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嘎尔西行记 三
给大家半天自由活动时间。阿嘎尔约郑杰,两个人单独出去,先去了万达广场。阿嘎尔给郑杰买一件上衣,郑杰给阿嘎尔买一把扇子。阿嘎尔还给三小子买一部照相机。该照相机虽然才1600、00元,但阿嘎尔说是最好的,因为它还能录像。从万达出来,两个人去了游乐场。这是一个天空晴朗,景色迷人的下午。阿嘎尔和郑杰在游乐场玩了很多,最后来到过山车跟前。过山车,平时看都害怕,别说坐了,真所谓不坐而栗者也。可是今天两个人不约而同产生一种欲念——坐坐看看!没有郑杰,阿嘎尔是不会坐的,同样,没有阿嘎尔,郑杰也万万不敢坐。他们走在一起,彼此有对方,忘记了害怕。过山车开始走,当它走上第一个高处往下飞落的时候,两个人同时伸出各自的手抓住对方,并紧紧攥在一起,好像一万分地害怕对方掉下去。过山车忽高忽低,左右摇摆,上下翻滚……两个人体验一次从未有过的惊险。当过山车走上顶部,在高空倒悬翻跟斗的瞬间,郑杰“哇一一”地一声,紧紧抱住阿嘎尔,阿嘎尔也紧紧抱住了郑杰。阿嘎尔搂住郑杰,脸贴脸,还亲三口,想用多一些肢体动作告诉她,我们没有危险,我们仍在一起。过山车停了,但两个人久久不松手。“亲爱的一一”“亲爱的一一”过好长时间,两个人彼此呼唤,一股热流传遍全身,滚烫的温度持续升高。“我爱你一一”“我爱你一一”两个人被燃烧起来,开始狂吻,四片嘴唇和两根舌头你吃我啃,狼吞虎咽,拼死拼活……他俩明知道坐过山车没危险,但仍感受一次“生死”之险。这一刻,惊险而美丽,因为在这一刻,在彼此心里,没有任何其它东西,只有对方和对方美好。真所谓“危难之处见真情”,“英雄救美人,美人难当英雄魂”,阿嘎尔和郑杰经过这一次“生死”考验,才真正好起来,开始一段蜜月期。阿嘎尔写诗给郑杰:“过山车呀,你的路程要长再长,长到我和她永远再永远。”郑杰回复一条信息:“现在在我心里,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你。我要和你在一起,到天荒地老。”
游园出来,郑杰领阿嘎尔进理发店一定要给阿嘎尔剪头发。阿嘎尔是工作狂,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很少有星期礼拜和节假日。忙起来,有时候好几天不刮胡子,好几个月不剪头发。比如现在,头发那么长,没有风,乱作一团,一遇风横亘在空中漫长地飘逸。郑杰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以前不便说,现在是自己人了,再不能不管了。郑杰挽阿嘎尔胳膊走进理发店。理发店小姐给阿嘎尔洗头。阿嘎尔心情好,问小姐:“念书了吗?”“念了。”“念什么学校的?”不吱声。“高中毕业的吗?”不吱声。“中专毕业的吗?”还不吱声。“本科毕业的吗?”小姐心烦,用十根指头使劲抓阿嘎尔头,说:“本科毕业,谁整这玩意儿!”阿嘎尔哑口无言。洗完头,小姐问剪什么头型。郑杰说平头,阿嘎尔以为说平头有点俗,应该文雅点说,叫运动头。但他一时想不起来词儿,憋老半天,说:“跑头!”
在回招待所的路上,阿嘎尔驻足看一商店牌匾,并反复念:“汽车配牛,汽车配牛……汽车配牛?”他感到好新奇,吃晚饭时候,给大家讲:“我们那儿永远赶不上人家。抓黄牛改良,我们仍然人工授精,而人家已经汽车配牛了。汽车配牛是怎样一种配法呢?”他看大家,大家没人说话。“下次我们再专程来好好学习学习……”还等没讲完,郑杰“噗嗤”一笑,说:“那是汽车配件,‘件’的‘单立人’没了,不是牛。”当阿嘎尔驻足看那个牌匾的时候,郑杰也特意看了一眼。“不对不对,我看得仔细,没错。”阿嘎尔仍坚持己见。
阿嘎尔看什么东西都好奇,而且一定要弄出水落石出,才善甘罢休。第二天,旅行社安排看太阳湖。这是不大的湖,游人不多。走到湖边,在沙滩上,阿嘎尔看见三个并排的很大很大的印儿。这是什么印儿呢?阿嘎尔好生奇怪。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印儿,从形状上看,好像在大牛蹄里套了小牛蹄,但牛蹄没这么大呀。那会是什么呢?他东歪西歪脑袋,但再怎么歪也无济于事。难道湖里有水怪,上岸留下的,抑或真有外星人到此造访过?他招呼大家来看。大家围成一圈,看老半天也没看出来。从芦苇深处出来三位老妇女。她们见一帮人围起来在看什么,也过来凑热闹。从大家的议论中知道了什么回事,三个老妇女捧腹大笑,都笑出眼泪。“那是我们刚才坐的坐印儿。”
大家开始下水游泳。其他人都买了泳装,而阿嘎尔没有买,仍穿裤衩下的水。由于裤衩松紧断了,还有水浪较大的原因,阿嘎尔裤衩从身上滑落下去不知跑哪儿去了,而他还不知道。玩一会儿水,大家出来休息,阿嘎尔也出来了。大家看阿嘎尔,女的跑远远的,男的前仰后翻笑个不停。他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还要借毛巾,可是走到谁跟前谁都跑。他无意绊一脚,仰倒在沙滩上,这才看见自己的样子。他坐在沙子上不动,用两手遮住羞部,喊办公室主任……
看湖回来,阿嘎尔写一首诗,发给郑杰。
《湖边?蝴蝶》
湖边漫步
徒有景色
隔岸有仙
唯我蝴蝶
回驻地,阿嘎尔小学同学,当兵转业,在该市搞房地产开发,一定要请阿嘎尔出去吃一顿饭。阿嘎尔去了,两个人喝到深夜,酩酊大醉。同学的司机开车送阿嘎尔,送到招待所走廊就回去了。阿嘎尔掏出钥匙,往一个房间门锁里插进去,但怎么拧也拧不开。“不是这个房间。”他走到另一个房间门口,将钥匙伸过去,往锁芯里插,但插不进去。“更不是。”他趔趔趄趄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使劲拍房门。门开了,探出来一个小伙子脑袋。“大哥,阿局长的房间在哪儿?”阿嘎尔问。“神经病!”小伙子将门“咣当一一”一声关掉了。阿嘎尔走到旁边的房间门口,同样拍打。郑杰在该房间里一直没有睡。阿嘎尔出去这么晚还不回来,让人担心死了。她打五次电话,要阿嘎尔少喝酒,还发了十条信息,千叮嘱万嘱咐。刚才听到走廊里的动静和阿嘎尔说话声,她跳将起来,跑过去开门。“阿姨,阿嘎尔的房间……”阿嘎尔态度温和下来问道。郑杰哭笑不得,与小芹一起将阿嘎尔搀扶起来,往他的房间里送。进房间,阿嘎尔往床上倒下就睡。不能让他这样睡呀,郑杰和小芹上前给他脱衣。阿嘎尔“腾”地坐起来,伸手乱抓东西,正好抓住郑杰手。这是一只纤细而柔软的手,分明是女人的手。他睁开眼睛看,两个女人站在床前。他马上掏出200元,往郑杰手里塞,“我喝多了,我不能……”还没说完,重新躺下,很快又睡过去了。“原来是这种人!”郑杰气愤愤走了出去,在以后的几天不说不笑,眼睛很快黑了几圈。她不理阿嘎尔,不接电话,不回信息。阿嘎尔不知道什么回事,一头雾水,闷闷不乐。直到第三天办公室主任给郑杰讲一段阿嘎尔往事,这种局面才结束。办公室主任讲:有一次,阿嘎尔去自治区跑项目。晚上正睡觉的时候,有人敲门。他起来开门,很快溜进来一位少女。少女一定要给阿嘎尔提供什么服务,阿嘎尔坚决拒绝。少女无奈,说:“那你给我钱。”“凭什么给钱?”阿嘎尔很生气。少女拍拍手,从外面进来两位男士。“都这样了,还说不给钱?”一位男士说。阿嘎尔深知倒霉,拿出200元才算罢事。从此阿嘎尔知道这种事儿就是200元,他以为又摊上事儿了呢。
凌晨两点,阿嘎尔起来要尿尿。他摸黑找厕所,摸到大概地方,伸手去开门。一开门,灯亮,一关门,漆黑一片。他开了关,关了又开,如此好几遍,最后明白了,嘟嘟哝哝:“我媳妇太周到,厕所里都按灯了,好好好……别往里去了,小心掉茅坑,就在这儿往里放吧。”他站在“厕所”门口往里放水。大概异味刺激的缘故吧,还没有放完水,一股恶心上来,禁不住往里“哇……哇……”吐起来。
第二天早晨五点要离开这个城市。阿嘎尔听敲门声醒来,醒来就往外跑。等查完房,服务员不让阿嘎尔走。怎么回事?原来阿嘎尔尿和吐的地方不是厕所,而是房间里的衣柜呀。
阿嘎尔给郑杰发信息:“再不理我,我就……”此时郑杰刚听完办公室主任讲的故事,很快回信息说:“亲爱的,对不起。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我就觉得,你不是那种人,我爱你!”阿嘎尔虽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乐坏了。
晚上,阿嘎尔又喝高了。大家扶他回房间,千方百计要他睡,可能是太高兴的原因吧,阿嘎尔就是不睡,而且躺在那里说笑个不完。大家谁也没办法。等没人注意,郑杰拿一个杯子盖儿,送到阿嘎尔手里。阿嘎尔接住杯盖儿,摸摸上面有小抓头儿,然后急不可耐往嘴里送,正好将小抓头儿含在了嘴里。不一会儿阿嘎尔“呼呼”睡着了。第二天早晨,办公室主任进阿嘎尔房间,阿嘎尔仍嘬着杯盖儿的小抓头儿,睡得好香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