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带着腿伤去上课的第一天，安卉做什么都极不方便，但是她身残志坚，拖着“废腿”艰难地挪到饮水机前，热水早就被先来的人接完了。
安妈从小就教育她，女孩子要尽量喝热水，平时洗漱什么的水也不要太凉，尤其是洗衣服，手在水里泡那么久，一定是要用温水的。
搞不懂为什么大夏天也要喝温温的水，母命难为，遵从久了也就习惯了。
饮水机跳了红灯，轰轰地响着，等它烧开都上课了，那就接点凉的，天气又不冷，少喝一点也没事。
上课时不小心吸进一口冷气，安卉不停地打嗝，她试图憋气把它憋回去，可是“敌人”来势汹汹，不是一般招数能将它制服的。
为了不“一嗝惊人”，安卉用手捂住嘴巴，每次打嗝身子就抽抽一下，老师刚说完下课，安卉立马站起来准备冲向饮水机。
有人提前一步拿了她的水杯，安卉指着那人的背影说：“那个……其实我自己可以的。”
秦安把接满热水的杯子放她桌上：“打嗝的话喝点热水就会好。”
她机械式拿起杯子，为了不暴露心中狂喜，她极力平复简短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中午吃饭时，安卉把上午的境遇“添油加醋”后讲给程兮听，一脸花痴样。
程兮伸出食指，故弄玄虚，在安卉眉心画了个圈圈，老气横秋地念叨：“从这位施主的面相来看，桃花将至啊。”
安卉娇羞地捂着脸，自个儿傻笑：“你的意思是，他对我……”她颇有深意地点点头，尾音拖得老长。
“不然呢？”
通过寥寥数次的接触，虽说不上特别了解，起码能感觉他那么腼腆的人是不是轻易跟别人套近乎的，还是对异性。
听安卉说，是秦安主动提出早晚接送，给的理由是安卉因班里事务受伤，行动不便接送也是应当，再者他骑车，来回方便。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安卉哪会去想这其中的深意，连连点头，生怕他反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刚好，每次咱们五个在一起聚聚，我总觉得我是多出来的那个，等我拿下了秦安，我就带着他一起去。”想想就很憧憬。
五人聚会，那都是几个月以前的事了，林颂喜欢跟着程兮，邹泽跟顾湘瑶共同话题多常常凑一起聊天，无处可去的安卉只能挽着程兮，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林颂跟程兮之间的电灯泡，为了不落单只能委屈林颂了。
安卉放下筷子，一惊一乍的：“我想起来了，我们五个好久没一起聚过了。”
“说的跟分别很久一样，都在一个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天不是在聚会？”
“这怎么能算，要五个人凑一起那才叫聚。”安卉往前倾了倾，挑挑眉毛：“刚好可以介绍我男神给大家认识。”
程兮推开她的脸：“得了吧你，在人前你就怂的不行，跟秦安说话的是你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放学，程兮扶着安卉下了楼，秦安如约骑着车在教学楼门口等着，原计划是他带着安卉先走，然后在楼下等程兮。
程兮到了之后，秦安木讷地找个招呼就骑车离开了。
安卉站在原地目送，走远了她就伸着脖子看。
“脚再踮高些你就要摔倒了。”程兮好心提醒。
她的手搭在程兮肩上，重心全都放在左腿上，这么艰苦的条件下，她还努力踮着左脚苦苦张望，程兮稍动一下她都有摔倒的危险。
彻底看不到影子安卉才罢休：“没事，反正明天一早就能见着。”
这里离租的房子还有两栋楼的距离，怎么没送到楼下去？
“万一被我妈看到，肯定要把他问个遍，比查户口还详细。”安卉解释道：“我妈容易多想，万一她找到学校去就不好了。”
程兮眨巴眨巴眼睛：“只是同学之间互相帮个忙，不至于吧，就算真有啥想法现在也是清白的呀。”
“你不要被我妈的表象欺骗了，初中的时候我把跟别人上课传的纸条塞笔袋里带回来，被她翻到跟我好一顿闹，我咋解释都不听，就是上课无聊写着玩，我跟我同桌那么纯洁的革命友谊，被她理解成了不正当关系，直接找到学校去了。”
“阿姨那也是担心你嘛。”
安卉瞅她一眼：“你别帮她说好话，担心我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跑去学校搞得全班知道是为我好？再说我都解释清楚了还那样。秦安的事你可千万得替我保密，不然那就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进门前她小声提醒程兮：“一定要保密啊。”
见程兮点头，她才拿钥匙开门。
安妈从厨房出来，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连忙过来扶着安卉：“你腿受伤，我还以为会晚点到。”
但是坐自行车，当然要快些。
安卉抢先回答：“我蹦着回来的。”
“哎呦，小祖宗哎，本来右腿就受了伤，你再把左腿伤了可怎么办啊。”安妈有些急了。
如果真从学校一路蹦回来，还能像现在这样大气都不喘一下地站着，安卉赶忙说：“程兮一路扶着我呢，我的重心都压她身上了，可是把她累坏了。”
程兮也是面不改色气不喘的，仔细一想就能发现破绽。再问下去暴露更多，更难解释，她提醒道：“阿姨，你是不是炒着菜呢？”
“对对对，我都忘了，你们把书包放了，洗手吃饭。”说完转身又进了厨房。
安卉轻拍胸脯：“吓死我了，我都没想到时间的问题，早知道刚跟秦安多待一会儿了。”
第二天早上，闹钟一响安卉就爬起来了，换做平时肯定是要跟被子再缠绵一会儿，等到安妈下最后通牒才会哼哼唧唧起床。
安妈在摆放早餐，没注意坐下的人是谁。
“妈，帮我拿下草莓酱。”安卉拿起一片吐司，撕掉四边先塞进嘴里。
“小兮呢？”安妈朝洗漱台那边望了一下，程兮在洗漱，有点难以置信：“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可不，等会儿是要去见男神的。
这话当然不能告诉妈妈，安卉大义凛然地说：“不能因为我腿不方便，拖累程兮迟到，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会早起。”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喊一声：“程兮你快来，别迟到。”
安妈泼她凉水：“得了吧你，等会肯定也是人家小兮先收拾好，你哪天早上不墨迹，就你那一书包乱七八糟都够你收拾一阵了。”
果然，她用了程兮吃饭的时间还没把书包收拾好。
等她们到那儿时，离约定时间过了十分钟，秦安已经等着了，安卉懊悔，本以为早起一会儿就能提前收拾好，真是高估自己了。
秦安倒没说什么，安卉一个劲儿的道歉，保证下次一定准时，但是第二天依旧如此。
其实安卉没伤到筋骨，不过是些皮外伤，她所看到的血肉模糊都是血蔓延的效果，但是伤在关节处，走路还是有些疼，稍有不慎就会将快愈合的伤口撕开。
在她的精心保养下，没几天就能正常走路了，为了能继续享受“乘车”的待遇，人前都在演戏，假装自己还很不方便的样子，秦安一走立马活蹦乱跳。
一次程兮吓她，故意朝后看了一眼，惊慌地说：“秦安你怎么又回来了。”
安卉立马把右腿绷直，甩在后面，顺势把手搭在程兮肩上，看到身后空荡荡的才反应过来被耍了。