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8 章
轮到给江苇雁锯石时，那村民却没离去，先是站在一旁观看，而后忍不住参与讨论如何开锯，最后干脆亲自上阵，在鸡血石上比划了一番后，将石头搬到锯片下，指挥司令道：“不要竖锯，先这里浅一点横着来一刀，看看血有没有往里走。”
这下反而没江苇雁三人什么事了。
在锯片刺耳的转动声中，一片岩石掉了下来。那村民抢先将水泼到鸡血石锯面上，定睛一看，叫道：“呀，有血歪！”
一块碗口大小的血印出现在锯面上。那村民示意司令等一等，走到江苇雁跟前问道：“我出一万块，卖给我行不行？”
江苇雁望向旁边两人，钟落晚便道：“血都已经贯穿了，至少能出两对大章，这样的血，一对就不止一万了。”
那村民表示不同意：“不一定哦，也许是块血呢，要中间拦腰再来一刀才能知道。”
“中间一刀再切出红，就是全明的条血了，那样的话三四万都买不下来！”钟落晚讲完，接着又话锋一转道：“况且人家现在卖不卖还不一定呢！”
话音刚落，大家便都朝江苇雁看去。
江苇雁想了想，对那村民说道：“两万块，你拿去！”
“一万五！”
见那人还想讨价还价，江苇雁斩钉截铁道：“就两万，给你个机会！不然我中间来一刀，到时候也许四万都不卖了！”
那村民听江苇雁这样说，略作思索后下决心道：“两万就两万！石头先放这里，我回家拿钱去。”
趁那人走开，司令也招呼众人进屋休息，许枫有些口渴，便跟进去喝杯茶，留下二人在外面。
钟落晚满眼含笑打量着江苇雁：“都说肥头大耳的人福相才好，你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江苇雁蔑视地瞟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我妈刚给我算过命，说我福缘好，有旺夫相”
说到这里，江苇雁讲话的声音忽然轻下来，脸也红了，因为她妈妈后面说的是“姻缘也快了”。
钟落晚感到话题好像被带偏了，于是连忙又问道：“你刚才怎么同意卖了？我还以为你会一根筋，死抱着石头不要钱呢！”
“那是你不了解我，”江苇雁笑道，“我情商可没那么低。与其抱一块死沉的石头下去，还不如直接带钱，既轻松又愉快，而且可以毫无压力地请你们吃大餐——今天所有的开销我都包了！”
正说着，钟落晚电话响了，接通一听，是潘晓平的声音：“在哪里啦？过来钱家吃饭吧！”
“我们在司令这里呢，准备过来了好，我知道你说的那家饭店，等会儿碰面再说！”
钱家村也是印石店集中的地方之一，离这里不远。
没多久，买鸡血石的那个村民带钱过来后，三个人便直奔钱家。
到了钱家，钟落晚三人走入约好的饭店，问清潘晓平所订的包厢，进去一看，已经有两个人在了。除潘晓平外，还有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哈哈，汪开华！”钟落晚和许枫先后打招呼道。
“钟哥，许哥，”汪开华眨着眼睛道，“来，随便坐吧。”
“嗯，菜都已经点好，喝点什么？”潘晓平问几位客人道。
山上的饭店每天就那几样菜，谁点都一样。
“随便，要不啤酒吧。”钟落晚又问江苇雁：“你来点什么可乐？好的。”
潘晓平出去拿酒和饮料，汪开华边给大家倒茶，边问道：“上午有没有什么收获歪？”
“有，收获很大！”钟落晚和许枫都笑着朝江苇雁看。
江苇雁也忍不住抿抿嘴，伸手将长发向后撩了撩，一张俏脸又恢复了平静，瞥了二人一眼，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对了开华，”钟落晚想起最初决定上山的目的，“山上是不是打出一批极品鸡血？”
“极品鸡血现在山上有两批，不知你说的是哪一家的？”汪开华拿起杯子抿口茶问道。
许枫感到十分惊讶：“有两家？我只听说过叶家坞那一批。”
“叶家坞那批是不错，冻地鸡血，量也很大，拍卖的话要过亿了，”汪开华点点头，接着又自豪地说，“但说到血色，还是我们汪家刚打出的这批好。呀，那颜色，那血量”
“汪家的洞口这次发了！”潘晓平搬了箱啤酒进来，先把箱子上两罐可乐放到江苇雁面前，跟着说道：“开华也入了一股，至少可以分一两百万。”
“恭喜恭喜！”钟落晚三人连忙举起茶杯，汪开华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
许枫放下茶杯，问潘晓平和汪开华道：“这两批鸡血可以看吗？”
“看是可以，就是麻烦，”潘晓平给大家满上酒，“叶家坞那批最好的都锁在柜子里，柜子上加了十把锁，钥匙由十个人分别保管。外人要看的话准备十条中华，每人一条，他们才肯过来开锁。汪家也一样。”
正说着，老板娘带着伙计推门进来送菜，“叮呤当啷”一阵忙，几个火锅加冷菜热菜便摆满了整张桌子。
昌化山上所谓的火锅其实就是下面酒精火炉，上面用铁锅炖一些荤菜，比如牛肉山鸡之类的，算是当地请客的重头戏。
“来来来，趁热吃，”潘晓平招呼大家，“真要看鸡血石，等吃完饭我找人问问。”
“不用了，太麻烦，还得花一笔冤枉钱，我们又不打算买。”钟落晚摇摇头，对许枫说道：“要不和你的朋友说算了吧，估计他也正在为难呢。”
“好的，那就和他说一声不看了，”许枫站起身，对潘晓平和汪开华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趁这个空挡，江苇雁轻声问钟落晚：“怎么还有叫‘冻地鸡血’的？”
钟落晚将桌上的转盘拨动一下，道：“软地鸡血又可以粗分为玉石地和冻地，玉石地不透明，冻地半透明或全透明。我们上午看到的玻璃冻鸡血，就算是极品冻地鸡血了，只不过太小，不成气候。”
“噢，光名字就这么复杂，”江苇雁突发奇想地又问道，“那你能想像得出的，这山上最好的印石应该叫什么名字？”
“如果要我说的话”钟落晚稍作思考便回答道，“应该是‘水晶冻地大红袍鸡血田黄天然独石章’。”
江苇雁一听就傻眼了：“听不懂，有点拗口哦！”
“呀，有这种东西就好了歪！”一旁的汪开华听到后，两眼炯炯发光地神往道。
潘晓平举起杯子，对钟落晚笑道：“钟哥，你还没给我们介绍过这位美女呢！”
“我姓江，”不等钟落晚开口，江苇雁拿起可乐罐朝潘晓平示意，“今天上来打扰你们了，我以可乐代酒敬你一杯！大家都随意好了！”
虽然江苇雁只喝了一小口，但潘晓平还是“咕嘟咕嘟”把一杯啤酒都灌到肚子里，然后将杯口朝江苇雁微微一晃，道；“江小姐也喜欢玩石头？”
“没有，我是来给人家当专职司机的。”江苇雁美眸含笑瞥了钟落晚一眼。
两目相对，钟落晚的心好似电流瞬间击中，一阵酥麻。他不由得连忙移开目光，下意识地拿起杯子喝了口啤酒，有点紊乱的心神方才稳住。
怎么又被电到了？是这美女眼神杀伤力太大，还是自己定力不够？看来江老那幅“残蝉噪晚”的字算是白写了。
这时门轻轻被推开，许枫走进来坐下对钟落晚道：“等会儿我要去朋友那儿看批印章，你们一起去吗？”
“你做生意，我们就不去凑热闹了，”钟落晚摇摇头，想起刚才江苇雁“当专职司机”的话，便又道，“江小姐第一次来，我陪她四处转转。”
潘晓平很有眼色，听到这里立刻介绍道：“江小姐，我们这儿可以玩的地方很多啊，太子尖，百丈岭，童公尖，徽杭古道”
“这些地方可以开车上去吗？”江苇雁果真提起了兴趣。
潘晓平眉毛一挑：“呀，都是山间小路，车哪里上得去歪！”
江苇雁听到车开不上去，一点儿心思便熄了火，对钟落晚道：“下午都由你安排好了。”
“你福缘那么好，”想到后面跟着的“有旺夫相”，钟落晚忍不住就笑，“干脆我们上山挖田黄，或者到哪个洞口的矿渣里刨鸡血石吧，弄不好就能卖个二三十万。”
江苇雁闻言桌底下立马就给了钟落晚一脚，不过潘晓平却当真了：“正好，我姐姐刚才来电话，说她在强盗石下面发现个洞口，叫我过去，不如下午一起上山玩玩？”
强盗石是山上一块非常庞大的巨石，传闻古时候有一伙强盗经常在这块岩石上分赃，因此叫做强盗石。
还没等钟落晚发表意见，身旁的江苇雁却首先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