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尘土
时间总是会过去，月亮在天上挂着发着微微的白光，照在没下多久的雪地里，反射到四周，似有微微火气，雪开始融化，成了夜雾便又增加了丝丝凉气。张府一屋内仍有火光，怕被人发现异样还特地指点了一盏灯，早上还忙碌的张府如今只剩下几人在屋内计划离开长沙之事。
“我留下。”张毋离握了握袖里的匕首，接着道，“是我的责任，若是现在离开张府我张毋离到死也不会安心。”
张宣责拿起手里的扇子一抬手就朝张毋离狠狠扔去，原本以为她会和往常一样抬手接下扇子，并且去和他说些有的没的去调节调节气氛。，只是这次张毋离也知错在自己变没能用手去接下。
扇子直直砸在张毋离身上，就只有这么一丝丝偏移，虽说是避开了伤口处，却也是又扯开了才开始愈合的口子。张毋离明显感觉到伤口有些裂开，也不太清楚是不是自己感觉有问题了，好像已经开始流起血来，回头有一想自己加了件披风实是正确之择，不过还希望这血不要渗得太快了些，咋舌一声冷冷道“人来了。”
“宣责，你带毋已和白爷一起走，既然离儿有此决心想必也是想和我这个老骨头一起担着责任。离儿已下定决心，时间紧迫你们就不要和她扯东扯西了，赶紧走！”
“二小姐……”一旁的张清风听完老太爷说，一副你们要是不让我留在张府我做鬼也会缠着二小姐的样子。
“张清风！”张毋离举起手就朝张清风脸上打，却被老太爷给挡了回去，留下张毋离一脸惊恐，心念：我竟然打了爷爷，张清风我要你好看。
“他要留就留，离儿这次他能不能活下只能看他是否在张家学好本事，能够留下一命。”
张清风一声“是”白爷将决定好的二人带走，不是说不将张家全部救离，实在是因为历朝历代朝代更替，一群良丞都会死在这更替之中，不是时间紧，或许能够想出万全之策，但是现在张家必定是要留人，留下之人非死即伤。他们能将张家几十余口下人全部安排妥当已是尽了全力，现在怎么可能再去妄想能有什么万全之策，否则此事若是再拖还会拖累白家，牵连省广，不可再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张宣责与张毋已匆匆告别拿上些许盘缠，夜出了长沙。
“玉不自言如桃李，鱼目笑之卞和耻。楚国青蝇何太多，连城白璧遭谗毁。荆山长号泣血人，忠臣死为刖足鬼。”自古忠臣磨难多，张家世代为将忠义摆在首位，不忠乃犯了大忌，按家规理应受万鞭抽打之苦，待到皮开肉绽之时再投入另派所养食虫之池受虫食之苦，你若有本事逃离虫池那自然万幸，张家欢迎自当你，若无本事张家这算清理门户也没人会为你伸冤。
不过此次不同，清政府昏庸无能打压张家在先，此次之举只是没能帮助清朝除反叛之人，算不上是不忠。要说这狗都知道你打它一拳，它咬你一口，张家人自然知晓这道理，不翻咬一口都已是仁至义尽还想期望祝你一臂之力？简直妄想。
“张老爷子，张家已陨，若是收起往日里的架子，我们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一人身穿黑衣，带人围住张府，不过也有少数人手中拿起火把在他们面前晃了一下也就离开了张府，他们的意思其实就是说在里面的主人死去后活活将里面的人烧死。
“张家已陨，天命难违，可我们张家人最喜欢以少胜多了，离儿，风清！”
张毋离袖里握住匕首，心说这次可没有子弹什么的总算有些许胜算，切记自己可不能再把它给扔到别人脖子上了。
张老太爷手握剑柄，目中闪过一道寒光，身旁无数杀气纵然卷起，他自己就如台风的台风眼一般，周边的杀气就在他身边螺旋盘绕，双目一霎时紧闭，手中长剑也随之出鞘。一剑一人全都化一揉黑影，想条有自我意识的长鞭向带头人抽去，那黑影刚才开始能看出人形，随着时间慢逝夜晚似乎很给他面子，越来越黑，导致到了最后只能看清步步锁住对方动作的光剑。
在场人都是一怔，在此之间，张毋离和张清风袖底都是白光瞬闪，猛然间也是画出了二三十道光影，几乎是同时分开，又同时伤住敌人要害让之丧失行动能力，也就停了下去又回到那夜色当中继续一面处理旁人，一面预备看好时机来一个擒贼先擒王，将领头人先给制服其余的小兵小将也就好对付的多了。
可是张老太爷没注意到，在他和人正在周旋的时候有人从高处有一团黑影跳下，张毋离脸色大变，冲过去大声道：“小心！”而然黑影来的太快，张老太爷没能反应及时，腹部被两把大刀贯穿过去，身旁两人将手中刀又抽出，老太爷用精神控制住身体在黑暗之中胡乱挥下最后一剑，身子就倒在了两人之间。只不过是在他闭眼之前，用沾满血的手在地上写写画画了些东西，最后用手牢牢遮住，完成后便咽了气。
张毋离脸色骤然变得冷静，但是身上的动作却更快，与两人扭打在一起，张毋离的动作简直毫无章法可言，像是发了疯的病狗似的逮着人就咬。两人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对于突然过来的人也就是悠悠一怔，稍作迟疑，拿起手中的刀凌空翻腾了几下，想着不能让自己被这条疯狗给咬了，现在目的也已达到，速速逃离才是上策，虽是怎么说，手中刀也没有丝毫留情。张毋离深知情况有些不妙，只听空气中传来舞弄刀声，声音急速接近，重重砍在肩上以及腹部。张毋离明白他们两人是在警告自己，要是还要想和他们拼命你就只有和刚才人一样了。
但是张家老太爷曾经跟她说过一人之疯，可破三军，老太爷将这说法有些夸大了，不过这人不疯起来又怎知自己究竟有多大实力呢？张毋离看中一人脖子处心说你们这是在逼我，我说好不要扔的可是忍字头上一把刀，那这把刀我张毋离今日就送与你们。手中匕首瞬间脱离，另一袖口匕首又猛然出现，心下一横，带动早已受伤的肩部向另一人的腹部狠狠挥去，默默走到死去人的跟前拿起匕首道了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另一人见自己同伴死在张毋离手中，立马下命令烧府，又让一堆人留在张府牵制住他们，一定要确保他们死在大火中，自己便赶紧离开了张府。
张清风朝张毋离看了眼，示意说他们这是要和咱们同归于尽的意思，张毋离没理又挥舞起了匕首，与上次不同的是她开始次次往人脖子与胸口处袭去，只要是中了招的人也无一生还。张清风明白了自家二小姐的意思，也把老天爷去世的气撒在了那些无辜人的身上。其实他们那些人说到底也只是跟错了人罢了。
刚才张府还是清新淡雅的样子，然而也就是几个时辰的功夫便横尸遍野了，张清风瞧见火势越来越大，决定加快速度解决剩下人，拉了拉还站在老太爷尸体旁的张毋离说：“二小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张毋离点点头，环顾下四周，心里道真快啊，就这么解决完了。被张清风搀扶到桃花树下，心叫不好，一把推开张清风，手伏在树杆上，呕出一口鲜血，张清风情急之下没去顾什么礼节一把搂住张毋离说：“二小姐为何要推开清风。”像是在质问，却是在责怪。
“我怕……弄脏……了你。”就倒了下去。
张清风把张毋离放在树下，换了个姿势好方便自己背着她，走了好远，听见张毋离有节奏的呼吸声，眼眸淡了下，说了句：“不管什么时候我都要好好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