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来赏花吧
“你们两个！”
经纪人一手按着一颗脑袋，把叶笙和言璃拖回展板后：“今天还有地方台录像呢，老实点！”
被经纪人不痛不痒地责骂几句总算安分下来，叶笙就捧着脸自己和自己开心。
即使台下大多数人没有接受偶像文化，我们依然能用歌声给他们带来快乐。无论以怎样的形式，我们在为你们而歌。
唱到第二段副歌的时候，墨遥和魏云深已经完全放开，不再端着偶像在镜头前的架势，歌声里也多了几分返璞归真的亲和力。
“唉真可惜……他们这样也算是合格了。”
“请社长不要一副想看自家偶像出丑的样子出现在现场。太打击士气了。”
两个翘课摸鱼的小偶像马上从矮凳上弹起来：“社长！薇素姐……”
不知何时与社长一起来到幕后的薇素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二人：“呵呵，你们也来赏花啊。”
叶笙和言璃飞快躲到经纪人身边装鹌鹑。
“……谢谢大家！”
“赏花的时候要跟紧家人哦。下次见~”
二人一边向台下挥手一边走下舞台，几乎立刻在人群中发现了角落里的队友和老板，吸引视线已经成为了他们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轻易就能与旁人分辨开。
“社长您这么来了？”
社长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合掌道：“好，全员到齐了！走走走我们去赏花！piic!出发！”
“啥？”
除了手上提着篮子包里背着餐布的薇素，所有人一脸呆滞地跟在掏出小旗子的社长背后，浩浩荡荡地加入赏花人群。
樱花与桃花已经开过一季，此时正是丁香和杜鹃如火如荼的时候。除了一路花卉争奇斗艳，公园里还有几株名贵品种的兰花养在温室里，园方大手笔地为其打造了一处占地规模不小的人造景观，名唤兰香苑，吸引了不少古装剧组在这里取景。
“社长也太能想一出是一出了。”小萱走在队伍最后，和薇素咬耳朵，“企划里其他几组怎么样了？有眉目了没？”
“社长手上从来不缺人脉。”薇素依旧一张面瘫脸，自带降温气场，“放心吧，事务所是他的，他比我们都有数。”
“我不是这个意思……财团，那个背后大佬，一直在给社长施压。”
“他如果连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pris也撑不了十年。”薇素将野餐篮子换到另一只手上，“其实，我更担心事务所内部。”
“社长他不是一直对手下偶像很好么。”
薇素抬眼看着前方闹成一团的偶像和社长，轻声道：“如果这是因为他有愧呢。”
心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揉捏了一把，小萱咬咬嘴唇，随着薇素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叶笙笑得棒棒糖差点没咬住，从嘴里飞出去，“你小时候这么老实？还让捏脸？来伸过来让我也捏捏。”
墨遥虽然话少，架不住社长是个人精太会套话，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突然患上“人群恐惧症”的真相交代了个底朝天。他不敢对大boss放肆，只能把气生在没个眼力劲的叶笙身上，阴沉着脸打掉他伸过来的手：“我对傻逼也有恐惧症。”
叶笙惊讶道：“你每天对着镜子照那么久还没矫正过来吗？”
“叶笙有长进啊。”魏云深在一丛深粉色的杜鹃前让言璃给他拍了张照片，稍微调了下亮度就发到sns上，“越走越偏了，社长是要领我们去哪儿？”
社长挥挥手里的小三角旗：“兰香苑。从侧门进不用跟大部队挤，还能占到好位置，以前——”
以前，他想说什么来着……
有人席地而坐铺开卦盘，有人到处推销中药汤，有人拾花逗鸟，有人张罗着铺餐布分午餐。
有人开了罐啤酒，笑着问：“今天没工作。社长也来一杯？”
走马灯似的既视感一瞬而逝，他只记得，当时花开的真好看啊。
就和这个春天一样。
“是从这里进？”叶笙远远看见一个朴素的入口，没有社长带路，路人还真注意不到藤蔓下有个偏门。
社长揉揉额头，解释道：“嗯。一般剧组都走这边，不会打扰游客，布景也和主路上不一样。”
公园并没有用墙壁或围栏将兰香苑完完全全分成两部分，而是花了心思，用花丛和常绿乔木做出遮掩和隔断，大部分人还是会循规蹈矩地沿指示路线游览。也有剧组抱怨不想在拍戏过程中冒着被围观的风险，园方立即回应，公园向社会公众开放，不存在清场的可能。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剧组在这里拍戏。”
兰香苑是典型的苏式园林结构，楼阁高筑，飞檐如举，又有廊桥缦回，水榭通幽。穿过一条铺满丁香的小路，眼前豁然开朗，湖边山石林立，柳枝蘸水，暗香浮动，饱含惊叹的人声近在咫尺，却不见有人唐突地闯进美景之中。
言璃拂去肩头的落花，对魏云深笑道：“看，照片发早了吧。”
魏云深点点头，又摇摇头，这里景色虽美，却不是人人都能衬得上的，以他们的拍摄技术只能是浪费了景致。
“这里……”
一向活泼的叶笙在气氛的感染下也不禁放轻声音：“这里很适合我们的组曲啊。”
见墨遥满脸疑惑地望过来，他又来了劲儿，手舞足蹈地比划道：“一开始就是言璃在亭子里眺望孤月，云深哥煮水烹茶，你伪装一下在屋子里坐了一夜，总之怎么显得寂寞怎么来。”
经纪人留了一只耳朵听他扯，忍笑忍得快把衣袖拧烂了。
薇素：有话好好说，松开我衣服。
“……然后多年后再相逢，依旧倾盖如故，画面最后定格在……”叶笙眨眨眼，感觉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不是叫兰香苑吗？兰花呢？”
社长指着远处伪装得古色古香的现代温室：“最里面的温室里，跑不了。”
“画面最后定格在兰花上，不过得换个青花瓷的花盆雕花的木架。”
“行啊，都能说戏了。这么能干你该去往导演上发展啊叶导。”
“简直是教科书一般的虐恋情深。”
“诶嘿嘿，哪里哪里……等等社长什么叫虐恋情深啊？”
社长和经纪人带头哄骗偶像，这个事务所还真是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要完的气息。
走了没多久社长就吆喝着肚子饿，几人便找了一处面朝曲水背靠花枝的草坪铺开餐布。一上午叶笙和言璃不在，闲下来的薇素被社长抓壮丁做了一盒子三明治，保温瓶里泡了上好的洞庭碧螺春用来给社长装逼，薇素料想这群年轻人也喝不出门道来，于是又另为他们准备了鲜榨果汁。
墨遥和魏云深演出服都没换，只把上衣换成了短袖衫，此时要坐下去还有点艰难。言璃喝着喝着果汁，突然想起自己和叶笙工作了一半就跑出来，担心给开幕式添麻烦。经纪人哼哼两声，道自己早就去打过招呼，等你们这群不着四六的小孩儿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
小萱扎了块三明治送到社长嘴边：“社长大人考不考虑招点助理？”
社长张大嘴，真心实意地胡说八道：“我觉得你干得挺好的，真的。”
三明治在他嘴前转了一圈，又落回小萱嘴里，十分绝情。
那边叶笙在学墨遥和魏云深的新歌。虽然周末才有第一场审核，但gx上上下下仍旧把言璃当做自己人，所以即使这次只有他们二人上台，学舞步和分词的时候也是四人一起进行的。
“哼哼哼哼，哼哼哼……”叶笙握着空气麦克，做出结束pose连对音乐最挑剔的墨遥也不得不承认，叶笙演绎出了与他们截然不同的风格。
言璃将下颌抵在膝盖上，轻轻道：“真羡慕你们。”
“羡慕他们干嘛？”叶笙拽着他的手将他拉起来，“来唱歌吧！”
“在这里？”
“比起羡慕别人，让别人看向我们才是合格的偶像！”
抛开心理因素，言璃作为偶像的表现力无可挑剔。同样的歌曲由叶笙和言璃唱出来，如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声音中蕴含的温暖令听到歌声的人胸中一口气盛开出繁花万千。
“叶笙说的有点意思。”
小萱正可惜四人暂时无法同台，听出社长的弦外之音，有些激动道：“要现在开始准备给他们拍v吗？”
“不。”社长掏出手机，在联系人列表来回滑动，“之前哪个演舞台剧的前辈和我关系比较好？”
薇素提了几个名字，社长倒是有他们的联络方式，但失忆之后的潜意识里依然觉得他们不是最佳人选。
“这些都不是？我想想，还有沈乔，李……”
“就是他！”
“沈乔？”薇素如临大敌地盯着社长，“你找他做什么？”
社长嘴巴立刻闭得比蚌壳还紧。
薇素怒极反笑：“社长从今天开始禁甜点禁零食。”
社长哇地一声哭出来，边嚎边迈着小短腿往兰组四人身边跑：“来人护驾！！有人要谋权篡位啊！！”
纷飞的花瓣落入茶杯，荡起一圈涟漪。
繁花盛开的季节里，真正的春天就快要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