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例如你
在经过了几个时辰的恢复和修整之后，孔愚已经回复到了最好的状态。他现在最大的收获就是他与水的亲和力已经加强了很多，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他在通往传奇境的道路上踏出了第一步。
现在已经是午夜，月亮也是最亮最圆的时候，整个湖面也是最亮的时候。孔愚没有再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带上自己的玉箫，举起酒桶，乘上了自己的小船直接向湖中央而去。
孔愚也是不慌不忙，拿出了自己的玉箫，直接吹奏了起来。这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当子夜的音律响起，周遭的一切好像失去了颜色，周围都变成了一幅水墨画，只有孔愚身上还散发着色彩。月色好像也被这箫声吸引，把所有的宠爱都分予了一人。
悠悠的箫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不管是岸边已经休息了的水鸟，还是在水底随水飘荡的鱼儿们，都被这箫声所吸引。借着今夜的月色都离开了自己的巢穴，向箫声之处靠了过来。所有的鸟儿们也不再盘旋，直接就落到了小船之上，静心倾听。鱼儿们也都排成了队伍，跟着这旋律在水底舞蹈，各种颜色的鱼儿都在尽力的游出自己最美的舞姿。更有甚者越出水面，想要与这箫声来一次亲密接触。
此情此景对于孔愚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他在箫声上的造诣如果算作第二，恐怕也没有人敢称第一。越来越多的鱼儿汇聚了过来，整个水底一下子形成了鱼的海洋。五颜六色，变幻莫测，但这也引来了更加强大的食肉动物。
一只巨大的鲶鱼已经开始了它的捕食之旅，它在这些鱼群之中，来回穿梭，每一次都会有所收获，可惜它还没有高兴太久，一只更加巨大的鳗鱼也出现了，它散发着强大的电力一下子就电倒了一片。所有的鱼都是在想办法远离它。
可是它嚣张还没有多久，一只巨大的蟒蛇便占领了这片水域。它的眼里只有那最大猎物，那只还没有嚣张多久的鲶鱼便成了它口中之食。就如同这自然的法则一样，一级统治着一级。越强大的个体，他的猎物也是更加的强大。
没有人知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换了多少批的统治者，这里已经从一开始的水上乐园，变成了现在的血淋淋的战场，孔愚的箫声也从一开始的低鸣倾诉，已经演变成了浓浓的战意。孔愚已经把他对意境的理解，放到了这箫声之中。
当最后成功夺下了地盘的巨鳄，准备将眼前之人一起吃掉之时，水底一只长约二十米的怪物一跃而起。一口就咬住了巨鳄的腰身，带着它一起沉入了水底。尽管拿巨鳄还在拼死挣扎，溅起了巨大的浪花，但是巨大的差距让它也只能成为别人的盘中之餐。
“这便是我需要寻找的道吗？牺牲所有只为成就一人。”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孔愚不由得怀疑起了自己的道路。
当风吹散了这血腥之气，湖水又重新变得透明，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孔愚又再次吹响了玉箫，这次的箫声带着浓浓的思恋，苦涩悠长，好像那昨日的恋人再也难以相见。鱼儿沉入了水底，鸟儿也回归了巢穴，没有了幸福的乐章，动物也回归了平静，一切又变成了开始的模样。
突然湖水如同被开始煮沸，冒出了大量的气泡。水底那个巨大的怪物身影，也越来越得以显现。那二十多米的身长，如同巨蟒一样一圈圈转了起来，那巨大的头颅，那极其恐怖的面容就这样毫无保留出现在了孔愚的面前。
那浓厚的腥气，那恶心的口水，还有那让人充满惧意的大嘴，都展示着它的邪恶与强大。它慢慢地游到了孔愚的身边，用它充满了锐意的双眼打量着眼前之人，特别是当它靠近之时，那不安的躁动之气更是强烈。特别是用他那巨大的鼻子在孔愚身上闻来闻去，更是有一种要被一口吃下的既视感。
但是孔愚并没有任何的反抗，他依旧吹着他的玉箫，接受着怪物的各种审查。那怪物在注视了良久之后，用尾巴卷走了酒桶，便直接钻入了水下再也不见。
这个时候孔愚也放下了手中的玉箫，注视着眼前的湖水，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开始的镇定，如同即将归家的游子不停地颤栗着。
“玉儿！”
“玉儿！”
“玉儿！”一声一声地轻唤，孔愚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之处。
“嘭！”一声巨大的破水之声，伴随着的是一条美丽的人鱼越出了水面。仿佛被压制了很久的天性，这条美丽的人鱼在水面不停地跳跃舞蹈着。淡蓝色的头发，绝美的精致面容，绝对最具诱惑力的身体。在这淡蓝色的镜面之上，这么一只水之精灵在尽情的展现着她的美丽，每一次的回眸，每一次的微笑。都让孔愚心跳加速，不能自己。
“玉儿！”终于这美丽的人鱼也玩累了，她不急不缓，慢慢地游到了孔愚的船边。孔愚也是会意，吹起了手中的玉箫，演奏起那日初遇时的乐曲。人鱼玉儿也如同初遇之时，靠在船沿之上默默地倾听着。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开口，眼神之中的交流便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玉儿，我想你了。”一曲终了，孔愚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思恋。
而那人鱼玉儿也不说话，看着他只是笑。孔愚早已经知道玉儿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她却能听懂他说得每一句话。每次都是他在说，玉儿在那里听着，甚至连“玉儿”之名也是孔愚给她取的。
“又过了一年，你还是那样的漂亮。”只见孔愚伸手就要去碰她，可是还没有等到他碰触到，玉儿就已经后退了一步。
“玉儿，我知道你害怕，害怕我会承受这人鱼的诅咒。但是我现在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什么都不怕了。”
“曾经的我是儒家八派之上，所有儒生之榜样，文坛之领袖，高高在上。二十五岁便是超一流高手，同龄之人，无一敌手，未曾一败，是目空一切。”
“我以为我做到绝情，我便会无敌于天下。我以为我会如太子那般，站立在人世的顶端，却发现原来自己仅仅是一介凡人。”
“我输了，我居然就那样的输了！最后一招，我犹豫了，我害怕了，我畏惧了。我问他，是什么给了他勇气，赌我不敢拼命。”
“他说，有人希望他赢，他是她心中的支柱，他是她的英雄。”
“曾经的我以为无情才是最高的境界，现在看来是我错了。以前的我自命为圣人之后，就以为一切上天早已注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一直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从五年前我第一次见你开始，我便深深地，深深地为你着迷。但是我不敢，我害怕诅咒，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墮下凡尘，害怕失去一切。但是现在我知道了，想要的并不是等待，而是争取，没有什么是上天注定，就像我并不是这天地的主角，也不会异于常人。我要用我的双手，去夺回我曾经错过的，失去的一切。例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