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阁
12月21日夜晚，a国首都，不夜城。
瓢泼大雨下，高楼大厦的五彩霓虹商标之间，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拦住一个青年，正在询问着什么。
“您好，警察。”李警探拿出警官证：“请配合一下调查。”
“好的。”路人停下了脚步，把印着k国语的报纸收到文件袋中。
“在哪学的k国语？”
“嗯？上大学时业余时间学习的，当时学校有很多跟k国相关的合作，周围同学有很多学习k国语的，我又刚好是外语系……”
“好了好了。”李警探露出的手势示意路人打住话匣：“麻烦伸出手来。”
“嗯？哦，好、好的。”路人表情稍显疑惑。
李警探将一个银色逆十字架放在路人手心。
“去过k国吗？”
“没有。”
“尹青山听说过吗？”
“尹青……没有。我不认识姓尹的人。”
“苏生社呢？
“苏生……额，没有。”青年人略微思考。
“刘总裁呢？xxx、xxx两位女明星？xxx机长？”
“嗯……刘总裁和两位女明星我知道，最近都出意外了。电视上经常看见他们。怎么了？”
“没事了，你走吧。”
“额？哦，好的。”青年人一幅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消失在了雨中。
典型的宅男，李警探想道。提起刘总裁和女明星，这家伙想到的全是网上的八卦新闻和无厘头视频。提起苏生社，想到的居然全是是一款名为“人类苏生”的热门游戏画面。
针对首都的连环恐怖袭击，办案同事连续的飞来横祸，时至今日，案件却没有突破性进展。李警探此时的心情也像这淅沥大雨一样，压抑、阴沉。继吴彬后，项虎也惨遭尹青山毒手。如果不尽快抓获尹青山，不知还会有多少同事、无辜平民受到牵连。
穿过一条街区，雨伞下的李警探闪进一片灯红酒绿的建筑区，进入了一家名为“千金不换”的酒吧内。
这间酒吧老板曾经是这片地区的一个黑帮小头目，后来浪子回头金盆洗手脱离暗黑圈，在这个地方开起这间酒吧做起正经生意来。做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消遣生意，老板又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回头浪子，所以给酒店起名作“千金不换”。老板虽然退隐江湖，但毕竟消息广泛，这一带地上、地面、地下发生的各种事情，都汇集在这间酒吧顾客的所谈，与酒吧老板每日的所闻中。因为李警探有恩于该老板，加上李警探对老板提供的有效信息给予了实际好处，这里也就成为了李警探在这片区域的重要情报站。
李警探走进酒吧，在优雅的蓝调音乐与时明时暗的吧台灯光中，坐在了吧台正对面的座椅上。
“周老板，来一杯柠檬苏打，不加冰。”
“哟，李警探来啦。又在办什么大案子了。”一身小西装的酒吧老板看见李警探，一边拿起杯子去打柠檬水，一边调侃道。
“呵呵，保密。”李警探无奈一笑。
说来也奇怪，如果酒吧老板当初没有退隐江湖，而是继续从事黑帮生意，此刻他跟李警探，应该是猎物与猎手，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仇敌关系。可现在，两人坐在一张吧台上，彷佛是朋友、甚至亲密战友一样。命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李警探猛灌一口柠檬水后，表情认真起来：“周兄，今天没时间跟你闲聊了。我最近在调查一宗跨国犯罪案件，不夜城，跟k国有关的人员信息，你了解多少？”
“k国啊……”周老板皱起眉头，脸颊上的刀疤随着努力回忆的表情一起缩成一团：“那个国家现在正打的火热。虽然数量不多，但确实是有那边的非法移民跑到物品们国家，像老鼠一样躲藏在这一带城区。不过他们大部分都是被非法买卖过来的廉价劳力和娼妓，连自己的人身自由都没有，会有什么能力去犯罪呢？”
李警探拿出尹青山和金贤重的照片：“这两个k国人，你见过吗？”
周老板把脸凑近照片，眯着眼仔细端详了照片几秒：“没有，不像是难民呢。嗯……好恐怖的两个人。”
“哦？何出此言？”
“李警探，我在黑帮的时候，最害怕的是这样两种人，一种是不择手段、认准一条道走到黑的罪犯，另一种是不顾成本、咬住目标就不撒口的警察。前一种人不管赚到多少钱都不会满足，终有一日会会杀到血光冲天。后一种人抓捕黑帮时不管代价多大，一定会和自己的猎物拼到鱼死网破。这两种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但其实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偏执，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照片里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这一类人。被非法买卖的难民是很悲惨的，就像被驯化了的驴子，每天只知道磨磨，早已经被抹掉了棱角。可这两个人，就像桀骜不驯的野狼，浑身狂野的气质都通过眼神、表情散发出来。如果他们是难民，恐怕不是被人蛇集团杀掉，就是早把人蛇集团杀的片甲不留了。”
“不瞒你说，这两人确实惹出很大麻烦。我现在很想知道这个人的下落。”李警探用手指点了点尹青山的头像，然后从怀里掏出了记忆十字架：“这东西你见过吗？”
“十字架吗？每天都能看见。”
“不，我是说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十字架。”
周老板拿过吊坠打量了一番：“十字架见的不少，这样恐怖造型的倒还真没见过。”
“周兄，你相信我吗？”李警探忽然紧盯着周老板眼睛，一板一眼的说道。
周老板一愣，随即露出微笑：“当然，你我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李警探：“把手伸出来。”
虽然有些疑惑，但周老板随即伸出了手来。
李警探将十字架调成逆十字，放入周老板手心。
周老板：“李警探，你什么时候相信起宗教来了。”
李警探：“不管这是什么，周兄，接下来我会说一些关键词，请你尽力回想与这些词相关的事情来。”
“嗯……”
“首先，苏生社……”
李警探以逆十字架对周老板的记忆进行了十余分钟的观察。除了各式各样顾客的闲聊中无意偶然提及k国与k国战事外，涉及到李警探提问关键字的记忆少之又少。这也正常，对于k国这样封闭了多年的小国来说，除了与k国偶有关联的人之外，千里之外的a国首都有多少人会了解k国内部事情呢？
“好了，周兄，没什么事了。贩卖人口的资料，麻烦你帮忙收集一份详细的清单给我。”李警探侦测完毕，把十字架收好，放回口袋中。
“没问题，李警探。”
周老板用笔在纸上简单记录了信息，合上笔帽。
“李警探，说起k国嘛……”周老板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堆起了一阵坏笑：“你这样整天不是尸体，就是残肢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找个时间去对面街区放松一下，精神饱满才好继续办案嘛。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今天那边街区的‘通天阁’顶层有个神秘派对，通天阁以前的头牌，一个k国美人，今天也要出席，我看你不如今天放松放松，去饱一饱眼福。”
李警探无奈的白了周老板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说周老板，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现在行为虽然改邪归正了，趣味上还跟在黑帮时没什么两样。”
“不，李警探，能向你推荐的，肯定不是什么胭脂俗粉。这个女人生在k国政治世家，谈吐举止可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要不是因为战乱沦落到这里，我这种小民可不会有机会听到她的大名。你知道这里的酒色之徒都叫她什么吗？”
“什么。”
“东方明珠。”
轰！李警探脑中像是炸开了一个深水炸弹。
“什么？！你说她叫什么？”李警探刷的站起身来，瞪大眼睛向周老板确认着刚才听到的名字。
“东方明珠。明亮的明，珠宝的珠。怎么样，光听名字就兴奋起来了吧？”
李警探被这突如其来的回答惊讶的瞪大了眼，目光虽然还停留在周老板不停张合的嘴上，大脑却早已跑到九霄云外的地方。
苏生社，最新布道：
东方明珠重返天际，
淫欲罪人闻讯临场。
噩梦紧随美梦来临，
黄粱梦醒唯有绝望。
血色之花在分别塔下绽放，
堕落之罪引堕落之徒堕向死亡。
东方明珠重返天际……东方明珠，k国美人……天际，通天阁……k国美人重返通天阁……七宗罪，淫欲之罪……淫欲罪人闻讯临场……通天阁，分别塔……圣经，巴别塔，巴别通天塔……巴别，bal，希伯来语分离、分别之意……分别塔……血色之花在分别塔下绽放……
李警探心中一惊。糟糕了，今天不夜城部署了重重警力，唯独这个通天阁，因为已经停业许久，没有多少警力在附近布防。
想到这里，李警探拿起桌上的摩托钥匙，转身就向外跑去。
“啊？就走了吗李警探？”说到兴头上的周老板没有料到李警探忽然离去的举动，伸着脖子冲李警探背影喊道。
“周兄，劝你今天早点打烊！”李警探边向外跑着，边转头向周老板说着。
“啊？什么事这么……”
周老板话还没说完，李警探就已跑出门外，消失在大雨中。
骑在摩托上飞驰的李警探对着对讲机向项龙发出紧急求援：“项龙，马上调人到‘通天阁’来！预言诗里的第四起案件地点，就是指这里！”
不到五分钟，李警探的摩托车就飞驰到了通天阁的大门口。
通天阁，不夜城标志性建筑之一，楼高二百余米，平日里周身挂着各色的彩色夜景灯，一看便是蚀人骨髓的靡靡之地。通天阁外形就像是一个竖起来的哑铃，底楼与顶楼为凸出来的大型旋转式全透明会场，主要用作宴会、派对。其他楼层内部如同一个小型社会一样，娱乐场所、酒店、赌博等各种设施一应俱全。这座大楼虽毗邻街区，但如同大部分不夜城的娱乐场所一样，实际为黑帮组织所控制。这些黑帮虽然表面上干的是正经生意，背后做的却是人口贩卖、毒品交易的勾当。因为巨大的商业利益与背后各势力错综复杂的角力因素，他们也一直得以生存，是大部分国家都存在的见不得阳光的暗疮。通天阁以其全套化的设施及来自世界各地的佳丽为不夜城所闻名。通天，即通向天堂之意。据说这里让人乐不思蜀的程度曾经让众多顾客多年内留恋楼内寸步不离，在其中倾家荡产更是难以计数。加上被非法买卖至这里的苦力、娼妓，通天阁，某种角度来说实则是让人堕入地狱的无底深渊。也因如此原因，通天阁也一直在徘徊在社会忍耐底线的边缘。终于，几个月前由黑帮引起的一起死伤众多的惨剧，导致其被关停，至今仍未重新开业的迹象。
此刻，李警探面前的通天阁，没有了往日的流光溢彩，雾气遮盖了绝大部分楼体，可见范围内的楼身装饰灯一片漆黑，让整个大厦在这大雨中更显得有几分阴森。
“宴会……在顶层吗？”李警探抬头望去，只见楼顶的旋转会场早已隐匿在这四处弥漫的雾气之中。
虽然没有对通天阁进行重点布防，但因为地处不夜城，此处也安置了两名警员进行盯防。李警探环顾环顾周围环境：楼下偶然有行人经过，左右都是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区。
‘血色之花在分别塔下绽放’……如果在通天阁临街房间架起几挺武器来……
想罢，李警探走到两个警员面前，敬一个礼，亮明警官证：“我是高级警探李辰明，这个大楼可能会有重型案件发生。麻烦二位快去拉起警戒线，疏散那边群众。我们的大部队不多久就会赶到。”
“好的，长官！”二个警员看到李警探身份，挺身敬礼后，赶紧照李警探所说，开始疏散起了周围人群。
李警探抬头，眯眼望了望雨中阴森的通天阁。
东方明珠重返天际是吗……那我可得单刀赴会见一见这个异国美人了。
想到这里，李警探迈向大门，朝“天际”进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