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不是开头,也不是结尾
聊赖无比的土路上,懒懒散散的走着一辆车子,车子够慢,“马”,也够瘦。车子里面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如果你能碰巧看到被风吹起的帘子的话,能看到一个清纯的女孩,和我。
“据说这条路一直往东走,不远处就可以到海边,据说那里很美”,时雨看似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话似的说着。
“嗯”我回应道。
“然,你说别人看到我们俩……额,仨,这样的组合,会不会感到意外。”
“不知道,奇不奇怪大多数只是自己觉得,只要不是特别……特别,别人一般不会在意,就像你也不会在意别的路人一样。再说,这一路上我们也没看到什么人。”我看看车外,外面渐渐变成了黄土高岭的地貌,边答着边思考了一下,想到说:“估计我们就快到了”。
“真的么,然,据说长安城里有好多好吃的小吃,我们可以吃个饱。”
“最开始的时候,你也说‘据说这条路不用管的一直向西走,可以到国都,听说那里繁荣的很,什么都有,还有好多和我们不一样的外族人。’,到现在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但我们还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答道。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据说的东西,一般都不怎么靠谱的。其实……这样也很好不是么,你和我两个人,漫无目的地,就这样走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多好,嗯?然?”时雨说。
“嗯”我答道。
“你啊,说话不带任何语气,很平静,也很好听,除了陌生人听起来有些冷漠,不过熟悉了的人听着还是是很好玩的。”时雨说。
“咱们就是熟悉的人,不熟悉的话我不想和他说话。”我说。
“嗯,咱们当然熟悉啦。”时雨道。
这把剑好短,倒不如说是匕首”,时雨把玩着我的剑说道。
“短剑出鞘快”,我说。
“快点有什么用,够不着啊”,时雨说。
“凡事总有利弊”,我说。
“咱们出来这么久,你觉得我们在干嘛?”时雨问。
“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好好在山里待着”,时雨说到。
“你也是山里人”,我说。
“嗯,我也不应该出来,尤其是还不知道为什么出来。”,时雨说。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去,没有人不让我们回去?”,我问。
“额……出都出来了,就出来呗”,时雨道。
嗯~我们目光对视,深刻的以为这话好有道理。
在我们讨论的时候,大花独自一人……不对,独自一驴的仍然不停的走着,它在驴里面算大的,不过就像时雨说的:毕竟是驴车,不如买个马。
“我们没有钱”我说。
“你可以去挣钱,我也可以。”时雨说。
“你能干嘛?”我问。
……
“你能干嘛?”时雨问。
……
“我们还是把钱省点用吧,那样也可以用很久。”时雨说。
其实……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通过这件事我们都发现,有时候如果我们可以节制,那么拥有的其实很多。
大花安静的走着,有时候累了,它也会停下歇一会儿,或者直接去睡一觉,如此速度更是快不了。我们也不去管它,反正我们的确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事值得我们去抓紧时间。
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时雨为什么把一头驴起名为大花,不仅俗的显示不出她受过良好教育,而且着实不搭。不过时雨有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我是女生,这样的事应该听我的,我觉得很好听的。”如此我就无言以对了。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其实应该不算,骑马的话最多有个天也就可以了,但我们仨走的实在不快,不过还好,终究,是到了目的地——长安……
长安,一个国家的帝都,据说有上百万人,是最繁华之处,就连城墙看起来也如此雄伟高大。我们看着城墙,心情无比激动,就连大花好像也惊呆了,站着不动了,如果它不是又想歇着的话。在这个时刻,在长安门这个地方,感觉如果不庄重一下,如果不抬头看看,矗立一会儿,就很别扭,就过不去了……,也许,这就是造物者所想的和希望达到的一个好处。
经过在长安城门下长时间的感慨之后,我们终于进门去了,不然我真怕大花又会停下来了。
长安门很高。在天朝看来,只有大,才能体现出大国的气质,所以长安城的墙很高很高,就连长安门的门洞大概都有五丈高,好像一个大山洞一样,应该能体现出大国气质了。当然,城里面的街道楼房也很宽很高,不然就不搭配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长安门成了跳楼自杀的热闹场所,因为既然选择跳楼,那就应该选一个最好最高的地方,不然从矮的地方跳下来没摔死却摔的残废了,岂不是更痛苦。长安门的跳楼者几乎每个月都有,也算是一个著名景点加奇幻地。
走进长安城,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偌大的一座城,如果一个人都没有,那场景绝对不会是能够用语言言明的。
“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时雨说。
“没有吧”,虽然我也是很惊奇,但还是说道,“向长安方向只有这一条路,不会走错……吧”我说。
“那……这什么情况……”时雨问道,而我,显然也不知道。
这时,已经临近晚上,一般而言,女生这个时候都会说“哥哥,我怕”,但时雨显然不是一般的女生。
“走吧”,时雨道:“天不早了,我们去找个客栈住下吧”。
“这里的事还没搞明白,住下了合适么,”我说。
“管他呢,反正我饿了也累了”时雨说着拍了大花的屁股一下,大花便慢悠悠的走了起来。
客栈,显然是好找的,长安城里,最不缺的,除了乞丐之外恐怕就是客栈了。如今没了乞丐,但客栈还在,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客栈依旧没人,但好在房间里面基本的睡觉的东西都在,也不影响休息。晚饭吃了些自带的干粮,没想到食物里居然很丰富,更加佩服了时雨的体贴细心。经过一路的折腾,其实也不算,一路上很惬意,不过毕竟不是再在路上了。而那些疑惑此刻显然也不再是问题,收拾一番后我们便轻松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把大花放在客栈的马棚,我和时雨打算在长安城里面逛一逛。虽然城里面空无一人,但总比窝在客栈全不知所以的好些。不过没走多久,我们就发现了我们确实是这偌大的长安城里的唯一的人。虽然很奇怪,但并没有察觉什么其他的不一样。
着实无聊的待到了第三天,我们仍然不见任何人,时雨终于提出了离开了。因为没人的城,再宏伟美丽也着实是没意思。而且,多少有些慎得慌。出了城,我们决定继续往西走,除了因为我们是从东边来的,这一路上也没看到过什么人之外,我们不约而同的想法是懒得走回头路。
………………
出了城,时间又回到了原点的感觉,漫无目标地,随波追逐。时雨捡了到块石头,她很喜欢,一路把玩着。不过我们又回归到了之前漫无目的的行走之中。走了许久,其实我想,走出长安城不过二十里大概,看到了一个路边小店,我和时雨已然饿了,想去吃个饭,不过这里还是没有人。休息片刻后本来失落的想要离开,不过好在时雨一刻不停的活泼好动,居然得到了额外的惊喜,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袋粮食。
“你想不想吃面,”时雨蹭到我面前说到。
“你不是不会做饭么”我装作嫌弃的说到。
“哼,小看人,巧了,我就会做面,而且,很好吃。”时雨说着走去了厨房。
在一番霹雳咣啷的声响中,期盼已久的面终于出现了。
“怎么样,看着还不错吧”时雨小骄傲的说。
“看起来还不错,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我说到。
正在这时,一个敲门声出现在耳,我们一惊之后不约而同想到,不会主人家回来了吧,虽然不是偷东西,但不问而入着实有些说不清楚的尴尬。
开了门,原来是一个老头,自称是僧人,不过着装看着却是很奇怪。一番交谈以后才知道,他是对面那座山寺里面的僧人,那座寺其实抬头就能隐隐看到,不过我们来时却没有注意。他的粮食吃完了,却发现山下小店有炊烟,疑惑难道有人回来了,所以才下山来看看,顺便化缘,不想碰到了我们。
一旦交谈几句,人之间就会建立一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在没有多少人的时候。时雨很高兴的请他入座,因为除了本身就很善良的天性之外,一路上终于看到了一个人。而且从现在来看,她的实验者又多了一个。
那个老头吃着面,和我们说到“你们去了长安?”
我们答是。
“一个人都没有?”老头问。
“嗯,一个人都没有。”时雨说到。
“大伯,到底是怎么回事?”时雨问到。
老头吃了口面,然后说道:“据说吐蕃攻进了长安,长安城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
“那我们进去之后看到这城是完好无损的啊,一点儿都不像是打过仗的,死人也没看到一个……”时雨说。
“据说城是从内部攻破的,皇帝早在吐蕃进攻前就逃走了,城破后吐蕃让活着的人把死人埋了,然后活人又被土番带走了”,老头说。
“可这城也太整洁了吧,一点都不像是被兵劫略的”时雨说。
“据说吐蕃首领是个崇尚汉文化的人,下令说只许杀人抢东西,不许破坏东西”老头答道。
“那他打这城干嘛,收拾的干干净净又不住这”时雨不禁奇怪的又问。
“据说是为了纯粹的复仇”:老头说。
“复什么仇”,时雨问。
“据说是皇帝把吐蕃王的女儿逼死了”老头吃了口面,摇摇头说。
“为什么逼死人家女儿啊”时雨问。
“据说这个皇帝是嫌人家女儿长得瘦”,老头说。
“那丑么”时雨问。
“不丑,只是瘦,皇上不喜欢瘦的,所以吐蕃女儿郁闷死了”,老头答说。
“那这女儿死的是憋屈了”,时雨说。
“……,战争打的奇葩,原因也这么奇怪”,时雨又说到。
“嗯……,其实,不是所有事都有个合适的理由,有时候,有理由已经不错了。”我说。
“我们来的时候正赶上吐蕃发兵,所以不知道打仗这事,其实知道就往这儿不来了。我们到的时候正巧吐蕃撤走,所以也就没碰上兵乱,却赶上了空城。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时雨念叨着说。
“我觉得是幸运,”我说。
老头儿说:“城门口安民告示上写着么,那么大字,你们没看见?”
“看见了,不过我们又看不懂吐蕃文,谁知道他写的是什么,不然我们就不进来了。”时雨说。
“那现在怎么办”时雨又问我道。
“走吧”我说。
“要不要拿点东西,反正现在也不属于任何人”,时雨说。
“值钱的吐蕃人拿走了,就算还有,拿别人的东西好不好不论,但是有个问题,我们住山里好像不太需要”,我说。
“也对”,时雨点头道。
“不过我看这块石头不错,上面还有字,挺好看的,咱带走吧”时雨说。
“好吧,反正也是街上捡的,应该不算属于任何人,石头上写的什么字?”我问。
“我看看,……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嗯,对,是这几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嗯,写的还不错”时雨笑说。
“嗯,挺好的”我说。“那咱走吧”
“嗯”,时雨说。
“老头”,时雨说,“我有个问题?”
“你说”老头说。
“吐蕃的事你好像很清楚,他们打过来的时候你看见了?他们怎么就没把你怎么样?”时雨问。
老头笑笑说“按说我这里是离长安近了些,不过我这个身份他们很尊重我。”
“你,?什么身份?看你像个和尚,可你有头发,打扮也不像我见过的和尚。”时雨说。
“嗯,我是不一样的和尚,”老头说。
“你真是和尚?什么和尚?”时雨好奇的问。
“我们不是你们中原的佛教,你们称我们叫黄教,我的身份按汉语来说叫做“活佛”,老头说。
“你是佛?”时雨奇怪的问。
“我不是,我是活佛”,老头说。
“那还是佛啊”,时雨说。
“他们(吐蕃人)确实是这样认为的。”老头说。
“你家在哪?”时雨问道,突然想到老头既然是出家人,那应该不算是家,所以改口说:“你住在哪个寺里面?”
“我现在住在这儿,不过这儿不是我的寺,我的寺在山那边,一个叫青海的地方。”老头说。
“嗯。好吧,老头,我该走了”,时雨看到我牵着大花过来,告别说。
“好的,小姑娘,你是个善良的人,”老头说,然后看看我又道:“他也是。”
“老头,和你聊天很开心,怎么还有点依依不舍呢”时雨道。
“我们会再见的。”老头笑着说。
“真的?什么时候。”时雨问。
“我也不知道。”老头又笑着说。
“你真不像个和尚,”时雨说。
“哈哈”,老头大笑,说,“你也不像个姑娘。”
告别了老和尚,我们转道向南,因为老头儿说吐蕃就是从西边来的。既然如此,再向西走显然没有意义,况且我们也着实没有胆量去触那个霉头。向南走了没几天,人迹渐渐多了,消息也越来越多,只不过大多少数都不是什么好消息。除了西南几个州和东边幽州几个州之外,朝廷里显然已经天下大乱的节奏。西边,吐蕃和朝廷打仗,乱的不行,北边上蒙古也不太平,江南又出来了流民暴乱,据说都有的陷了七八个州县自立为王了。不过还好,我们就是从东边来,又往西南走,一路上犹如神助的避开了所有兵祸乱象,真是说不出的实在太幸运了。
在中原闹得一塌糊涂的时候,草原上也是风起云涌。草原赫哲部和胡然部打了起来,更加例外的是一向不问草原事的吐蕃居然也搅合了进去。使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在一个帐子里面,两个大汉伴着微弱的烛火,正在谈论着什么事。
“吾儿泰这个人,孺子不可教也,放了他四年,但如今还是毫无长进,,实在是浪费时间”。
“可琢乌罕太过锋芒毕露,况且还有点外强中干的意思,指着他,能行么?”
“难道我们真的无人可用了,就慢慢的看着,坐以待毙?天亡么?”
“恐怕,要费一番周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