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碧落茫茫,欲结绸缪 一
有时候，你所苦苦追求的，到最后却发现并不是你想要的。
到了那时候，你是否会问自己：
如果，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会这么选择吗？
天空是晴朗的，落日的晚霞，飘浮在这座古都的上空，使整个金陵都显得那么温柔。
江南水乡的女子，穿着罗裙，挽起青袖，此时正在火红色的秦淮河上摇着一叶轻舟，曳着清波，荡漾着渐行渐远，醉煞了岸上的游子们。
两旁的人家，烟囱里飞起了袅袅炊烟，不时地能听见家人呼唤着自家孩童归来。
当将进酒和莫问亮回到虎震镖局的时候，正好碰到从外回来的白先勇。
白先勇一见将进酒便笑嘻嘻道：“你们终于回来啦，正好，还没吃饭吧，过会尝尝我亲手做的醋溜酥鱼。”
说着，对他们亮了亮刚从渔民那里买来的活鱼。
见白先勇的样子似乎并不好奇自己和小亮这段时间的离开，这倒令将进酒很是诧异，忍不住问道：“白二哥，难道你不奇怪我们二人为什么离开了这么长时间？”
白先勇听了先哈哈一笑，然后一副早就知晓的模样道：“其实啊，今天上午我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当时还挺着急，以为你不告而别了，后来，问了门口的守夜镖师，他们告诉我说昨天晚上饭后曾看见莫少侠一脸坏笑的拖着你外出，我一想，莫少侠在江湖上人称‘风流（fengliu）郎君’，在那个时候带着你出去，去做什么…我一下就明白了，所以…我就放心了，哈哈！”
说完，一脸打趣的表情望着将进酒和莫问亮。
莫问亮可是老手了，面对白先勇的打趣仍是一副很淡然无所谓的样子，眼睛四处乱望，似乎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
将进酒可就不行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去这种烟花场所，虽然没有做什么事，但是被人这么当面打趣实在尴尬，当时脸就“噌”的红了。
白先勇见将进酒这幅模样，笑道：“好啦！我先去烧鱼了，过会喊你们吃饭，看将兄弟一脸憔悴的样子，你们还是先回房休息一下吧。”
不等将进酒反驳，就一脸坏笑的走了。
看着白先勇的背影，将进酒的嘴唇动了动，然后叹了一口气道：“还是算了…”
的确，因为冷冰姬的关系，将进酒情绪波动很大，现在脸色看起来是有点憔悴。可是这个原因即使解释了，恐怕白先勇也不会信吧……
莫问亮拍了拍将进酒道：“我说酒鬼，你脸皮也太薄了吧，就跟小姑娘似的。”
将进酒羞怒道：“滚！你以为谁的脸皮都像你那么厚！”说完，丢下莫问亮先走了。
莫问亮见将进酒一副落荒而逃的样子，开心的捂着肚子都快笑岔气了。
将进酒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被白先勇打趣，心里就感觉像被人捉奸在床似的，浑身都不自在。
“都怪这死小亮！非带我去那种地方！”
嘴里忍不住骂道，脑海里却又不禁想到了冷冰姬。
那打趣自己的的白先勇瞬间变成了倾国倾城的冷冰姬。
将进酒不禁痴了……
不知过了多久，正沉醉在脑海幻想中的将进酒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将少侠，总镖头请你去厅中用餐。”
“好的，我这就来。”将进酒答应着，收回了遐想的思绪，从床上跳起来，把衣服整理了下，打开了门。
一位镖师正在门外站着相候。
“将少侠，现在可以走吗？”
“嗯，有劳了。”将进酒点头道。
镖师领着将进酒来到了大厅。
大厅里杨宗锐，杨夫人，白满川都到了，另外还有一位身穿褐衣的男子，将进酒也不认识，昨天的周岁宴并没有见到此人，这人看起来约有五十岁左右，鬓角已经有了白发，鼻子坚挺，给人以坚毅果断之感。
将进酒第一眼见到这男子，恍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杨宗锐见到将进酒到了，便站起来招呼道：“将少侠，来这里坐。”
将进酒走上前，抱拳道：“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正说着，莫问亮也到了。
杨宗锐安排将进酒和莫问亮在客席坐下。
将进酒见桌旁没有白先勇的身影，便问道：“白二哥呢？”
话刚落，白先勇端着一盘鱼来了。
“唔—好香啊！”莫问亮道。
白先勇放下盘子道：“那当然了，这份醋溜酥鱼可是我的拿手绝活，你们尝尝，味道绝不比杭州潋滟楼的‘西湖锦鲤羹’差。”
“是吗？”莫问亮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白先勇见莫问亮怀疑自己的拿手绝活，眼一瞪道：“难道我白先勇还会自吹自擂不成。小子，要不是今天铁老爷子来了，你才没机会尝到我的手艺呢！”
那被白先勇称作铁老爷子的褐衣男子把鼻子伸到盘子前，狠狠地吸了吸醋溜酥鱼散出来的香气，悠悠道：“每一次来这里，可都是为了这道菜啊！”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啧啧…”脸上露出一副享受之情。
“真有这么好吃？”见到铁老爷子这副神情，莫问亮有点动心道。
“有没有那么好吃，你亲口尝一下不就知道了，来来！大家都动筷子。”杨宗锐哈哈道。
众人都急忙动起了手中的筷子。
莫问亮夹了一口，细细咀嚼道：“这味道…唔…还真不比‘西湖锦鲤羹’差呀！”
将进酒虽然没尝过那号称鱼肴极品的“西湖锦鲤羹“，但觉得嘴里的”醋溜酥鱼“已经是好吃极了。
外酥里嫩，鲜滑可口，还夹杂着一丝鲜酸刺激脾胃，令人满口生津，吃的停不下来。
看着众人疯狂的吃着自己的醋溜酥鱼，白先勇很是得意的对莫问亮道：“小子，你不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嘛！”
莫问亮嘴里含着鱼肉，模糊不清道：“小纸（子），有眼不识泰三（山），知坐（错）了。”
见莫问亮满嘴吃着都顾不上说话，大家笑了。
被称为铁老爷子的褐衣男子道：“你们今天能吃到这等美味，还得感谢老夫啊，要不是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先勇才不会亲自下厨！”
莫问亮这时也打量起了这位铁老爷子。
这褐衣男子坐在尊席上，还能令白先勇亲自下厨，不知是何人？
想着，莫问亮开口问道：“杨叔父，这位老爷子是…？”
杨宗锐微笑着介绍道：“这位乃是我的舅父。”
“哦？杨叔父的舅父想必在江湖上也一定鼎鼎有名，敢问老爷子尊名？”莫问亮很是好奇道。
铁老爷子呵呵道：“老夫哪有什么名气啊，只不过是千万老百姓中的一员而已。老夫姓铁名冷寒，虽不在江湖上，但也常常听到莫少侠‘fengliu郎君’的威名呀。”
“铁冷寒？！”将进酒心里一惊，这名字可是青袍客让自己去“暗影”找的人啊！猛地抬起原本还在低头享受醋溜酥鱼美味的头，正好见那自称铁冷寒的男子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扫向自己。
莫问亮见将进酒如此激动，不禁问道：“酒鬼，你认识铁老爷子？”
将进酒沉默了会，摇摇头道：“不认识。”
杨宗锐大笑道：“莫贤侄和将少侠不认识我舅父很正常，因为我这舅父并不是武林中人，他乃是个四处买卖的行脚商人。”
铁冷寒颇为感慨道：“人老了，又是孤独一人，不想拖累宗锐他们，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做做生意，到处走走，也很是自在。”
“别只顾着说话啊！大家吃啊，我们可以边吃边聊嘛！”杨夫人见众人都在说话，招呼道。
将进酒此时心里很是疑惑，杨总镖头的舅父也叫铁冷寒，和他要去找的人是同样的名字，可“虎震镖局”和“暗影”乃是死对头啊！难道真的只是同名而已……
将进酒此时只觉得嘴里的醋溜酥鱼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