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风寨
言不凡起身站在进来的女子身前，双方相互对峙。
女子开口问道：“就是你打伤的我们万永商行的人？”
言不凡答道：“没错，是我。”
了然道人也打算将面馆里的事情解释清楚，若是到时对方仍旧不依不饶在另想他法。但是还没等到了然道人开口，那个女子就已经挥动手中长鞭打向言不凡。
长鞭舞动携带破风一声，言不凡不为所动，抬起手臂轻而易举的就将飞舞而来的长鞭抓在了手中，女子见状用力拽了两下长鞭，但是言不凡纹丝未动，那女子也不示弱，伸手握向身旁随从腰间悬挂的长刀，言不凡恐其伤及无辜，抓着长鞭的手一用力就将那个女子拽向了自己，那个女子也不放开紧抓着长鞭的手，而是另一只手握着拳头顺势借力打向言不凡的脑袋，言不凡侧身躲过，同样一拳打在了那个女子的胸口，没有动用自身真气，力道也控制的刚好足够让女子松开手中长鞭，又不至于出手太重伤到那个女子，只是这一拳打在那个女子身上有些奇怪，感觉软软的。
反观那个女子，被言不凡一拳打的后退了几步，也已经放开了手中长鞭，此刻正双手紧握双拳面色微红的看着言不凡。言不凡心想：莫非这一拳还是打重了？
了然道人想要让言不凡不要无礼，开口刚叫了一个“不”字，想到如今言不凡换了姓名，立马改口道：“奇儿，不得无礼！快快向这位女施主道歉。”
言不凡心中有些委屈：自己明明没用多少力气更是没有用真气，这个女子怎么如此不经打。但是仍旧依着了然的话对着那个女子作了一揖却没有说话。
了然也施礼道：“女施主莫怪，我这徒弟长年在山中修行，不知俗世男女礼法，还望女施主见谅。”
那女子轻咬下唇先是恶狠狠地刮了一眼言不凡，然后对着了然道人施礼道：“老道长言重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是茵雪唐突在先，怪不得这位公子。”说到“怪不得这位公子”的时候名为茵雪的女子，又瞪了一眼言不凡。言不凡也不甘示弱盯着茵雪的双眼不躲不避。
了然道人拍了拍言不凡的头，两人这才将视线转向别处，不再看对方。
了然将面馆之内发生的事详细解释了一遍，茵雪听完说道：“老道长放心，此事怨不得旁人，是万永商行管教不严致使家奴在外面惹事生非，茵雪回去后禀报父亲定然惩治恶奴，整治家风。”说到此处女子还停顿了一下，然后似是下定了决心继续说道：“不瞒道长，茵雪此来实则是有别事相求。”说完那个女子竟然直接就单膝跪了下去，这一下不光了然道人吓了一跳，就连医馆席掌柜，还有跟随女子一起来的家仆也都吓了一跳，那五个站在女子身后的家奴吃惊过后也赶忙跪了下去。了然道人见状有些为难，自己身为出家人自然不能随意触碰女子身体，只得无奈开口道：“女施主快请起来，有事请讲。”
茵雪仍旧跪着说道：“我们万永商行与东阳城官署衙门常有交易往来，前几日送的一批乌山石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谁料到被突然出来的黑风寨劫下了，如果不能拿回这批乌石送到东阳城，日后官署衙门怪罪下来我们万永商行也就无法在此立足了。”
言不凡听到此处说道：“我听说那个什么黑风寨不是跟你们要了赎金，你把钱给他不就解决了。”
茵雪冷哼一声：“哼，目光短浅。若是我们万永商行向其低头给黑风寨赎金，那么今后不是人人都可以劫下我们万永商行的货物，今天出了一个黑风寨，明天再来一个别的江湖势力，难道我们万永商行都要用银钱去赎回？且不说我们万永商行的财力能不能坚持，若是每次出货都被人劫，那还有什么人敢与万永商行合作，那我万永商行好不容易积攒的口碑也会毁于一旦。”
言不凡又道：“那就再弄一些那个什么乌山石送过去不就可以啦。”
听到这句话，还不等茵雪说什么，站在一旁的医馆老掌柜率先开口说道：“了然道长和严奇小哥是外来人所以不清楚咱们这里的情况。这乌石质地坚硬极难开凿，每年自乌山所开采出来的矿石基本都被官署衙门和各家商行预定，不会有多出来的，所以即便想买也买不到。”
言不凡努了努嘴巴，向着跪在地上的茵雪问道：“那你来求我师傅有什么用呀，我们也没钱，也不能帮你变出石头来。”
茵雪闻言看向了然道人道：“我想恳请老道长助我们万永商行铲除黑风寨，也算是为百姓除一害，恳请老道长帮我！”茵雪说着就要向了然道人磕头，了然道人哪能受茵雪此礼，且不说帮得帮不得，一个姑娘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叩头便不合礼法，一个出家人又不能动手去搀扶一个姑娘，了然道人也顾不得再藏拙，只得以自身真气强行托起跪在地上的茵雪。
茵雪初时还觉得有些惊奇，转瞬之间便是喜上心头。这个老道长果然是江湖修士，那李二他们所说应该不假，老道长的那个可恶的徒弟也应该是养气的修士，先前与此人交手之时对方没有调用真气，还以为是李二他们为了躲避责罚撒的谎。但是茵雪转念又一想就有些心生怨气了。这个该死的小色胚，既然是修士居然不动用真气，与自己徒手交手摆明了是想占自己的便宜，再一想到那个小色胚打到自己胸口后不以为然的表情就更是让人恨的牙根痒痒。此事暂且放下，若不是当下有求于人自己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小色胚。
茵雪心中虽有百般计较，但是脸上的诚恳之色毫无变化，甚至看向言不凡的眼神比之前的不屑一顾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了然道人说道：“女施主见谅，我师徒二人还有事要做，贵商行之事恐怕……”了然道人的话还没说完，言不凡就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了然师傅，我有一个别的主意，如今我们为了打探姐姐的消息这样四处奔走毕竟不是长久的办法，不如先问问医馆掌柜黑风寨是否真如那个女子所说的那样为祸一方，若是果真如此，我们可以答应她，这样一来我们能够做一桩好事，二来就能向他们打探消息，总比我们在江湖之上到处打听要好。”言不凡说完后，了然道人仔细想了想：万永商行虽然不大，但是毕竟是四处奔波的商人，知道的消息也肯定更多，不凡这孩子心思果然聪慧敏锐。
了然道人轻咳了一声说道：“女施主，这样吧，先容我与徒弟两人商量一下。”
茵雪闻言施礼道：“那茵雪就在外面等候老道长决定。”说着恭敬退出了同济医馆，跟随她一起进来的五个男子也一起退了出去。
屋内医馆席掌柜和小伙计顺子已经呆住了，刚才亲眼看到了然道人站在原地一挥手，那个跪着的万永商行大小姐金茵雪就自行从地上站了起来，甚至有一瞬间的悬空，这对他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来说可就是仙人手段了，在乌石城中可从来见过。一大一小两个人当时便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茵雪等人退了出去，了然道人叫了几声席掌柜，他们这才反应过来，席掌柜连忙拱手抱拳施礼道：“先前不知是仙人驾临，多有得罪，还请老仙人不要怪罪。”了然道人将医馆席掌柜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说道：“那有什么仙人，贫道和我这位徒弟不过是两个走江湖的寻常江湖人而已，席掌柜千万不要如此折煞贫道了。贫道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一下席掌柜。”
医馆席掌柜闻言立马道：“老道长请讲，我若知晓必然全数告知。”
了然道人笑了一声问道：“多谢席掌柜了，贫道想问席掌柜刚才那个女施主所说的黑风寨一事。”
医馆席掌柜答道：“以前从没听说过什么黑风寨，但是最近关于这个黑风寨的传闻可不少，我也是时常能够听来我着抓药问医的人提起，这黑风寨里的强盗匪徒经常出没在乌石城通往其他各处的道路上打家劫舍，无论是行人货郎还是商队镖车只要是被他们碰上了那就从不放过，至于杀人的事就别提了，黑风寨那次动手都会有人丢了性命，咱们乌石城的官署衙门还曾派人前去清剿过，但是去清剿的队伍在外面转了一大圈愣是没找到清风寨在哪，这不前段日子又劫了万永商行的货，万永商行的金掌柜带人两次前去搜寻黑风寨的位置，都未能如愿还被那伙强盗歹徒设下埋伏吃了大亏，我听说死了好些个人哪，金掌柜也受了伤，所以万永商行才在咱们乌石城大肆招揽江湖人士想要再次去寻找黑风寨，打杀了那群强盗歹徒，其实刚才我听万永商行的茵雪大小姐请老道长出手时，我就想着若是老道长肯出手帮衬着万永商行彻底剿灭了黑风寨那伙贼人，那可真是替咱们乌石城的老百姓摘除了一大祸患哪。”
了然道人听完了医馆席掌柜的话思考了片刻向言不凡问道：“奇儿，此事你怎么看？”
化名严奇的言不凡点头道：“了然师傅，我觉得可以一试。”
了然道人对言不凡道：“那你就去告诉门外的女施主一声，等到他们准备好之后，来次告诉我们一声便是，但是咱们自会相助。”
言不凡应了一声，起身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