，大人，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去尝尝！”
这俩人这番互动，白醒作为酒楼掌柜，人精一样的人哪里看不懂？也不再问，顺势做了个手势请二位进门，然后亲自带着他们上到顶楼视野最佳的包间。
“灵食耗时不短，二位稍等，在此之前，先尝尝本店的招牌菜，算是鄙人为欢迎大人到来赠送的。”
秋零全程没说话，端着“修士大人”的架子，让宋樟做全权发言人，白醒一点都没在意，反倒因为这个对他更恭敬了。
在秋家四年，秋零深谙上位者的处世之道，别看秋谦言在家里的时候随和亲切，对他们这几个人工智能真就和亲爹一样，但是一旦出去，比如参加个比赛什么的，那是标准的“目中无人”，和他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人就算站在他面前，也没办法在他涣散的眼睛里找到自己的影子，能得到他一声“哼”，都算是幸运。
秋谦言年纪轻轻这般处事，会有人说他不懂事吗？
当然不会！
人性就是这样，只要你有实力，哪怕伸脚踹人，也有人恬着脸再让你踹一脚；可若是没实力，哪怕做全世界最好的好人，也依旧得不到该有的尊严。
白醒亲自给二人倒了茶，端上小吃，然后在秋零一个眼神下退出了包间。
换了个地方，上的茶又是不一样的味道，这一杯喝起来没有仙绫阁的苦，也没有回甘，但是却气味芳香，让人心旷神怡。
秋零小口喝着茶，对面的宋樟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试探性的问：“刚才在大门外，大人说……”
“你想问为什么我让他三十年内不能再吃灵食了？”
“嗯嗯！”
“这很简单。灵气滋养血肉，凡人少量使用一些，延年益寿百病全消，但毕竟你们没有修炼，不能将这些灵气化为己用，一旦积累超过身体的承受极限，轻则病痛缠身，重则爆体而亡，白掌柜如今已经快到临界点，再多吃，不但没好处，还会自找麻烦。”说到这里，秋零看宋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稍微提醒了他一句，“你不用到他面前去多话，上膳坊开到今天，身为掌柜，他不会不知道这种事，我相信如今他的灵气在体内保持临界值是有人引导控制的结果。”
“原来如此！”宋樟恍然大悟，立刻为自己刚才浅薄的想法感到羞愧，不再提这件事，转而期待起了等会儿将要品尝到的灵食。
那可是他攒了这么多年的家底连一盘菜都买不起的高级货，如今只不过带了个路就能吃到，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两人没等多久，有人端上来了五道大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看得人口舌生津，一看就是镇店招牌菜。
秋零也不客气，抄起筷子就动手，刚进嘴，就被在口中爆发出来的味道惊得僵在了原地。
原来……好吃的东西竟然能美味到这种地步吗？
送菜来的管事并未直接退下，而是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蹭，等着看这位掌柜口中的“大人物”对他们店里的招牌菜的评价。
要知道这些招牌菜无一不是店里的精品，除了灵食之外，一般人来店里一桌只会点一道，他们桌上这五道菜全都是楼下其他客人之前点的，结果刚出锅就被掌柜截了胡，让大师傅重做了给那些客人送去，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上五道大菜。
既然这人来头不小，那么他对菜品的评价就一定很重要！
这么想着，管事用比蜗牛还慢的速度往门边蹭，然后诧异的看到了那位“大人物”刚尝一口就一脸放光的样子。
……有这么好吃？
不光是管事，就连宋樟都被秋零的表情弄得一愣，心里第一反应是掌柜的肯定为了讨好修士大人拿出了看家本领，可是等他尝过秋零吃过的那道菜之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吃是好吃，可是也不至于……吧？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修士大人自小修炼，不食人间烟火，因此才未曾尝过世间百味，第一次吃会有这样的表现很正常！嗯！一定是这样！
宋樟自觉找到了真相，看秋零的目光比之前少了不少敬畏，也就是这时他才注意到，虽然这位修士大人个子不矮，身量修长，穿着也很成熟，可这张脸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幼稚，再想想之前他确实说过他未满十五……
什么大人，明明就是个孩子啊！
于是当秋零把每道菜都尝过一遍，对美食有了一个直观认知之后，一抬头，对上的就是宋樟充满慈爱的目光。
秋零：“……？？？”
宋樟一个激灵，立刻把刚刚升起的奇葩念头打消掉，低头吃菜。
什么孩子，刚刚自己简直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对着修士大人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
包间门口，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管事终于蹭到了门外，轻轻地把门拉上，一路小跑着跟掌柜打小报告去了。
五道菜虽说是大菜，但所谓的“大”指的是用料的珍贵和烹饪过程的繁杂程度，其分量对于一般的家常菜来说可能连一半都不到，因此五个盘子很快就见了底。
其中五分之四都进了秋零的肚子里。
摸摸暖洋洋的胃部，秋零觉得这顿饭吃的一本满足。然后就皱了皱眉。
这下麻烦了，见识过美食的力量，他哪里还吃得下营养剂那种食之无味的东西？啧啧，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宋樟一直在观察他，发现他摸着肚子突然变脸心里就是一咯噔，还以为他不适应凡人的饭食吃坏了肚子，刚要问，外面就有人敲门。
“大人，灵食好了，是否即刻呈上？”
秋零眼睛一亮：“上！”
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几个婀娜侍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托着一个白玉质地的盘子，好似托着什么稀世珍宝。
秋零眯着眼睛抽了抽鼻子，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门一开，他就闻到了一股混杂着土腥味的血腥味，和刚才上来的五道菜简直是天上地下，偏偏这味道还是从那些玉盘里飘出来的！
当侍女们将玉盘摆在餐桌上后，秋零的预感被证实了。
这一块块带着血的不明肉类和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拔出来连土都没洗干净的杂草……就是所谓的灵食？？
不止秋零，宋樟也被这大张旗鼓送上来的东西弄得有些懵。尤其摆在他面前的是一条死不瞑目的小黄鱼，那扑鼻而来的鱼腥味简直熏得他差点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
两人愣神的功夫，侍女们依次退场，白掌柜再次出现，一脸讨好的笑容：“菜品已上齐，请二位品鉴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