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其实我很介意
冯姐没有拆穿林颂的谎言，也没有再问跟这事有关的问题，而是开启了“八卦”模式：“你好像特别喜欢粘着程兮，我看到很多次了。”
是特别喜欢啊，可是她又不喜欢，林颂心里这么想嘴上也不敢说出来：“没有的事，我承认广播站的事完全不想无辜的人替我担责任。”
“可是我找程兮没说广播站的事啊。”冯姐想炸他一下。
他一脸茫然，上完厕所回来，大泽跟他说程兮被老师叫走了，还说中午去办公室拿白糖的时候听到桂老头在说广播站那事，一听这话想都没想直接就冲过来了，没想到……邹泽，坑队友啊。
这么一来，老师肯定会有所怀疑，林颂心想真是不妙。
“你俩发展到哪一步了？”
一中校规明确规定，早恋是四大“高压线”之首绝对不能触碰，承认了不就是托程兮下水嘛，林颂绝对不会这么做。
冯姐也看出来他的小心思：“我要是想抓你俩，早就抓住证据交给方主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除了上课在你座位上，其他时候都在程兮附近，我是看并没有影响学习才一直没找你们。”
可能是留过学的原因，冯姝对待这类事情很包容，在国外如果你拿你男朋友的照片给老师看，老师会说：“哇，你男朋友真帅”，如果你告诉老师你想追某某某，老师会问你：“需要我帮吗”。只要在一起是相互促进的，而且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为什么要把它看成是可怕的东西。
林颂埋怨道：“你都知道啊老师，那刚还问我，太不厚道了。”
“我不清楚啊，所以才问你到哪一步了嘛。”
知道冯姐不是“敌军”。林颂彻底敞开心扉：“哎，还没出发呢。”
“我看过你俩的档案，初中三年都在一班，还没出发是几个意思？”冯姐一脸难以置信。
看档案！看来果然注意这事很久了。
林颂也很苦恼：“我倒是想出发，可是她把我车钥匙拿走了。”
虽然心里很看好她俩，但是作为老师还是要有底线，不能煽动学生早恋：“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安排，但是，能耽误学习，你们还是学生，学生的第一要务是学习这不能忘，千万不能本末倒置了。”
见老师这么说，林颂得寸进尺：“冯姐，这样，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安排我跟她坐同桌啊，这样我俩上课也在一起了，随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他跟冯姐挑了下眉毛。
“过分了啊，要让主人知道该请我去办公室喝茶了。”话虽这么说，语气却显得有些调皮。
“这样，如果下次月考我能考进班级前十五，你就想办法帮我换位置。”
“前十五？你现在就是二十名好嘛，你小子还想忽悠我。”
“前十。”
“可是月考就是考近几个单元的知识，不够全面。”
“期末。”
“期末考进前十？”
“对！”
冯姐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说：“成交！”
就这样简单愉快地达成了协议，林颂屁颠屁颠地就回去了，殊不知自己被套路了，姜还是老的辣呀。
程兮问：“老师跟你说啥了。”
林颂笑嘻嘻的：“没啥，就是随便夸了下我，说我很勇敢很帅。”
呸，鬼才信！
“当我傻啊，这跟广播站那事有关系吗。”
林颂肯定不会说实话，一顿胡说八道：“没，就是说我做得对，碰到这种事就是应该毫不犹豫捍卫班级荣誉，人善被人欺……”
程兮更糊涂了，冯姐不是这么跟她说能忍则忍的嘛，老师也知道林颂在说谎，怎么可能跟他讲这些。
要不是看在他跑出来帮忙背锅，虽然帮了倒忙，程兮才不会主动问他这些。
算了，看不懂就看不懂吧，反正现在没事了。
女子400米开始检录，因为呆的太久了，邹泽说话有气无力的：“何佳，曹文静，检录啦……”
林颂先一步起身：“我去陪她跑。”不等程兮答应他就迈着小碎步跑到曹文静旁边，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去检录处了。
枪声一响，明显能看出来曹文静楞了一下，林颂就在外道一直跑在她前面一点点，程兮坐在观众席远远看地到他一直在说话和拍手，应该是在鼓励她，除了初中那个叫孟繁漪的级花，好像没看到过林颂跟其他女生有联系。
曹文静冲过终点线后差点摔倒，林颂眼疾手快一下扶住她，这一切都被程兮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过了很久林颂才回来，他喝了一大口水，刚咽下去就急着说：“我等下面晋级名单出来才上来的，曹文静小组第一总排名第三进决赛了，怎么样，小爷我带的不错吧。”
程兮面无表情：“不错。”
林颂没有看出来她的不悦：“前两名成绩太好了，估计是特长生，跑过她俩应该是没戏，明天上午决赛争取保住第三。”
程兮没说话。
“我才发现曹文静跑的真快，要是小爷我体力好，后面差点就跑不过他了。”
你边跑边说话，又鼓掌又回头的不累才怪。
“别看她平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跑起步来就像变了个人似得，超猛的……”
程兮一言不发，默默地写着加油稿，林颂凑过来看：“你这个写的也太土了，这种的我都听广播上念了好几个了。”
加油稿本就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最棒加油之类的话，还有个什么新颖法。
本来心里就不太舒服，回来后还一直夸其他女生，现在又说加油稿写的土，程兮合上笔盖，把书和稿纸一起甩到林颂怀里：“你厉害你写。”说完气冲冲跑到最后一排去了。
林颂嘀咕着：“以前这么说的啥时候也没直接发火啊，今天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了。”说完像模像样地补完后半段加油稿。
程兮一个人在后排生闷气，以前说类似的话她不会是这个反应，刚怎么那么激动，她觉得肯定是因为被挖苦太多次了，刚好今天爆发了而已。
晚饭的时候程兮一言不发，安卉弱弱地问：“还在生林颂的气？”
“没有。”程兮用筷子戳戳米饭。
“你俩吵架我都看到了。”
“哪有吵架。””
“这还不算吵架，书都摔他身上了。”嘴里有饭，安卉说话含糊不清地：“林颂平时情商挺高的，每次碰见你就蠢得要命，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怎么能随意夸其女生呢。”
程兮反驳道：“他不喜欢我。”
“明眼人的出来好吧。”安卉在啃最后一块红烧排骨，吃的津津有味：“只要有你的地方他就一定在附近，平时那么关心你为你做了那么多，我就不信你一点都感觉不出来。”
“他只会损我来满足他的恶作剧心理。”程兮心情不好，饭都没怎么吃，满满一份排骨动都没动，见安卉吃完了，她便挑了几块排骨给她，安卉一面嚎着晚上吃多了会长胖，一面又开心地开始啃排骨。
“这又是个什么新鲜词，就从我这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对你很上心的，就算有时候损你几句那也是为了跟你搭讪，倒是你每次都不理人家”
“他初三的时候就对我很好我知道，只是一想起有些事，我就不想理他。”
“他以前干啥了？杀人了还是放火了？”安卉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来了。
心里实在太乱，程兮把以前的事都讲了出来，这样应该会舒坦些。
初二圣诞节的时候，林颂给年级级花孟繁漪送苹果里面还有份情书，级花答应他了，结果他无缘无故对人家不理不睬的，后来级花生气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明显是在玩弄别人的感情啊。
听到这里，安卉感慨道：“你们初中的同学都很早熟啊。”
“不是所有，只有他一个人弄的这么轰轰烈烈的。”程兮赶忙解释。
听说了级花那事，她觉得林颂就是那种整天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今天这瞅瞅明天那碰碰的，总结出成一句话就是：林颂是一个对任何事都及其不负责任的人。所以他越是殷勤，程兮反而越反感。
“不会吧，林颂现在哪是这样啊，就算是那也是过去，随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对于那些陈年旧事安卉有些难以消化。
“他后来总是喜欢招惹我，他越那样我越是觉得他是在耍我。”
“这就是你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原因？”
“算是吧。”
安卉把吃完的盘子推到一边：“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曾经和将来都与现在无关，他现在是这样，你就根据现在这个情况来考虑，你带上以前那些事这叫偏见，还没发生你就开始害怕这叫妄想。”
见程兮还没开窍，安卉决定发大招。
“看到林颂陪其他女生跑步你生气吗？”
“不生气。”
“说实话。”
“有一点。”
安卉继续问：“他在你面前夸曹文静你介意吗？”
“有点儿吧。”
“一想到明天上午林颂还要陪她跑决赛，你什么想法？”
“我想去陪她跑。”
安卉一拍手：“得嘞，你心里是有他的，别狡辩。”
“我不知道。”
“你这即使典型的看到他对其他人好心里不舒服。”安卉宛如一个情感专家：“之前你没有感觉，是因为没有一个劲敌出现，现在出现了你开始有危机感，有危机感就说明你在乎。”
“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嘛，怎么懂这么多。”
安卉一脸嘚瑟：“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别等到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啊程大小姐，小说里两个人错过了基本上要分开个很多年都才会重逢的其间还有各种小一小二小三的插足。”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才高一怎么会分开。
“再说吧。”程兮端起盘子：“今天没晚自习，可以早点回寝室。”
“呦，今天不去教室自习啦。”
“学不进去。”
安卉确定，程兮对林颂绝对也是有好感的，只是嘴硬不承认。一路上她都在重复“当局者迷”这句话，程兮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自己的事自己看不清，旁人看的再清又有什么用，做决定的还不是那个“当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