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现的光芒
“1、2、3、4，1、2、3、4——墨遥，注意其他人的动作。”
“是。”
墨遥用眼睛余光关注着其他人，动作上慢一拍，下一秒的转身就结结实实和叶笙撞在一起。电光石火间，叶笙拉住他的手腕，两边力道抵消，险险没让他摔到地板上。
叶笙呼了口气：“吓我一跳。”
“是是是，您真厉害。”薇素一改平时的喜怒不形于色，训练时仿佛恶鬼般鬼畜严厉又毒舌，“怎么，跳错了还想让我夸你吗？快点站回自己的位置，再来一次！”
“是……是！”
五月，城市终于摆脱了连日来潮湿的雾气，天气开始正式大张旗鼓地热起来，藤萝从街边参差不齐的砖墙上探出头，经过时便能倾泻满衣袖光辉的浅紫色。
舞蹈训练中场休息。叶笙喘着粗气席地而坐，捧出笔电郑重其事地摆在面前，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回来了。”
小萱敲门进来和薇素打个招呼，转头看见叶笙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
“这什么仪式？”
魏云深摘下眼镜擦汗道：“每天第一次查官网访问量他都这样。”
“说了公司会负责维护。”经纪人走过来拿文件夹拍他脑袋，“你又乱搞什么小程序。”
叶笙仰头长叹，颇有些古代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文人气质：“人数还是没增加。就算是从宣传里误点进来也应该有一两个吧。”
“嗯……说的也是，要是有个大新闻就好了。”
“对吧。”叶笙托腮，异想天开道，“要不然我们也像那些直播博主一样，把训练实况挂在官网上？”
“想什么呢，这是要看偶像还是看猴子啊。”
说罢，经纪人眼珠一转，故作矜持地咳嗽两声。
“大新闻来了。”
“啊？”
“大、新、闻、来、了！你们以为我今天是出去干嘛的。”经纪人自己先绷不住翘起嘴角，“社长又在偷懒……你刷新官网试试？”
右键，刷新，网页中央的圆圈在叶笙的注视下从10迅速加载到100。忽然，一笔缥缈的绿色从空白中荡开，春风化雨间丹青浓淡，晕染旷然空谷与一株幽兰独立外再无他物，紧接着，兰组纹章似名款，于画面右下角缓缓浮现。
“o2o偶像企划兰组预定于20号在prisagictheater上进行初次live同时，组曲《折兰知交》于今日首次公开。各大sns平台的推送之后也会持续进行。”
经纪人环视四人。
“怎么感觉你们不太激动。”
“不。”墨遥蹙眉道，“第一次听deo的时候很激动……”
言璃深吸口气：“不如说是酝酿了太久，现在终于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叶笙还傻在屏幕前，《折兰知交》的伴奏就在电脑里单曲循环，墨遥实在看不过去，脚尖踹在他后腰，没用多大力，倒把他惊得一哆嗦，电脑从膝盖上滑下去。
叶笙：……
墨遥：……
“我跟你说过……”
“对不……”
“下地狱去吧！！”
魏云深避开二人的殃及范围，问道：“小萱姐还没说完吧，prisagictheater的live是多个新组合一起进行的拼盘演出，我们的对手是谁？”
“lys”
“什么？这是哪国语言。”
经纪人掏出手机打开lys的官网给他们看：“官网上说是丹麦语的‘光’，这里还有他们的live视频。”
视频里的场景熟悉，人也熟悉，星华学园livehoe的舞台上，乐队吉他在左，贝斯在右，身后是键盘和鼓手，舞台上的射灯聚焦在正中间相貌硬朗的主唱身上，大屏幕上不断旋转的透明多面体将光线色散成七彩的斑斓，一如他们出色的舞台表现力。一曲终了，台下的学生们疯狂高喊lys的名字，连屏幕外都能感觉到他们近乎沸腾的热情。
叶笙竖着耳朵听完，终于开口道：“这些人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我在学校里见过他们。”
言璃提出一个最大的可能：“作为校园偶像正式出道？”
魏云深盯着大屏幕背景，若有所思。
“既然能登上prisagictheater，证明他们也是认真的。都打起精神来，你们可是gx事务所的职业偶像，不管是才能还是魅力都不会输给对方！”
两天后，叶笙和言璃回学校考试，兰组暂时分开行动。墨遥和魏云深上了一天声乐课，继续被薇素虐得身心俱疲，正要离开事务所大楼的时候却收到了叶笙的短信。
“虽然小萱姐说我们不会输，可我还是不放心。”
星华的食堂日常人满为患，便宜量足还美味，所以下课时间固定的普通科和时间不固定的艺术科的大半梁子，都是抢饭结下的。
校外人士墨遥咬了口火烧，酥脆可口，咽下去半天芝麻香在嘴里打转：“把我们叫来干什么？”
“今天晚上学校的livehoe里有lys的演出。”
言璃搅和着看不见一点油星的紫菜汤，哦了声：“我们现在是去侦察敌情？”
“这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那我回宿舍换身衣服。”
魏云深送走餐盘挥挥手没了人影，墨遥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把筷子搁在餐盘上：“你们就跟着他闹。”
言璃咬着勺子，笑吟吟道：“因为很有趣啊。”
他们约定在livehoe门口集合。星华学园的livehoe位于活动中心地下一楼，来这里首先就要登记学生证，所以除了一些资深乐迷会浓妆艳抹衣着前卫之外，大部分人还是以朴素休闲的姿态，甚至直接穿着校服出现在现场也不稀奇。
“久等了。去盖章吗？”
叶笙看着走过来的陌生帅哥还没反应过来，还是言璃先一步认出了魏云深。
“学长，你的眼镜呢？”
魏云深换了件花色薄衬衫，最上面的两排扣子没扣，锁骨若隐若现，头发也用发胶抓过，指望他走奔放狂野风是不可能了，衣冠禽兽倒是装得像模像样。
“怕撞掉，换了隐形。”
叶笙连忙竖起拇指：“帅！我们绝对不参加pogo”让云深哥扎进人堆实在太暴殄天物了。
四人登记过学生证，有staff给他们在手背上盖章。场地里乐队还没来，空荡荡的舞台连乐器都没有摆上。
“和美国的livehoe不一样吧。”
“嗯，人少，不吵。”
“毕竟不是社会上的，一般都是学生或者朋友。”魏云深见叶笙出门又进门，提高声音问道，“叶笙，瞎转悠什么呢。”
“学校里的livehoe就这点不好，只有可乐和冰水。”叶笙掐着四个杯子，哆哆嗦嗦走过来，难为他竟然一滴未洒。
今天晚上是拼盘演出，前几个乐队唱下来，气氛逐渐活跃，所有人都翘首期盼着大轴的出场。
墨遥本性喜静，不过他也对lys抱有好奇，只能耐下性子等待：“上台的都是学生？”
“同属星华音乐社，当然是学生。”言璃道，“我看见同级的人了。”
“快毕业还参加社团……”
“嘘，来了。”
灯光骤暗。
“大家晚上好！”
“我们是——”
“lys！”
棱镜在大屏幕上快速旋转，熹微的光芒中映出五个逆光的人影。音乐起，尖叫声，欢呼声，山崩海啸一般涌上来，瞬间席卷全场。
墨遥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这首歌是……”
魏云深缓缓点头：“pris的三单，号称销量奇迹的三单曲。呵呵，他们的野心真不小。”
lys从服装上就比前两队精致得多。副歌结束，主唱突然沉声道：“haveyoubeenwaitgforthelight?”
“yeah！！”
尖叫的声音有点近。
言璃和魏云深看向叶笙。
“呃……不好意思。”叶笙挠挠脸颊，借着震耳欲聋的鼓点大喊道，“可听到这样的歌声，我忍不住啊！我现在立刻就想唱歌！”
没错，他们的确有这样的魅力。
墨遥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台上的lys
不管是嗓音，还是台风，他们都与曾经青涩时期的pris如出一辙。
凭什么？
叶笙跟fans们一起又蹦又喊，一不小心撞在旁边人身上。
“抱歉。”
那人转头，凶恶的视线成功让叶笙浑身汗毛都炸起来。
“耀璟臣？”
对方显然也没见过他没戴眼镜的样子，打量半天才不确定道：“你是……魏云深？”
魏云深攥住空纸杯，直截了当道：“没想到你会来livehoe不对，应该是没想到你还在学校。”
耀璟臣听了他后半句话，拳头都攥紧了，叶笙紧张地盯着他，生怕真因为自己起什么乱子。
“管你什么事，别挡路。”
魏云深摊开手，为气势汹汹的大恶霸让路。
叶笙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云深哥和他认识？”
“学校的风云人物。”魏云深紧接着补充道，“曾经的。”
后半句感叹却被台上台下的齐声合唱冲散。
“这里，本应该是他们的主场……”
台下开始疯狂叫嚷着安可。言璃提醒意犹未尽的叶笙，想走就要趁现在，不然又会被卷入新一轮的热潮。
“我记得星华音乐社上个月才发的复社告示，现在就能组成不下三个乐队……也许是我多心了。”
“也就是说有人在专门为社团搞策划？”
离开前魏云深特意去展架上拿了一张lys的宣传册，随后便了然地甩给其他人看。
“他们是想重现pr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